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85章

《江南茶事录·陆羽传奇》全本免费阅读 aishu55.cc

皇甫冉闻讯后大惊,立刻放下手中公务,直奔事发现场而去。

来到“悦来酒楼”,进入案发房间以后,只见:

陆羽和李季兰皆倒在血泊之中,一个口中呕血,另一个手臂流血,都已经没有了意识。刘方平昏死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气息尚存,即便是这副惊悸后的模样,也帅的令人触目惊心。

地面上凌乱一片,在窗户下面,躺着一把疑似凶器的短刀。

桌面上有残诗一首,尽管字迹被墨痕染的似似而非,皇甫冉还是把刘方平要表达的意思给“悟”明白了。

他对林捕头道:

“此诗应该是在暗示采杏姑娘的藏身之处:一间只着半片月色的房屋,一方北斗星和南斗星都倾斜之地。那里环境幽静,所以虫鸣才显得格外不同。看来方平也是个敏感细腻之人啊!”

林捕头道:“大人,属下以为这诗可能就是刘方平见春回大地后的感怀之作,要说透露采杏姑娘的藏身之地,实在是牵强。”

“给本官分两路人马去搜!”皇甫冉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一路照着总管事王五的描述,去追凶犯;另一路夜间出发,找遍与刘方平诗中描述相似的屋子,一旦发现可疑之人或是采杏姑娘的身影,不必与之多说,立刻带回衙门来。”

“是!”林捕头领了命令,就离开了。

刘长卿上前道:“请皇甫大人意思,可否将陆大人和李姑娘带到学生的房间之中,暂时安置?”

皇甫冉下意识地问:“刘大人你一向以明月清风和清粥小菜为伴,不知房间里面能否容纳病患?”

刘长卿认真道:“让陆大人和李姑娘同躺在一张床上,是没有问题的。”

皇甫冉“嗯?”了一声,正要说出:“男女授受不亲”之时,听见了刘长卿接下来的话:“圣上恩赐了学生一块氏璧和一双金筷子,那块氏璧正好悬挂在帐上,想必有皇恩庇佑,陆大人跟李姑娘一定能够早日苏醒,养伤度过难关。”

皇甫冉对王五道:“赶紧的叫了人过来,抬陆大人和李姑娘到刘大人的房间去。”

王五应了声:“是!”

皇甫冉又急道:“郎中怎么还没来?”

“应该是快了。”王五道,“小的再叫人去催催!”

我醒来以后,发现兰儿躺在身边,与我在同一张床上,心中十分惊讶。

再一偏头,看见了悬挂在床头的氏璧,就知道这里是长卿的房间了,更是不解其意。

我见兰儿还没醒,也不忍心打扰她,就只好保持着原本的仰躺姿势来一动不动,默默陪伴她。

听见了开门声,我装作没醒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然后,耳边传来了两个人的议论声——

王五道:“可是吓死我了!凶犯的神智是不清醒的,手中的短刀是不长眼睛的,真要是把陆大人、李姑娘、刘方平三个人都给杀了,我这‘悦来酒楼’也不必开门做生意了,拆了场子去别处做别的营生得了。”

“凶犯用刀胁迫刘方平的时候,你就该下楼来叫我去救。”刘长卿责备王五道,“奈何你就这般在一旁看,没个机灵。我要是上去了,陆大人能心肺能重伤、李姑娘的手臂能挨刀吗?”

王五打了自己一嘴巴,“是小的错了!但是从根源上说,凶犯持刀逼迫小的往楼上走的时候,刘大人你就应该挺身而出啊!可是你一直在吃,就跟是入了仙境尝仙宴一般,浑然不知人间的打杀之味了。”

“好在是郎中看过以后,把陆大人和李姑娘的性命都给救下来了,不然你我就该受良心的谴责一辈子。”

“哪能是你我受良心谴责一辈子呢?”王五反问,“你我只是反应慢了半拍,真正可恶的是那凶犯,逃之夭夭,林捕头追了两天没追到。”

听到这里,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昏睡了两天一夜。

感觉不能再叫别人担心了,我就叫了声:“长卿,王五,有劳你俩照料。”

