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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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如今城中骑兵横行,步兵闹街,京中百姓苦不堪言。”沈长清愤怒道,“这风子鸾为了笼络兵马,真真是不顾百姓死活。”

金簪无言,手中根本没有制衡风子鸾的人和力量。

凌飞躬身道:“禀殿下,紫琴君已经出发东都,欲迎帝回京。”

金簪的眸光凝定,瞧在凌飞的面上,颇有几分深不可测。

沈长清长吁短叹道:“若是陛下能够回京,尚且能制衡风子鸾,不失为一招好计。”

金簪明白了凌飞的用意。

【他希望紫琴君能将父皇接回来。以孤如今的形式无人可用、无器可使,又如何能制得住风子鸾的野心。】

“退下吧。”

凌飞在离去前看了眼寡言的金簪,满腹心事地离去。

【破坏殿下棋盘得正是她的子,不知道殿下是否会生气?如今形势,只能将陛下拖来挡在殿下的前面啊。】

金簪心中烦闷,独自入了舞凰殿。

她看向趴在暖地上春睡的美人,褪了束身的外袍,枕在莺歌的腿上。

莺歌吓了一跳,旋即反应过来是她,就松了口气。

她坐直身,抚摸金簪的鬓发,将她头上的冠、簪拔下,摸着撒开的如瀑丝发,悠悠道:“殿下又有烦心事?”

“民间百姓上街,需带钱银才能买到东西吧?”金簪仰面看着莺歌美丽的脸,目光穿过她望向舞凰殿的拱顶。横条捭阖,一应有序。

“然而,孤手上连最基础的本钱都没有,什么也买不来。”

“呵呵……我当是什么事。殿下怎么会没有本钱。”莺歌的手顺着金簪的长发至她的颈项,滑入金簪的衣领。

待金簪皱眉时,她停手未动,试探道,“殿下的本钱就在身上啊。”

金簪微张瞳孔,蹙眉道:“你真是越发胆大了。本钱……孤的身体?”

“不不不……那多低俗啊。”莺歌扬眉,巧笑倩兮道,“殿下知道东西教坊的区别吗?”

“一者官奴,一者官营民伎。”金簪撑地起身,看着她道。

“不错。东教坊的姑娘出身好,虽是官奴却被家里娇养过。所以,她们清高、傲气、自矜。这份清高有致命的吸引力,吸引权势越高越富有的男人们地追捧,便是坊间平民商贾提起她们都觉得高我们西教坊一筹。

然而,入了此籍、脱了衣服都一样,谁比谁高贵了去。”

莺歌抚摸金簪的衣领,柔声道:“在男人们眼里,凡是不娶回家都一样的。不过,她们到底不像我们西教坊,有做清馆的本事。西教坊的女子有再好的舞艺,一旦出台被拍,往后吃得就是皮肉生意的苦。”

莺歌的手绕过银簪的脖子将她带着躺在地面。

她覆在金簪的身上,四目相对见低首吻在她的颈项。

“你……大胆……”

“呵……殿下怕什么?同为女子,我又不会吃了你。”莺歌瞧着她的眉眼,幻想她是男子,动情间眸里酝起水雾,将金簪都瞧愣了。

她含情笑道,“我只要一想到殿下是男子,又是太子那样的身份……我这心就扑通扑通直跳。殿下知道这是什么吗?”

“什么?”金簪捂在被亲的脖子处,不妨被莺歌抽开内袍的衣带。

“我就想成为殿下的女人。因为那代表权利、地位、财富,以及无上的尊荣。”莺歌瞧着她的胸前浅粉色的肚兜,笑道,“原来殿下也用粉色。”

金簪一把推去,却被莺歌扣住双手压在地上。

“走开。”金簪怒道。

“殿下急什么?不是殿下说没有本钱嘛。殿下的本钱就是殿下自身,除了殿下的身体,还有殿下手中的权利、地位。这些难道不是本钱?”莺歌嘟囔道。

“这些东西有如同无。”金簪咬牙道。她想到无能改变的现状,又失了反抗的心力。

“那殿下错了。”在太女诧异的眼神下,莺歌嘻嘻笑道,“东教坊的地位在民间所有青楼、官办、私营中最尊。它尊在除了官这个名声,还有那些姑娘们自带的光环。

殿下没有实权,但殿下有名和本身学识这两样光环,可以征服天下九成九的男人。”

金簪好似懂了此中的利害关系,又蹙眉道:“孤乃是太女,何以用魅驱人?”

