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八十三回 芸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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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鹤回到客栈时,恰巧看到凤依依回来。四目相对,未待玉箫鹤打招呼,凤依依已径自离开。

眼见凤依依便要推门进房,玉箫鹤思忖再三,还是叫住了她:“凤姑娘可有时间,我们聊聊......”

“我跟虹玉君似乎没什么好聊的。”凤依依冷然拒绝。

“我知道,因为令尊的事,你对我,甚至对整个空寂山都心存怨恨。但凤姑娘,我们当日真的不曾料到令尊会使用‘千生护’......”

“哼!不曾料到?你还有脸在这里替自己,替你们空寂山狡辩。倘若不是你们一再逼迫,爹爹又怎会为护我们而使用‘千生护’......”凤依依凤目怒瞪,双拳紧握,一腔怒火在刹那间已烧满周身。

“抱歉,惹凤姑娘伤心了。但在下并不是想为我们空寂山摆脱责任。待此间事了,凤姑娘不再因魔气伤身,届时,若凤姑娘要寻空寂山报仇,玉箫鹤愿以死赔罪,只希望凤姑娘能放下仇恨,好好生活......”

“以死赔罪?玉箫鹤,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一个人能代表整个空寂山,乃至整个仙道门吗?”凤依依冷笑。

玉箫鹤眼皮一颤:“那凤姑娘想要怎样?”

“冤有头,债有主!我要仙道门给我爹爹赔罪。”凤依依的话意太过明显,她这是要逼渺胤尊者为莫亦楼偿命。但世间的恩怨哪有这般纯粹。若这般便要渺胤尊者偿命,那八百个渺胤尊者也不够死的。只是此时此刻,玉箫鹤并不想刺激凤依依,他便只能装糊涂。

“凤姑娘放心。你要的赔罪,仙道门一定会给。只要凤姑娘不为魔茧所惑,不做魔茧的药,一切都好说。”玉箫鹤瞳眸深深。

凤依依突然便笑了,笑得有些讽刺:“这便是虹玉君来芸城的目的吧。说什么帮我们寻芸生,其实只是想借机监视我,怕我真的成为魔茧祸世的帮凶......”

凤依依真的很聪明,也真的很直率。她说的这些魇杀早已猜到。只是魇杀不会说出来,他只会充分利用好这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如今被凤依依挑明,玉箫鹤也不推脱,只是依旧真诚:“除却这一原因,师尊也是真心希望我能够帮到你,毕竟我们殊途同归。”

凤依依又是冷笑:“好一个‘殊途同归’。虹玉君放心,就算魔茧真的会再次祸世,也绝不会是因为我的‘帮忙’。”

看着面前小姑娘眼中的决绝,玉箫鹤突然便记起那日莫亦楼临终所言:我的女儿绝不会成为苍生遇难的罪首......

于是,玉箫鹤便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嗯,玉某相信凤姑娘。”

他这一笑倒把凤依依笑懵了:这人是在嘲笑我说大话吗......

但凤依依并不想再与这人废话,终是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房间。关门时,凤依依突然说:“纵然虹玉君的承诺作数不得,但我的承诺却是作数的。”这话倒是怼得玉箫鹤一时汗颜。

她到底还是听出了玉箫鹤的敷衍:他也的确不可能保证仙道门的赔罪可以要凤依依满意......

晚上,待魇杀归来,玉箫鹤便把棺材铺的事详细讲与他。

魇杀听后,黑眸倏沉,细长的手指轻巧的转动茶盏。半晌,突然唇角轻抿:“但愿这个傀儡,芸老板做得完。”

凤依依和玉箫鹤也若有所思的颔首:但愿他做得完......

当初制定这个计划就存了或许能借此逼芸生现身的侥幸,他们既然能够知道芸生对魔茧的作用,那魔茧自是不难知道的,如若芸城出现了神似魔茧的傀儡,势必会掀起一场风浪。不论是芸城庇护了芸生这上万年还是芸生庇护了这芸城上万年,芸生都不可能坐视不管。只要芸生探了头,魇杀便有把握找到他。

但若芸生看穿了他们的计划,那芸老板这个傀儡便极有可能是做不成的。甚至因为这个傀儡芸老板丢掉性命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他们不知道真正的芸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玉箫鹤已做好守护芸老板的准备。若芸老板因为这个傀儡而出事,玉箫鹤难辞其咎。

魇杀对玉箫鹤的想法不置可否,只要不妨碍他的计划,这些小事他都没有意见。

余下的时间便是等待:等待芸老板做成傀儡,等待芸城风起云涌......

在等待的同时,玉箫鹤总是时不时去棺材铺转几圈,虽见不到人,能察觉到芸老板活着的气息也是安心。

魇杀仍在观察笙老板,凤依依仍不时寻小芸生玩闹。

这日,凤依依与小芸生放牛归来的路上,小芸生突然邀请凤依依到他家后院用晚饭。

说起来,到芸城这么许久,他们虽一直住在小芸生家的客栈。倒还从未与主家一起用过饭,毕竟他们是花钱住店的客人,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所以凤依依有些奇怪:“小芸生为何要请我吃饭?”

小芸生略显羞涩地挠挠自己头上的小髻角:“今日是我的生辰,凤姐姐是我的朋友,我想和姐姐一起过生辰。”

“是吗?今日是你的生辰,今日七月初七......七月初七......”说到“七月初七”,凤依依突然没有了声音,心里“咯噔”一声:今日居然是七月初七,七月初七也是我的生辰,我居然给忘记了......

想到生辰,便想到去年生辰,那时寒殇刚来栎陵山没多久,那时爹爹还陪在她身边,那晚,爹爹和寒殇做了好丰盛的晚饭,还破例让她饮了两碗女儿红......那时的他们都好开心......

虽然她的生辰便是母亲的忌辰,但爹爹从不因为这般便忽略她的生辰,只是每次在为女儿庆生之前都会先与女儿到墓前祭拜母亲,而在女儿入睡后,他总是一个人再到母亲墓前与母亲聊天到天明......

因为不想爹爹难过,凤依依想过不再过生辰。爹爹却不同意。他轻抚女儿发顶,慈爱地说:“不必如此。依依要知道,娘亲很爱你,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天天开心。若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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