他俩见我醒了,就走上前来,一并投落下了关切的目光。

正好此时,李季兰也有了反应,朦胧睁眼,无意识地唤了声:“陆羽。”

“我在。”

我这一声应的轻,却着实是把她惊了一惊。

“你……怎么会睡在我身边?”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是我让你俩来我的房间暂且安置的。”刘长卿解释道,“你俩只是并躺在一张床上而已,没有什么会遭别人议论的是非。”

李季兰想自己坐起来,却碰到了受伤的左手,吃痛地叫了一声。

“躺着别动。”

我既是劝她,也是安慰自己。

“嗯。”

她听了我的话,没有再勉强自己。

这天下午,侍茶姑娘带了“莲子枸杞鸡丝粥”来看我,跟她一起来的,自然是俊才钱起。他俩刚坐下,不巧后一脚皎然也来了,皎然是带着两个护身符来的,给我和李季兰一人一个。

钱起做出自己能够见义勇为的样子道:“我也住在这家酒楼里,当时我要是在,立马就出来救人了!”

皎然抬眼,淡淡问:“就是不知道钱生你说的‘救人’,是在事中还是事后?”

钱起拍着胸脯道:“当然是在事发之时啊!朋友有难,岂能坐视不理?”

“你跟欧阳展交情好,看来也是会功夫的。”皎然推测道,“就是不知道你会先救谁:女子?朋友?还是萍水相逢的刘方平?”

“在下自然是把侍茶姑娘放在心中的第一位!”说着,钱起就走到侍茶身边,摆出一副自己能够担的起保护她的责任的样子,继续道,“这叫有情有义!”

“钱生你好是聪明。”李季兰道,“此番过渡之语用的极妙!”

侍茶姑娘却是没对钱起回应什么,只深深地看着我,捧了“莲子枸杞鸡丝粥”在手上,吹了几口气,喂与我喝。

想着兰儿应该不会介意,我就接受了侍茶姑娘的姑娘的好意,为了这副身子好的快些,将鸡丝粥一口一口地喝了。

唯独是那不解风情的小僧,当着众人的面就问自家师傅:“弟子愚昧,竟不知眼前之景是何意?倒像是绕了几角的关系,不清不楚了。”

皎然也不拿出佛门的戒律清规来教导那小僧要六根清净,只道:“你哪里看不懂,尽管往详细了问就是。”

那小僧才敢开口道:“可是钱公子喜欢侍茶姑娘,侍茶姑娘喜欢陆大人,陆大人喜欢李姑娘,李姑娘对长卿有好感,长卿要跟钱起在文坛上并称‘钱刘’来诗风互补,钱起却要跟方平一同并称‘刘钱’来证道芳华?”

“学习佛法不见你这般有悟性,谈论感情你倒是在行。”皎然对那小弟子刮目相看,“你……怎就觉得钱起和方平般配?”

“不是弟子乱牵丝线啊!”小僧煞有介事道,“百姓们不都津津乐道吗?还传出了一首打油诗来。”

“那你倒是把那首打油诗都背出来给大家听听啊——”

“是。”

那小僧就在我们面前开口:

钱生赠蝶逢珠玉,怎耐歌女扑怀忙?

青兰春来花更俏,原是羽落声琳琅。

红杏探墙人不见,徒劳衙役捕一场。

寻芳不见莺燕影,知是茶香绕回廊。

【注1】

我道:“钱起诗作当中的‘梦中蝶’和‘花下酒’,其实是大家对他与刘方平之间的关系的一个误会,钱生只是通过一种写意的手法,来挑战王维与孟浩然的诗作的高度罢了。”

“原是如此吗?”皎然问,“不过话说回来,这采杏姑娘的名声也真的是大,听说不但是衙门派了捕快出去四处找她,而且她的客官们也动用了各种力量在搜寻她的下落,还找到江南外头去了。”

“我有预感,她没有走出江南。”我判断道,“她应该是用了什么没有被大家察觉出来的方式,以另一种模样过起了自己想过的生活。”

“你可有什么想法?”皎然问,“说出来给大伙一起参考。”

“目前针对采杏姑娘本人,我还没有想明白。就是觉得竹编店里面那个新来的店小二特别可疑。”

钱起问:“怎么可疑了?”

