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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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能跟你一起留下来吗？”这时，就芳凑了过来说道。就芳是前阵子来的新人之一，跟其他几个新人一样，被丽萨安排做了我的徒弟。就芳看似是在问我，实则一直偷瞄着丽萨。

丽萨头也不抬地说：“行啊，正好利用今晚，跟着你师父多学点东西。”

在这里，有一个规矩是，新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单独行动，必须两个人及以上，主要是怕一个人做一些“坏事”的话更为便利，比如偷东西、逃跑、伤人等，而两个人则可以互相制约。一旦被鬼狱卒发现谁在某个区域单独活动，肯定是要受罚的。而新人呆在自己师父旁边就没问题，一般来说，只有当了师父的人才算是脱离了新人的名头，去哪里都可以独自前往。

收工后，就跟我预料的一样，大家把手头的工具随意地往刀柜里一扔，一个个跟踩着风火轮似的回去了，只有明艳从我身边经过时轻声地说了句：“辛苦了啊。”还有就是其他三个徒弟象征性地问了问我晚上需不需要帮忙。我知道大家都累了，就让他们仨赶紧回去休息。

此时就芳问我：“师父，咱们现在开始收拾工具吗？”

我说：“不着急，咱们有一晚上时间呢，先休息会儿吧。想不想溜去大灶看看？”

就芳兴奋地点点头说：“想去，我还没去过呢！”

我：“抱着咱的刀柜，走。”

保管刀柜的任务咱是一刻也不敢忘，要是被鬼狱卒看到净菜间的刀柜没人看管，那我俩真有可能变成死鬼了。

好在刀柜并不十分沉重，就芳可以轻松抱起，只是刀柜有点大，就像个小型保险柜，她抱着它走路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企鹅。

我带着就芳穿过大厅，来到了大灶门口，看着大灶里的伙伴们此时还在忙忙碌碌。因为净菜间是食材加工的第一道程序，我们主要负责卸菜、洗菜、择菜，总之就是把各类蔬菜清理干净提供给大灶。至于她们怎么煎炒烹炸，那都不关我们的事，所以一般情况下，净菜间都是最早收工的，往往是我们都已经回城去了，大灶的人还在忙活着。就像此刻，我俩能够悠悠闲闲地站在大灶的门前，看着她们一个个地在灶台边各显神通。

就芳问我：“师父，大灶收工这么晚，是不是很辛苦啊？”

我说：“你看她们一个个站在灶前，那冥火可是非常灼热的，到了夏天，一身汗不说，还不能让汗珠滴进锅里，不然可是大错。你看这大灶，哪有一个胖子呢，想必是很辛苦的。”

她：“那为什么人人都想去大灶呢？”

我：“也不是人人啊，之前一个女孩，叫旋玑的，她就不想去大灶，因为怕火。我也不想去大灶，净菜间虽然脏点苦点，但都是粗活儿，稀里哗啦一阵子也就忙完了。不像大灶，这二次浸泡、切菜、焯水、炒菜、调味、装盘，还有平时处理各种食材、领料、腌菜、面点，那全都是细活儿，不学个三年五载都没办法上手。反正我觉得挺难的。关键是我也没大灶干过，所以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待的久的老人儿都想去大灶，可能她们不像我这么不求上进吧。”

此时我心里还暗暗对自己说了一句话：我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学那么多本事有什么用。

“让开让开，出菜了出菜了！”这个一边嚷嚷着一边端着菜往外走的人叫高丽，高高壮壮的，年纪不大，却也是大灶的老人儿了。这会儿到了出菜的时间，看来大灶也快收工了。我赶紧示意就芳往旁边让了让，给他们留出一条出菜的口子，毕竟影响了鬼狱卒们吃饭，那不就又把天祸闯下了。

就芳看着大灶的人端出来一盘盘菜肴，显得很兴奋。我看到今天的菜品一共有四种，花香莲藕、翡翠豆腐、紫玉山药糕和云雾蘑菇汤，看上去色香味俱全，但全是家常菜，顿时没了兴趣。虽然我每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是我现在对这些凡俗菜品实在没有什么欲望，一是反正也不让我吃，二是因为我最近满脑子都是灵肴坊的那些神肴佳馔，当然，目前还只是幻想状态。

