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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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理惊恐地抬头,恰恰在楼梯口看到了绘麻的身影。

始料未及地……

不曾预想地……

她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

“不……不是这样的!”像一个晴天霹雳在脑海中炸开,绘理只觉得大脑现在一片空白,“姐姐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天哪!她怎么会一时冲动说出这样的?刚刚的话姐姐听了多少?她又该怎么解释?

绘麻双唇白的吓人,衬得那双眼睛愈发地红,她颤巍巍地扶住了楼梯的扶手,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耳朵里轰鸣直响,什么也听不到,眼前的一切也是恍恍惚惚地看不真切,隐隐地看到绘理的影子。

为什么会这样?这孩子为什么……

一直以来的一切……都是谎言吗?

眼前的一切,怎么越来越……黑了……

“姐姐——”

绘理快步上前,一把抱住晕倒的绘麻,“姐姐!姐姐你醒醒啊!姐姐你怎么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知所措过!

“绘麻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姐姐!姐姐你醒醒!”

场面乱作一团,正当众人慌乱地联系救护车并对昏迷的绘麻进行临时抢救的时候,美和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冰冷冷地,像一块巨石,砸在人的心头,静寂无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市中心医院。

绘理一直握着绘麻的手直到她推进急诊室,身后的美和脸色铁青地在急诊室地外面候着。虽然医生说是因为急火攻心导致的昏迷,但是这个时候孕妇的任何身体状况对腹中的胎儿都是致命地影响,更何况刚刚绘麻昏迷地时候,绘理吃惊地看到她雪白带的裙底已经渗出了猩红的血迹……

随后,朝日奈家的人也一个一个相继赶到。绘理靠在墙边不说话,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却也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弥坐到绘理的身边,无言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椿则是沉默地站到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持续的低气压直到琉生赶到的时候。美和阴沉着脸,看着进门的琉生,扬起手,“啪——”的一声!琉生白皙的脸上立马浮现了一片红印。

绘理惊住了,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你——”美和美丽的面孔有一瞬间的迸裂,她看着眼前自己的儿子,浑身散发出了强势地气场。绘理只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住了,全身上下都冰冷地僵掉,沉甸甸地压得她喘不过气!怎么回事?美和妈妈,美和妈妈她……

光上前一步,猛地抓住美和的手,美和一惊,下意识地看了眼在身旁站着的绘理,深深地吸了口气,面容也缓和了过来,她走到绘理的身边轻轻地抱住了她,“好孩子,苦了你了。”

绘理只觉得眼睛一酸,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美和妈妈,姐姐,姐姐她——”

“好孩子,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美和轻轻地拍着绘理肩膀,一遍又一遍,柔声安慰着她。

……

长久的等待,直到手术室那紧张的红色灯光转换成了怡人的绿色。医生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走出来对着病房外等候的一群人柔和地笑道,“放心吧,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所有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绘理快步上前抓住了医生的袖子,“我姐姐什么时候醒过来?有没有留下后遗症?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点头,脸上也是微笑,“请放心,孩子和大人都没什么事,至于到现在还没有醒,大概是身体劳累或者精神上的什么刺激所致,以后需要注意一点。孕妇十月怀胎,毕竟是特殊时期,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有任何疏忽,怀了孕的人尤其还是头胎的,精神上本来就不稳定,除了日常的饮食还有平时的生活交际,这些事情都要注意……”

绘理木讷地听着一声滔滔不绝地讲着那些注意事项,除了那句“孩子和大人都没什么事”,其他的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美和缓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绘理的肩膀,“绘麻没有事,宝宝也没有事!倒是你,紧张了这么久,回去好好休息吧。”

绘理执拗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想暂时陪在绘麻身边等她醒过来,不管美和怎么劝说都没有让她改变主意,最后不得已,美和同意绘理住在医院里陪着绘麻,至于其他人,也在美和的强势要求下回去了。

椿临走前,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一言不发地和梓一起离开。

不是没有话相对她说的,椿抬头看着那个一直蜷缩在角落里把自己抱得紧紧地女孩,愧疚感像海浪一般翻腾着,冲击着他的心,一下又一下,疼痛到让人窒息。他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她的,更没有想过让她那么难过。

他以为让她认清了对琉生的感情,让她对琉生死心,当她明白一切放下一切不再去喜欢琉生的时候,他就有机会了。

如果……如果在她被琉生伤透了心的时候,在她悲痛弥留之际,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的话……那她是不是,是不是就会在意他,就会发现他的好了?他就可以完完整整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告诉她,他爱她,他愿意代替琉生去呵护照顾她。

即使是最无私地人,在面对毫无回报的付出时,内心深处也会贪求着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回报。他喜欢她了三年,可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不是没有遗憾的,怎么会甘心呢!他不是圣人!在这个世界上不图回报的爱根本就不可能!他知道自己刻意隐瞒了琉生和绘理的事情很自私,也明白自己这么做对她的伤害有多深,但他终究还是抱了一点点的侥幸在里面的——却不曾想,他自以为伤害之后的守护,对她而言确实更大的伤害。

【为什么我的爱,却总是伤她的更深……】

“终于安静下来了。”

美和坐到绘理的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绘理不说话,她也不说。晚风徐徐,透过纱窗;月光皎洁,穿过幔帐。美和走到窗台边把窗子关上,又给坐在一旁的绘理搭了一件外套,“晚上凉。”

绘理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抬头看着美和,她觉得她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距离这个妈妈这么近过。美和只是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在病床上熟睡的绘麻,靠在窗边。

她背对着月光而站,洁白的月色在她的身上笼罩上一层淡淡地光晕,朦胧,美丽。她看着绘理,缓缓伸出手,“绘理过来,让妈妈抱抱你好不好?”

妈妈?妈妈。

记忆里,这个词对绘理来讲很陌生。她从生下来的时候,母亲就已经不在了,她对母亲唯一的印象就是相片里那一张张温暖的笑脸。那个时候,姐姐都会陪在她的身边,告诉她,“绘理,这是妈妈。”大概是因为对母亲的印象太过生疏,所以的第一次见到美和的时候,绘理并没有多大的感触。父亲说这是美和,是她们今后的母亲,她也就这么随和的接受了。

这个母亲总是很忙,忙着工作,忙着处理一些绘理不理解,也不知道的事情。但她对绘理很好,会给她们姐妹俩买很多可爱漂亮的东西。很多时候,绘理觉得,美和妈妈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爱,但实际上她一直在用属于自己的方式来守护着自己和姐姐。

“美和妈妈。”绘理上前,抱住美和,紧紧地抱着,“美和妈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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