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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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贺氏会议室内,几人将财报数据啪的扔在了桌子上,对面的老院长已经紧紧蹙起了眉:“江氏这一手研究确实出乎我们的意料。”

“科学院呢?科学院就认了他们是第一发现人?”

“我们这边的检测数据还有结论构建都没有他们那边清晰。论文比不过……”

“你们干什么吃的,企业每年多少钱投进你们研究院,好不容易才供出来一个拿到科学奖的污染药物,结果现在还没过两个月!隔壁江氏就直接把配方都研发出来了!科学奖也反手就拿走了!”

“政府现在要求研发重度污染药,我们的进度都在重度污染药物的项目上——”

“那重度污染药现在有半点眉目吗?贺氏财报这么难看,下半年怎么给上面汇报!”

贺礼被几人的争执吵得头痛,贺氏跟政府深度绑定后已经成为了直属的企业,不仅要赚钱,更要完成科研任务,帮助上面建立公信力。

这也是前阵子的初级污染药必须要把安允南按下去的原因,公信力伤不起,更别提他们是明面上的领头羊。

首都研究院也是隶属于贺氏,老院长一把年纪了被几个年纪轻轻的高管怼的脸红脖子粗,不知如何回应,贺礼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研究院现在拿不出成绩,眼看着初级污染药上市,研发资金也要回笼了,结果又被江氏的药按下去了。

对民众来说谁更火,买哪家药都一样,但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上面就要把江氏再收为国企,贺氏就彻底没地位了,高管们急也是有道理的。

而研究院不急,虽然现在隶属于贺氏,但是到时候他们可以搬迁啊,国家收编江氏,以后他们就是隶属于江氏的首都研究院。

江氏此时已经不仅是用新的研发占据全国眼球了,他们新的药物已经碾压着贺氏上市,甚至有风声说江氏的药更好,贺氏的药不行,因为江氏的研发都比贺氏快一步云云……

至于写出那篇惊世论文的‘虞南’已经成为了全国所有顶尖研究院追求的人才,蜂拥而至的记者媒体也几乎将江氏的门槛踏破。

但是无论怎么扒,都找不到有这个人的存在,各大高校的系统里根本没有叫虞南的人,而直属国家系统里的各大研究院里,也没有叫虞南的人。

除非他是来自一些野鸡大学,野鸡研究院,野鸡到外行的那种,但这怎么可能?!这种数据,这种推论,这种惊为天人的研究思路,没有那些昂贵的仪器,高端研究院的培养,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江氏在秘密培养人才,而且是没有录入系统的那种,不入系统以后就去不了各大高校和顶尖研究院,江氏也不可能强迫人家入系统,那就只能是这个叫虞南的研究员无心名利,只想一心研究。

这样的天才世所罕见,网上的相关推论已经爆发起来,纷纷猜测起名为虞南的研究员目前下一步的研究动向是什么。

外界熙熙攘攘,却都跟他们贺氏无关。

药物冷了下来,研究冷了下来,就连政府的关注度都少了下来。

“打扰一下。”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一袭白大褂的青年推开了门。

他长得雌雄莫辨,因为研究的原因,脸上戴着垂着金链子的单片眼镜,表情很是冰冷。

“再怎么吵都没有机会比过江氏的,吵也没用,冯总,省省力气吧。”余洋冷冷的看向几乎想要冲过桌子抓自己老师领子的高管,眼神冷了几分。

被叫到的高管冷哼一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理衣服又坐了回去。

“那余教授又有何高见?”

虽然余洋因为研发药物的事情已经成为教授,还拿了科学奖,但在座大半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的内幕。

要不是安允南被封在实验室里,政府又急需一个门面推出去镇定人心,他们何必推余洋上位。

本以为都是研究院的人才,余洋这种顶尖学校出来的肯定比安允南好,毕竟所有研究院都在研究污染药,安允南只不过运气好提前了余洋一步而已,现在来看,当时还不如等安允南出来,老老实实将他推到明面上享受荣誉。

见高管们的眼底暗流涌动,余洋眯了眯眼,知道他们在讽刺自己,虽然拿到了教授的衔位,但他现在却还没有真正的功绩,什么研究都没有,还天天要贺氏的钱,他们已经按耐不住了,想要将他按下去了。

该死的!

老院长看向余洋,他知道他的学生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会来打扰会议的,便拍了拍桌子:“你有什么要事吗?”

