第3章 孤雁 “看它生得顺眼,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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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姘头!”许氏扯开嗓门,大喊大叫:“你这么护着她,不是她姘头又是谁!”

李洛水:“……”

听到大堂动静,何贵从后厨匆匆赶来,有些尴尬地看了眼李洛水,去扶地上的许氏却被一把推开:

“离我远点!没用的东西!见了小贱人就走不动路,今儿个我非拉他们去见官不可!”

“见官?正好啊。”

卫溪舟声音懒懒的,他看了眼四周,扬声道:“前几日我在这酒楼遇袭,丢了十几箱财宝,如今劫匪已然被擒,我的东西却少了一匣子,想必是有人趁乱浑水摸鱼给藏了起来,见了官,正好一并查查。”

“别别别,都是街坊邻居,没必要闹到衙门去。”

何贵一听要见官,连忙出来打圆场,连拖带拽的将许氏拉去了后厨,临走时还不忘给卫溪舟赔不是:“我婆娘就这脾气,公子莫怪,莫怪。”

*

二楼东边的厢房内,李洛水关上窗,将许氏在后院的叫骂声隔绝在外,那幅沾了油污的画被铺开在桌面。

油渍自然是擦不干净的,捏着绢布,李洛水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她对画作一向爱惜,就算再落魄潦倒,画卷纸上也不会见一丝褶皱,现在却因为那泼妇平白被毁去一幅,想想就来气,卫溪舟叫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卫溪舟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干脆说道:“这画多少钱?我买了。”

李洛水从画里抬头,直直望向对方,乌黑的眼眸氤氲着一层水光,看得他心头莫名一颤。

买她幅画而已,这么感动的吗?

下一刻,李洛水轻声问:“你懂画吗?”

卫溪舟:“……不懂。”

短短片刻,眼前人的脸由阴转晴再转阴,好似六月午后的天色,说变就变:“既不懂画,买来作甚?”

卫溪舟觉得很没面子,轻咳两声,背着手走到桌前,指着画中那只落单的孤雁:“我是不懂,大雁南飞,唯有这一只离了群,北地苦寒,它却滞留在此。”

他看向李洛水,收起玩笑,眼里带着探寻:“不知是不愿飞,还是不敢飞?还请姑娘赐教。”

知他话里有话,李洛水压下内心起伏,转过头:“贵人事忙,又何须在意一只孤雁的死活?”

卫溪舟嘴角一勾:“看它生得顺眼,不成么?”

“……”

这人还真是一点未变,油嘴滑舌得令人讨厌!

“哦,话说回来,我前几日丢的那一匣珠宝可价值不菲,李姑娘进出酒楼,可有察觉什么异样?”卫溪舟又问。

李洛水沉默,她想起秋娘腕间的翡翠镯子,酒楼有没有异样她不知道,但家里肯定有异样。

她重新抬头,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倒映出卫溪舟那张招摇到过分的脸:“镇北王府的东西,我若是贼人,有一万个胆子也不会碰。”

卫溪舟一愣,先前还装作不认识他,这会怎么反倒又不装了?

直到余光瞥见窗纸上鬼鬼祟祟的肥胖剪影,才心下了然。听到镇北王府几个字,那团黑影肉眼可见的打了个颤,贴着墙根悄悄遁走。

谁不知道镇北王卫靖战功赫赫,铁血弯刀不知割下过多少北戎人的头颅,手下三十六黑骑更是个个以一敌百,满手血腥。

镇北王这几个字,在北境堪比活阎王一般的存在,不只是北戎人,连北地的百姓听了都闻风丧胆。

对窗外的一幕视若无睹,卫溪舟弯眸,凑近,女子乌发下那一小截白皙的颈肉就在眼前,他眸光渐深,忽然笑道:“多年不见,还当你不记得我了。”

李洛水的声音凉涔涔的:“贵人说的什么话,你我本就素不相识,何来记得一说?”