看到大灶的人一个个地像踩着风火轮，不一会儿就出完了菜，也不敢问她们把菜送到了哪里。看着她们开始刷锅打扫，便和就芳说：“走吧，人家要做清洁了，咱们回吧。”

从大灶回净菜间要路过大厅，此刻没有了净菜间的喧闹，整个大厅显得更加空旷安静。大厅的菜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除了山一样的土豆白菜，还有茨菇、羽衣甘蓝、苤蓝、冰草、荆芥，我一看到冰草，就想到前阵子挨饿的日子。这些蔬菜就那么乖巧地待在各自的位置上，在这样宁静的时刻，更加散发出一阵阵的清香。

看着就芳直勾勾地看着这些食材，我忽然想到了颖心的事。赶紧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记住，这里的菜只能看不能吃，你要是敢偷吃一片菜叶子，以后就别说我是你师父。”

就芳应道：“知道啦师父！我不会的。”

不一会儿，大灶那边也没有一点动静了，看样子她们也都回城了。隐约可见远处几个人影，是留下“二波”的人等着回收盘子的。回去的大队人马我们叫她们

“一波”。炒完菜、出完菜，第一波人就先回城了，这第二波的几个人要负责整个大灶的清洁，还要一直等到城里的人“吃完饭”，把盘子由专人送回来之后，按指定的地方归置好，再检查检查灶内有无异常，然后才能回去。

我看了看，今天大灶留下二波的几个人我都不熟，就没有再过去。看看窗外，也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因为这里没有日月，也没有黑夜白昼之分，外面的天空此刻是灰蒙蒙的，没有看到像昨天路上那种彩色的云，觉得有点失望。

我和就芳两人回到了净菜间，各自搬了一个小筐坐下，面前摆着那个让我们熬夜“加班”的罪魁祸首——刀柜。

我拉开刀柜，看着里面的各色刀具。虽然我的“同事们”并没有把各自的刀具擦洗干净，就那么脏兮兮地丢进了刀柜便一个个地扬长而去，但是白天操作刀具而遗留在刀上的各种污渍，虽然让它们不那么亮洁，但仍然难掩其锋芒。

我把它们从刀柜中取了出来，一把把地放在了刀柜表面。刀柜是一个抽屉式的造型，拉出来之后，里面有什么工具一览无遗，但是每一个工具都无法完全取走，因为上面都绑着一根若隐若现的铁链，这跟铁链时长时短，时粗时细，虽然形态透明柔软，但却十分坚韧，任何人都休想把刀具从刀柜中扯下来。

在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冥界农场，每个工作间都有属于自己的神奇工具柜，柜中装着的，都是些蕴含着灵性力量的刀具，它们并非用于争斗或伤害，而是专为烹饪美食而生，每一把都拥有独特的形态和能量。

如果按照凡间的名称，这里面装的是“削刀”、“切片刀”“**”等各种刀具，但是按照饕餮苦烹界的说法，它们各有各的名字。我拿起其中一把，告诉就芳：“这叫“翠叶刀”，它是专门用来切割蔬菜的根茎的，你看它的刀刃如同新绿的嫩叶，柔韧，却又锋利无比，它能够感知到食材的位置，轻轻一挥，就能将食材切割得恰到好处，既切掉了不能食用的部分，又一丝一毫不会浪费。”

放下翠叶刀，我又拿起一个**跟就芳说：“这把刀叫碧波斩，看上去很像咱们阳间的砍骨刀，但它其实是用来处理素食的，你看它的刀身呈现出幽幽的蓝色，仿佛透出溪水的清澈，这把刀能够在水中操作。因为有些食材在水里切可以更好的保持其质地和口感，但水中切食材也有一些不利因素，比如操作不便、容易切伤手指等，但是如果用这把刀的话，便不会存在这些问题。”

就芳问道：“有什么食材是必须在水中处理的呢？”

我：“在阳间的时候，我知道有一些海鲜是必须在水中就处理完成的。而在这里，我们接触到的基本上都是素食，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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