余洋这次差一点就拿到科学奖,如果拿到了,首都研究院的含金量又将上升,老院长虽然可惜,但也未想过那么多。

天下天才千千万,他的弟子能研究出一个初级污染药已经非常石破天惊了,更大的期待只会带来更大的压力,他可不能拔苗助长。

“有。”余洋将漆皮的笔记本扔在了桌子上,“院长您先看,然后给贺总看看。”

“我看?”贺礼蹙眉,不知道余洋又搞什么花样。

自从上次扯破脸皮后,二人的关系就逐渐冷了下来,虽说还保持着表面的关系,但私下里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亲密。

二人心里都有安家的束缚和安允南这个石头压着,根本敞不开心扉去聊聊,如今也是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但贺礼知道,不仅他在找安允南,余洋、安家也在找。

但是找不到。

老院长拿起那个漆皮笔记本翻看起来,一开始还表情轻松,但是翻了几页之后,神色就凝重起来,眉头也逐渐蹙起,而贺礼盯着那个笔记本头脑风暴,一时觉得十分眼熟,却半天记不起在哪见过。

——安允南!

贺礼表情一僵。这是安允南的笔记本,他在实验室见过。

“这、这是人体实验!”老院长惊魂未定,看着那些可怕的实验数据抑声,“将人扒光了放在重度污染的环境下进行人体实验,看着受到污染的人们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再详细的记录下来,还有这些推论——确实对污染研究有非常大的帮助,但是,这,这……”

虞南的笔记本上不仅详细记载了人体在重度污染的环境下会出现的各种情况,还通过数据监测,实验诱导,来不停的对这些污染进行清除和隔离。

从阻断细胞受体、改变递质,再到切除完整的异变部位,使用仿生器官,甚至有死亡后的尸体反应,等等等等,都记录的非常详细。

从这些数据和研究中能完美的看出重度污染的可怕:变异、死亡、寄生,‘污染的本质是微生物’这一推论也能非常完美的在这些研究中体现,这对科学界来说是非常惊人的研究。

但最大的问题在于,这可是人体实验啊!

“小余,这笔记本你从哪拿来的?”老院长被这本子里关于重度污染的前沿知识冲刷的神魂未定,但他却相信自己的弟子做不出人体实验这种事。

人类面对污染,目前还尚未到达绝境,怎么能使出这么可怕的招数,用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当做踏板。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也得是政府下达的直属政令,为了人类的生存和延续,从军队里选人进行献身。

现在这种时刻,拿普通人做研究可不是儿戏!因为污染的特殊性,还有社会各界都出现各种研究院的现象,就已经有很多野鸡实验室做人体实验了,就是为了研究出那么一点东西,曝出去换钱,这种行为已经被政府严令禁止,非法取缔,相关方面管的很严格。

还有谁敢直接对冲伦理道德和法律条款?

“是安允南。”笔记本已经传到了贺礼手上,贺礼也是看的心头一阵惊涛骇浪,而余洋冷静的嗤笑起来,“这个叫虞南的研究员,多半就是安允南。他现在就在江氏,为了研究进度快过我们,江氏同意了他的人体实验,这个笔记本就是证据。这个事情,足不足够把江氏按死?”

-

集体研究结束,虞南被迫回到了江氏的研究院。一方面是重度污染区的申请没有那么容易做,即便是江越也做不到,另一方面是楚时煦和江越也不会同意他申请其他研究院,跑去常驻重度污染区。

要是他跑了怎么办?

江氏内部给他安排了特别的实验室,半层楼都是他一个人的。这么大的地界,也只有他一人能够使用,也不用每天穿着防护服了,甚至为了研究不泄密,江越还同意了不安装摄像头,让他用心研究药物——对于出了重度污染区还能否研究出重度污染药,虞南觉得自己可以,江越虽然怀疑,但还是将焦虑按在心头,选择相信。

命在他们手里,跑也跑不掉。

这样一来,找楚时煦就更加方便了,但是虞南找楚时煦的频率却再次降低了。

虞南通过研究院的瞳孔识别,一旁厚厚的气压门咔嚓一声打开。那张冰冷的机械面罩后是透着冷意的桃花眼,等到彻底进了实验室,没有摄像头的地界,虞南拿好了自己的数据记录仪,踏步进入了内部的秘密房间。

噗嗤一声,黑红色的雾气从气泵中喷出,一下充盈了整个房间。虞南感受着体内能量与污染的对抗,满意的眯了眯眼。

经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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