“殿下果然灵慧。你管什么法子,好用就行。不过,殿下这魅是欠缺了些的,但殿下的本钱好,可要学?”莺歌诱惑地看着她,眸里跳动不明的光芒。

金簪想要拒绝,可是环顾形势,诚如莺歌所言。她所有的武器:不过是一个身份、一具身体。她甚至想起楚甲子入宫那夜的情形,那双火热的眼里有着她不懂的复杂情愫。

“什么是动情的眼神?”金簪问完后脑子一清,想要反悔已经被莺歌扑棱在地,“啊……”

“情啊。这题莺歌最会了。”莺歌盈盈的双眸注视金簪,水润的樱唇启口吐蕊,“殿下啊……你这眸色是越来越干了,有时冷得像冰一样。这可不行哦。殿下得学会……演。”

“演?”金簪压住心里泛起的不适,不解道。

“殿下已经知道男女最本质得那点事,就该知道男人想得无非是女人的身体。他们甚至不用管地方、时间,一旦动情就想要得到女人的‘爱’。女人是水做的骨,给了身还要掏心,那可亏大了。

所以啊殿下,动情,动得千万别是自己这里。”莺歌将手点在金簪的心口,打着圈,幽幽道,“殿下的身体可以动情……但是这心,不可以。”

她的手顺势滑入金簪的亵裤,被金簪一把握住了。

莺歌一点都不怕此时的金簪。她就像是一个急需了解春日懵懂的芳华女孩,而她在面对一个好学但有点羞怯的学生。

莺歌呵气如兰,醺了金簪一口香酥气息。

她拖长了音,妖魅且诱惑道:“放心,不进去也能让殿下尝到女子在云雨中的一番小乐趣,继而,殿下就知道怎么让身体动情而心……不动。”

金簪的手在莺歌妖魅、祈求信任的眼神下一松,那指尖就滑入了不可名状的地方。

莺歌的另一只手抚摸在金簪的眼角,吐气如兰道:“处子对于男人是一把好利器,对于我们女子却是一种束缚。殿下,你的眼里要含情。如我现在这样……嗯……啊……殿下要征服的男人会因此发情,继而为你发疯的。”

“啊……你的手……嗬……”金簪捏紧内衫的衣角,不适地夹起大腿。

莺歌的手臂被箍住,却不妨她律动般跳舞的指尖像是尽情挥洒的笔墨。

她看着金簪动情的神色,俯首亲吻在她的颈项,另一手在她的身上游离。

即使这样,莺歌依然是冷静得在动情的女子。

她轻声说:“殿下得学会点火,让身体成为利器得最好办法就是成为它的殿下,再成为你要掌控的男人的主人。”

“嗬,松手。”金簪想起自身会武,却发现四肢乏力。身上那女人像是蛇一样紧紧地缠着她的身体,令她酥软地提不起一点劲儿。

“啊……”

莺歌加快了指尖的舞蹈,待得金簪撑大双目,松了腿劲才取出湿漉漉的手。

她抚在金簪发痴含情的眼角,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地轻喃:“殿下记住这种感觉。它可以很假,也可以很真。当你真情假意之时,殿下就掌握了身体之器。”

金簪缓了几口气,有了力气撑地起身。

她恼怒地将莺歌一把推在地上,覆骑在莺歌的腰肢。她察觉到莺歌的身体从紧绷到眨眼松软如泥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一种能力,久历情事的掌控力。

莺歌不慌,将手绕过金簪的脖子,还含笑将她拉低。

暖融的香气喷洒在金簪的耳边,她轻呵道:“殿下,来吧。奴家不是处子,你可以进去的……那里在迎接殿下。”

金簪含怒的双目凝在莺歌如春水漾漾的眼眸,心一缩,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她捡起地上的外袍,慌乱地逃走了。

南叶见她衣冠不整地出来,诧异道:“殿下……”

金簪被春风一吹,缓了面上的紧绷。然而,紧张的心久久不能冷却。

她深吸口气将衣袍递给南叶,一言不发地等着。

南叶伺候她穿戴整齐,陪她离开舞凰殿。

这日过后金簪经常来舞凰殿,而莺歌也会在殿内。

随夏日到来,金簪的衣袍总是会被汗湿。

杜鹃在门外朝南叶道:“这不会又是另一个梵阆吧?若是那样,被皇后娘娘知道的话……”

南叶拍了杜鹃一记,叮嘱道:“不可乱说。”又轻声道,“只怕比梵阆还糟糕。”她想起金簪眉眼间的情态,发现殿下日渐不同了。

舞凰殿内,莺歌“啊”得一声喊,摊在金簪的怀。

她揽着金簪的手臂,幽幽怨怪道:“殿下,你真是越来越坏了。但你真是个好学生。”

“孤也不知道学这些做什么用。”金簪亲在莺歌的额头,揽紧了她的肩头。

她低低地笑道:“孤近来看了好几本春宫图谱。”