“那人身上没有正常小二的人间烟火味,却满口‘莺歌燕舞楼’里的场子用语。我认为他肯定跟王妈妈有交集、在那花楼当过跑堂也未可知,可他本人和竹编店的少东家都满口否认。”

“那多简单啊!”钱起轻松笑道,“叫王妈妈过去对质不就好了?”

“好,那就有劳钱生你去跟皇甫大人说一声,拿了他的命令去叫王妈妈对质。”

“包在我身上!”钱起自信道。

他又转而问:“侍茶姑娘,在下一人独去花楼实在是容易遭人非议,不知道你是否能够与在下一同而往?”

“可以。”

侍茶姑娘答应了下来。

很快,她又对我道:“陆公子,你到江南以后,养伤的时间比其他都多,可要保重身体啊!我明日再熬了别的粥来看你。”

“好。”我谢她道,“有劳侍茶姑娘奔波。”

夜里。

窗外,一轮圆月伴着数点星光播撒清晖;窗内,几盏烛灯守着烛台融光熠熠。无风无香,无药无苦,自在安然,应许当下,如此便好。

房间之内非常安静,只有我和李季兰两人。

长卿与刘方平同住,把房间让给了我们,而我们在感激他的同时,也得知了方平的状态已经好转之事。

王五送晚饭过来的时候,顺口告诉我们,“莺歌燕舞楼”的牌儿们听说刘方平险些受惊悸而死的消息那会儿,个个哭的梨花带泪,被王妈妈好一顿训话,如今她们的玉人公子活过来了,又是个个笑的欢天喜地,全然不管曾经的好姐妹采杏姑娘的遭遇了。

我对此没有什么说的,就打发王五出去了。

跟兰儿相互扶着彼此来到桌子边吃饭,我看到了自己爱吃的“金银夹花面卷”,金是指炒过香葱,银是指面卷皮,花就是里面的肉沫夹心了,这东西,每一个的个头不大,但就是比饺子美味。

兰儿的手带伤不便挪动,所以我就帮着给她盛汤和夹菜。

她很坚强,说自己的右手灵活的很,不用我过于周全。

“光顾着把好吃的都往我碗里放了,陆羽你吃什么呢?”

“我吃那只蜜枣夹心的粽子,粽子不是双手剥粽叶就不行,等我吃完这个再给兰儿拆个火腿馅儿的。”

“哦。”

没想到我跟李季兰还挺能吃,一桌子看上去挺多的菜肴,几乎被我们吃落肚了九成,剩下的一成,也只能算作是吐出来的骨头。

晚膳过后,相互坐在窗边的长榻上,我和李季兰同着一身月光。

月华如纱,轻盈似水,袅袅而来,沾衣不湿。

团云如棉,色似栗壳,簇簇而拥,可过楼台。

尘人尘心尘间事,非我非你非万象。

观之则来,揽之反去,大概就是我此时的心境吧!

“陆羽,你畏惧过死亡吗?”李季兰问我,“不仅仅是在这查案子的过程中,更包括在将来的朝堂斗争中。”

“我常在心中点灯,满怀光明之时,我告诉自己:死又如何?不过是星子重回了天上而已,没有什么遗憾。”

“要是我认不得是哪一颗呢?”李季兰执着问,“你岂不是寂寞?我岂不是伤感?”

“那就不变成星,而化作山野田间的一株茶树。”我微笑,半身倚窗,“就当作是茶树重新回归土地、回归根源,亦是无怨无悔,一生值得。”

“你为什么这般看得开?”李季兰带着困惑,也带着从未有过的丝丝畏惧,“生命是很珍贵的东西,不是次次都能从死亡的边境线上回来的。”

“我只是觉得,人活一世,不是看岁数长幼,而是看自己能给世间留下什么。志向竟成自然最好,折戟沉沙也未必就遗憾,‘轨迹’和‘痕迹’这两样东西对生命而言,其实就是一个人做过什么事——大事也好小事也罢,寻常事才是最值得回味的吧?”

李季兰的目光闪烁而深邃,问我:“什么是寻常事?可是指你曾经说过的:做自己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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