卫溪舟的表情一僵。

“你方才分明……”

“北地多为胡商,看公子形容打扮并不像,从北而来,姓卫,能有如此财力的,也不难猜。”

这套说辞自然瞒不过卫溪舟,他一步步逼近,微俯过身,越过桌案的画纸,与她平视:“沈清禾,你当真不记得我?”

胸腔内心跳如擂鼓,仿佛下一刻就要蹦出嗓子眼,俩人靠得很近,近到她能看清对方根根分明的长睫,如跳动的蝶,漂亮而又危险。

压下内心惶然,李洛水抬起头,和他对上视线,“公子认错人了。”

卫溪舟直起身,那双风流多情的眼,在不笑时又无端生出几分疏离,半晌,他开口:“是我认错了。”

李洛水转身要走,卫溪舟在身后喊道:“你画不要了?”

素白衣角片刻未停,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道清悦声线:

“送你了。”

留在原地的卫溪舟和从窗户跳进来的暗卫面面相觑。

“世子,要追吗?”暗卫问。

卫溪舟摇头,她既有意帮那贼人,追上去也没用。

暗卫开始絮絮叨叨:“您此番入京迎娶公主,凭的就是二十年前陛下所赐金麟玉,现在玉和匣子都没找到,这可如何是好?”

“丢了更好,原先我也没想娶。”卫溪舟看向桌上那张布满油腥的画,突然问道:“你懂画吗?”

暗卫一愣,老实摇头:“不懂。”

一支笔杆砸上暗卫脑门儿,世子沉声:“明天起,换个懂画的来。”

*

从酒楼出来,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李洛水没带伞,豆大的雨水滴在身上,丝丝凉意更像是要蹿进心底。

沈清禾。

已经有五年没被叫过这个名字了,李洛水走得很慢,雨水浇透全身,又溅湿裙摆,她却像是毫无知觉。

世人说起那位谏笔如铁的御史,除了赞一句清正不阿外,谈的最多的,便是他的两个女儿。

同样在二八年华里名动京师,长女沈清蕖凭的是容貌才华,次女沈清禾靠的却是当街杀人。

可又有谁知道,她杀人流放的罪名,原本就是替那位才名远播的长姐顶的。

她的父亲,明察秋毫的御史沈廷找到她,严肃的脸上头一次有了哀求神色,说长姐是他们沈氏一族的希望,费劲心力才有第一才女的名声,万不能因为一宗杀人罪给毁了。

做了十多年的闺阁小姐,大门不出,成日只与画笔为伴,那是她生平第一次顶撞父亲:“长姐的名声重要,那我呢?我的性命,我的清誉就该一文不值么?”

沈廷沉默了,可短暂的沉默并未改变他李代桃僵的决定,最后无法,只能搬出年仅十岁的孱弱幼子。

沈清禾终于妥协。

五岁以前,她和娘亲都是在乡下的庄子里过的,沈家主母善妒,直到娘亲生下弟弟沈清彦,沈廷都没能给她们一个名分。

后来娘亲病故,她抱着刚满两岁的幼弟,被沈廷用一顶小骄从侧门接进了沈府,往后的十多年,寄人篱下,受尽白眼,对她而言,弟弟沈清彦便是世上唯一的亲人。

许是因为早产的缘故,沈清彦自小身体就不好,常年泡在药罐子里,只要她去顶了罪,沈清彦就会被过继到正室陈夫人膝下,请最好的郎中,前路顺遂,她若是拒绝……

沈廷的话并没有说完,可她已足够明白,这位表面清正高洁的御史大人,为了家门荣誉,可以与她断绝关系,亲手将她押解入狱,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秋雨沥沥,李洛水踏着夜色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小院,堂屋里还亮着灯,见她浑身湿透的回来,秋娘吓了一跳:“怎,怎么了这是?”

满桌子菜一动未动,秋娘把人拉到屋内,嘴上抱怨着也不带把伞,却忙前忙后的去为她准备姜汤,李洛水从冗长的回忆里抽身,看到眼前的秋娘,突然有些鼻子发酸。

在灶台手忙脚乱弄了碗姜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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