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四条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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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老人以前总跟我说，：桂香啊，人这一辈子来到这世上，都是有他要还的债和要了的缘，债还完了，缘也了了，就该走了，我有时候想，我收养了这个闺女，是不是就是我这一生要还欠她的债。回想起小时候她多可爱，那时候家里有一台黑白电视，每天晚上一放连视剧，她就跟着电视剧尾的音乐跳舞，还跳得有模有样的，她跟我说想报个舞蹈班专门学跳舞去，我觉得学那东西没用，主要是我也没时间接送她去上课，所以就没有答应，为这事她还生了我好久的气。

这样说起来，很多小事上，我还挺亏欠她的。现在的孩子都注意自己的隐私，有一次我偷偷地把她的书桌抽屉撬开，翻看了她的日记本，我觉得也没啥，她倒好，发现了这事差点跳起来和我拼命。真是孩子越大越难养，这种失控的感觉总是让我感觉很受挫。想想我小时候那个年代，哪里敢和父母吵架，连说话声大一点都要挨打。

前几年，我妹妹去寺院里结缘了一位老和尚，说是看人看事特别准，让我也去看看，我出于好奇就去了。结果人家老师父说，我们信佛之人不讲算命，但我们知道怎么改命，让我结缘了一本《了凡四训》回去读。我刚开始不以为然，后来越看越看进去了，后来又去了寺院，请回家好多本佛经，没事就读读。刚开始看不太懂，但人说读书千遍，其义自见，还真是如此。书里说，母子缘分只分为四种：报恩的、报仇的；讨债的、还债的，现在想一想，圆子这辈子做我的女儿，肯定是来讨债和报仇的吧，真不知道上辈子的我是怎么伤害了她，这辈子她才这么报复我。

后来，我去寺院的次数多了，就成了那里的义工，老和尚也认了我做俗家弟子。我一有空闲就跑去寺院帮忙，我一般是去斋堂做事，去之前三天不能吃荤腥，荤是指五荤，就是指韭菜、大蒜、葱、洋葱等带有刺激性气味的蔬菜，腥就是指肉食。斋堂就是寺院的厨房，我去了之后就是帮忙摘菜，洗菜，切菜，打扫打扫卫生。去寺院待久了，渐渐的也就不爱吃荤食了，口味也不自觉地变得很清淡，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就吃点小米粥和青菜，吃完觉得很舒服。但是圆子爱吃肉，她每次回家前都让我给她准备肉吃，什么水煮肉片、红烧肉、孜然羊肉、手抓饭，这些都是她爱吃的，虽然老是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但这几样肉菜吃起来，倒是从来都不剩。我有时候也会劝她少吃点肉，多吃点菜，我跟她说，你看我们人的牙齿，门牙都是齐的，这是用来咬断蔬菜的，食草动物的门牙都是齐的，只有食肉动物的门牙才是参差不齐的，就像虎牙狗牙那样的，这说明咱们人类天生就是应该吃素的。她每次听完都不以为然，下次依然让我给她炖肉。一个女孩子，个子也不高，生生地把自己吃到了一百五十斤。

圆子上小学的时候，我生过一场大病。说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很蹊跷的。有一天晚饭后，我和圆子，还有她姥姥，我们三个人去街心花园溜达，结果右后方突然跑出来一个小男孩，冲着我的小腿就是一脚，那一脚踹的我可真疼，可是抬头看，人家也是无意的，踢球没踢准，踹我腿上了，看着人家小孩子忙不迭的道歉，满脸涨得通红，我也没再说什么，就是捂着腿一个劲儿地揉，我刚说完没关系，那小孩转眼就跑没影了。

这时候我妈俯下身来看我的腿，忽然惊叫到：“桂香，你这腿咋被人踢出一个坑呀？！”

我低头借着路灯仔细一看，哎还真是陷下去一个坑。我妈说：“你这是肿了呀，你腿咋肿这么厉害，明天赶紧去医院查一下是不是生什么病了。”

