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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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景象并无差异,她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跟着那道身影前行着。

手中的发带随风飘落,于这天地融为一体,带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宽大的斗篷下,腰间朱红系带在一片白雪中显得格外扎眼,与雪白的腰带纠缠不清。

江别鹤的身影没入风雪,逐渐与雪花交融,让人看不清,寻不到。

她心一急,加快脚步,想要让那背影重新映入眼帘。

于是她追逐着那抹雪色,又行了不知多久,周围山峦未变,仍是成围合之势,簇拥着这天柱。

可那抹身影消失于雪间便再也没有出现,就像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人。

顾清疏盯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心中像是缺了一块,长长吸了口气后抬头望向天空。

这里的雪从未停过,天空都被这白色占有,密密麻麻的雪遮挡了日光,根本看不见太阳。

再四处望着周遭,是分不清的山峰,只觉得眼熟得紧,好像她一直在原地从未前行过。

一条轻纱从空中飘来,胡乱抚上她的脸,她伸出冰冷的手,指尖触到额头才发觉到自己的手原来真的如同寒冰。

她一把扯下脸上的轻纱,看清后却是一怔。

这是她方才扔掉的发带。

可这发带分明是从山上吹下来的,怎么会是她扔掉的那个。

况且她一直在往山上走,这发带应当在下面一些的,而且这里的风,也是从上往下吹的。

她看着这发带,寒星一般的眸子被浓密纤长的睫毛遮盖住了一半,脑中不断思考着。

难不成她搞错了方向?

她以为她在往上走,其实是在向下山的路走,或者是……

这里根本就是一个迷阵,她一直在原地兜圈。

动脑子太麻烦了,还是直接一点吧。

她运气灵力,想凌空看清此地全貌,可灵力积于下半身,却如同阻塞一般,运转不畅,她无法踏于长空。

如果她身处迷阵的话,是有办法的。

只要是阵,便会有破阵之法。

哪里会有天然的灵异之地,所有的怪异无非是外力所致,她也不相信这些,只要是外力所致,那便能解。

既然她随手丢掉的发带会在她上山之后再度飘回她手中,那她要是再次丢掉,是不是还会出现。

若她在原地不动,这发带还能飘回来,那这便是一个迷阵。

她松手,任山风带走那根发带,消失于雪间,而她席地而坐,用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个陶瓷摆件。

静坐于此时,她抬着头望向那没入云层的山巅,心中也想着那里会有什么。

神黄鼎,真的是一个鼎吗?

一片稍大的雪花飞向了她,扑在她的眼睫,顿时挡着了那一刹清明,随后便化为水滴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在那视线被遮挡的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虚幻的身影。

那烟绿色的衣袍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只是他好像背着一个人。

但这只是一瞬,或许是她的幻觉吧,也可能是同江别鹤一样的虚影,反正不是真的沈长谙。

空寂的雪山回荡着冰寒的山风还有她微弱且凌乱的呼吸声。

她脑海中全是方才一闪而过的画面,心中乱得很。

在她凌乱时,那轻纱发带又从山上飘下,孤单地飘在这空中,与山雪纠缠,霜华共舞。

顾清疏伸手接住了那条发带,将它塞回了乾坤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里确实是个迷阵,这些看似相同模样的山峦会让人产生错觉,分不清方向。

而这里终年覆雪,白雪遮盖天际,却蕴含着世间含有的纯净灵力,巧的是,这灵力与她的灵力看似同源。

天道将这里当成了一方棋盘,与众生对弈。

只要有人闯入此地,便会打乱此地阵石,大阵便会启动,而闯入者便会困死在这里,在这里原地打转走不出去。

方才她看到的虚影便是引她入阵的棋子吧。

可笑的是她当了真,还真的信了。

但凡是阵,就会有阵眼,她精修的不是玄门,对于阵法没有樊璟那般精通,但也算略知一二,不算白痴。

况且她来之前还看完了阮净所写的《灵阵集》,上面写了如何寻找阵眼。

还好这个阵只是个迷惑人的幻阵,而不是最绝的杀阵,不然她也不敢随意走动找阵眼。

四周山峦为基,为这大阵作底,灵脉为源,作为这大阵的心。

阵眼是阵法最重要的部分,天道会将它藏在哪……

它与底,心相连,有太多牵扯。

灵脉……

对了!神玉髓!

神玉髓便是灵脉所生,灵力相通,用神玉髓说不定能感知到灵脉中心。

而灵脉中心与这四周山峦联系最深的地方,便是阵眼。

没想到沈长谙在她生辰时送的礼物会在现在派上用场,还是那么大的用场。

幸好她的灵力也是无垢纯净的,能更好的感知这里的灵力流动,不然很难捕捉到那细微的灵力波动。

她手指搭在腕上的神玉髓上,闭上双眼,感受着微弱的灵力顺着山风与另一股灵力交织着,难舍难分。

只是这样的灵力很难分辨方向,她只能封闭了感官,用心感受着那弱弱的波动。

那里是……她的右前方。

判断好方向后,她拔出长刀,掌心灵力攀上刀刃,泛着寒光的刀刃此刻看起来如同主人的心一样格外坚定。

她看向那灵力指引的方向,层层白雪覆盖,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假。

那就是阵眼的方向。

手中刀刃转动,挑起一地落雪,灵光劈开不断落下的雪幕,赚得一瞬清明。

如同桃隐村那次一样,依然是长刀,同样的一剑破长空。

凌厉的刀光破开虚空,搅碎了这一片白雪皑皑,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撕裂,如同碎掉的铜镜一般,片片掉落,还给了她真实的人间。

果然,方才的都是假的。

山是假的,雪是假的,只有现在这一刻,才是真的。

旁人破阵多是先找阵眼,再找定阵眼的阵石,她倒好,直接把阵眼打碎了。

暴力出奇迹。

这不就对了嘛!

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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