“那些都是女子取悦男子之物。”莺歌撑着她起身,勾起金簪的下颚,嬉笑道,“然而,殿下是君,日后娶的皇夫要学会讨殿下的欢心。殿下知道这些,就不会沉溺男色了。”

“难道沉溺你这女色?”金簪推开莺歌,捡起地上的衣衫。她自若地穿戴整齐,朝侧躺的美人蛇道,“孤允你一愿,什么都行。”

“真的吗?果然啊,枕边风不论男女在事后都能奏效。”莺歌掩袖笑起来。

金簪面上难看,蹙眉道:“不要也罢。”

莺歌立马跳起来,扑抱住金簪的双腿,乐呵道:“我想听祁缙云吹一曲。”

“祁缙云?”金簪俯身,看在出神的莺歌脸面,奇道,“他擅乐?”

“他的箫声是京都最动人的乐声,而他也是世间难得的真情人。”莺歌回过神,期盼地仰看金簪,歪着头做可爱态,“若殿下了解他,会为他着迷的。”

“荒谬。你此前教孤得又算什么?”金簪推开她,甩袖而去。

“无情的女人。那是殿下没有遇上真正入心动情的男子。若是那时,殿下所有的伪装、铠甲都将不攻自破,只为博他一笑。”莺歌落寞地看向琉璃镜中的容颜,低声道,“这样无趣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啊。”

**

“殿下,凌少保入宫了,说是西面传来了信。”南叶在出来的金簪耳边道。

“知道了。”

金簪双眸微利,先回后殿洗漱番,随后入殿见凌飞。

凌飞的精神不错,朝金簪躬身行礼。

金簪猜道:“凌大人的孙儿平安回来,孤心甚慰。”

“多谢殿下记挂。此信乃是楚小将军遣孙儿一起带回。”凌飞将信递给南叶。

南叶展开后递给金簪。

金簪一目阅尽:

殿下,微臣幸不辱命。按殿下之意前往小韩家关,碰上返北石鸣春。石鸣春大义,带余下两千骑,以及粮草同臣一起前往寒雪关。

北戎人嗜血好战,驱狼为兵,确难相抗。但是,殿下给凌云的东西好用,假玺也召回楚家散落在外的五百兵士,重组护国军。

殿下,微臣出京任务有二。第一、石鸣春、冯萧将军已经镇守寒雪关,至来年应能保平安。第二、疯狗欲除我后快,遂而微臣去完成殿下交付的第二个任务,震慑北延。

谨此问安。

金簪一把拢住信笺,朝凌飞问道:“此前同楚甲子出京得是否还有一个叫季飞扬的少年侠客?他是凌大人府上的客卿之子?”

凌飞一愣,按理金簪不该知道此事,莫不是楚甲子在信中提了?

金簪知道此事是因为沈长清将那夜楚甲子入宫前去过西教坊一事打听出来。金簪猜到帮助楚甲子入宫得是一名叫季飞扬的少年。此人正是凌飞府上的人。

沈长清为了避嫌,没有告诉凌飞此事,而是直接汇报给金簪。

“是。此次微臣的孙儿离京,微臣遣了飞扬一路护送。此信正是他与微臣的孙儿一起带回京都。”凌飞躬身道。

金簪明白凌飞误会了。

她明着叹息道:“可惜了。若是楚甲子能够返京,京中形势定能有变。罢了,即使他返京也是入龙潭虎穴,京都容不下他。不日父皇将从东都回来……如今父皇对风子鸾又是何心态呢?

呵……孤想见这季飞扬。”

凌飞耳闻她话里的多重意思,竟有些摸不准这个十四多岁的太女心里的真意。

他起了不好的预感,迟疑道:“金宫森严,他无权无职在身,恐怕不易。”

“说得对。孤若这样大喇喇见他,风子鸾第一个起疑。罢了,此事容孤再考虑下。为今诸事,迎父皇回都最大。”金簪挥退凌飞,独自在殿内徘徊。

晚间,金簪又去舞凰殿,见那莺歌妖女在地上打滚,无语道:“夏日将至,你这春情未免发得久了些。”

“殿下又满足不了奴家。哼,隔靴搔痒,越勾越想要了。”

莺歌挪到金簪的足边,仰面道,“殿下食髄滋味,可是还想要?”

“不想。你出去,这是孤练舞的地方。”金簪撇眸道,袖下的手微微拳紧。

莺歌不依,手沿着金簪的袍角往上爬。

她见金簪沉目,又收回手,拍在大腿道:“罢了罢了,来吧。”

金簪这才松了心防,枕在她的腿上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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