去医院一查，果不其然，尿毒症。不过是初期。但是我妈慌了，说这病难治，以后除了血液透析没别的办法。我们全家人都百思不得其解，我咋会得这个病呢？难道真是因为平时吃得太咸了，还有上班忙，老是没时间上厕所，憋尿憋的？后来我爹幽幽地说，估计是你那几年住平房住的吧，我们一寻思还真有可能。前几年，我二弟的女儿为了备战高考，就转学到了我家附近的省级重点高中，想要借住在我家三年，就为了上学方便，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但是我家楼房就两室一厅，我住大卧室，圆子住小屋，再没地方睡了呀，后来想到我家楼下还有一间**房，平时用来当仓库的，但是可以接通水电，住人应该没问题，上厕所的话，就走两步，上楼回家解决就行了。于是我拍着胸脯说，我去睡楼下的平房，让大外甥女过来睡我卧室，不就三年嘛，咱们都克服一下，孩子高考是最大的事！

就这样，我在楼下的**房里住了三年，按理来说，拆迁之前，我们祖辈也都是住的平房，啥事没有，可问题是这间平房它不一样，隔壁是一家鱼贩子的仓库，鱼池子、水缸就挨着我家墙壁，安静的时候净听见大鲤鱼在隔壁扑腾，这样子我这小房子就被弄得特别潮，即使不是阴天，墙壁上也会渗水珠。

住了几个月后，我就觉得自己得了腰疼病，每天也没干啥体力活，就是腰酸背痛，夜里还总是盗汗、耳鸣。想必这病，就是那几年落下的。

虽说尿毒症不叫癌，但也确实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手段，我妈说的没错，这病到最后就是靠血

液透析，不仅人受罪，透析费用也是天价的。那两年我们全家人发动各自的亲戚朋友到处寻医问药，同时我也在积极地配合治疗，但是效果却并不明显，我发现自己开始掉头发，耳鸣也愈加严重，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耳朵里的声响吵得我整夜整夜睡不着。

为什么说我这个病来得蹊跷，好得也蹊跷呢，那会儿我的病越来越严重，我随时都准备留遗嘱了，想着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把圆子拉扯大，想着这孩子咋这么命苦，亲妈不要她了，养母又半路撇下了她。我真的是以为自己过不去这个坎了，没想到我妹给我带来了个好消息。

她说在邻省的一个村子里，有一个老农民，手中有个专治尿毒症的方子，说肯定能治好，值得去一趟。可我那个时候已经非常虚弱了，根本出不了远门，下趟楼都觉得自己会有去无回。我妹说她已经请好了假，打算为我跑一趟。

我为有这个可以依靠的妹子而觉得心里暖暖的，提出给她报销路费什么的，这肯定是应该的。她只是说，姐，只要你能好，其它都不算什么。

路程不算远，往返三天也就能回来。只是都第四天了，她还没回来，这让我很是担心，不知道她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还是买药的过程不顺利。只是那个年代我们都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她，只能干着急。

我妹走后的第四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有人敲我家门，我打开门一看，是一个陌生的老和尚，老和尚和蔼地笑着，送给了我一样东西，是一个圆形的小鱼缸，我低头一看，鱼缸里游着四条金鱼。等我再抬头的时候，老和尚不见了。这个梦也就醒了。

醒后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梦是什么意思呢。

隔天中午，我妹回来了！那莽撞的敲门声一传来我就知道是她回来了。我让圆子去开了门，我妹一进来就是一脸狂喜，我知道肯定是有好消息。果然，她喘着气说说：“姐，药带回来了！”

她从包里掏出来一个黄色的纸包，打开后，里面是大大的四坨中药丸。

我忽然想起了自己昨晚做的那个梦，我知道我的病有救了。

我按照我妹带回来的方法，把这四坨大药丸仔细地分成了等量的小药丸，一日三顿按剂量服用着，没吃完的就按她说的，冻在了冰箱里，随吃随取。

当我吃到第三丸的时候，我去医院复查，我的尿常规，完全正常了！

之前严重的尿血、尿蛋白，现在全都没有了！

我妹说，按照我妹交代的，剩下的这一丸药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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