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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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仪是在次日一早见到的穆韧。

她如往常般准时来到荣辉堂给老太君请安，人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欢笑声。

丫鬟打起帘，她走了进去，一进到屋内才发现穆韧也在，夫妻二人多日不见，却没有半分如隔三秋的绵绵情意，老太君见状，狠狠刀了自家臭石头一眼。

笑着唤苏妙仪上前，故意让她挨着穆韧坐下，李氏看出其中门道，猴精撮合道：“长公主府今早递了请帖，说是府中梅花开的正盛，相邀咱们到府观赏，云程自小在宫中长大，与长公主熟稔，届时也同我们一起？”

老太君表示赞同，转头看向自家孙子，询问他的意思。

穆韧淡漠道：“最近军务繁多，恐不能作陪。”

这就拒绝了？

老太君皱眉，脸拉了下来。

苏妙仪见气氛尴尬，连忙打起了圆场，“将军事忙，我与二叔母自行前往便可，女儿家赏花品茶的，将军去了也是无趣。”

若穆韧真陪着去，那长公主还如何探她虚实，她巴不得穆韧不去，所以趁着这机会赶紧替穆韧推了李氏邀约。

“还是我家淼淼知道疼人。”老太君又刀了自己孙子一眼，没好气地道：“不像有些人…….”

后面的话老太君没说，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她老人家话里的意思。

穆韧垂首不语，立在李氏身后的穆浅搭话道：“大哥不去也无妨，这不还有于姐姐吗，她常随大哥去长公主府，有她在，祖母大可放心。”

随着穆浅的这话，老太君的视线缓缓落到静坐在末尾的于芊禾身上。

藕粉色衣裙衬着她那张光彩夺目的明艳脸庞，在听完穆浅的话后，状若羞涩地莞尔一笑，那模样，倒是良善温存的很，老太君冷冷一笑，收回视线不再去看。

穆韧闻之抬眸，淡漠地看了一眼正对着他的笑的于芊禾，俩人目光短暂的相交后，又各自收了回去。

苏妙仪将二人互动看在眼里，忽然想到自己还没证实于芊禾到底是不是赵序口中“于先生”，一时心里担忧，只盼着快些与长公主相认，只有这样，自己才能腾出所有心思，帮助穆韧摆脱赵序一党的陷害。

打定主意后，长公主举办的赏梅宴也如期而至。

请帖上邀请的是穆家众人，李氏便带着苏妙仪，穆浅，于芊禾一同前往长公主府。

马车出了临安街，向位于城南的长公主府而去。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的路程，马车才缓缓停下，此时，府门外已停了不少华盖马车。

李氏下车递上请帖，几人在门房的指引下往梅园走去。

长公主府这次赏梅宴办的盛大，几乎邀请了整个上京城的勋贵，李氏起了替自己女儿提前相看的心思，一进到梅园，遇到几个熟面孔后就拉着自家女儿卖乖去了，穆浅面薄，拉上于芊禾一起，苏妙仪如愿落了单。

梅园很大，一步一景，布置的很是别致，不仅有供客人们玩耍的游戏，还有供妇人歇脚茶话的亭子和石桌。

苏妙仪没心思赏花，更不喜凑热闹，随意寻了个人少的亭子坐下，没过多久，便有侍女进亭换茶。

起先她只当是公主府安排周全，侍女只是寻常的斟茶倒水，直到那侍女一个不慎将茶水撒在她衣裙上，提出要带她去擦洗时，苏妙仪才隐隐生了猜测。

不动声色地跟在侍女身后来到一处小阁楼，侍女接过她递来的披风。

“请姑娘在此稍候片刻，奴婢去替姑娘清洗。”

“有劳了。”

侍女将苏妙仪引进一间厢房后便颔首回礼退了出去。

待她走远，苏妙仪开始打量起了厢房。

她的视线从摆放在正中的茶案和圈椅一一扫过，最后落到了不远处的大屏风上。

这道屏风与整间厢房的布置很不搭，一看就是临时放在这儿的。

苏妙仪了然，移开了视线。

她静静地来到茶案旁坐下，只等着要见她的人出现。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苏妙仪回眸，便见长公主赵阮带着侍女走了进来。

“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福。”

赵阮看着眼前温婉柔顺的姑娘，忍不住喉间一紧，上前将她亲扶起，“免礼。”

随后来到圈椅上坐定，又给苏妙仪赐了座。

“你可知，今日我为何要单独引你至此？”

苏妙仪心中隐约有些猜测，却不敢实话实说答，只摇头回道：“回长公主，妾身愚钝，并不知长公主之意。”

她想过无数个长公主试探她的方法，却唯独没想到长公主会直接找她问话。

上次在苏府，她故意引长公主生疑，为的就是借长公主对寻亲一事的敏感，诱导长公主暗查她的身份。

今日长公主特意引她来此，想来应是查到了什么。

“你不必紧张。”长公主温声道，“我今日寻你来，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苏妙仪恭敬颔首，心跳的更加厉害。

赵阮盯着她看了会儿，压下心中悸动，问，“听说你在苏家，处境并不好？”

苏妙仪默了默，片刻后才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个不好法？”赵阮捏着桌角的指尖微颤，又道，“可否与我细说一二？”

苏妙仪静默了一会儿，就在这空挡，她听见屏风后传来了一阵极小的声响，压了压睫，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话徐徐道来。

“妾身是家中姨娘所生，可姨娘待妾身并不似其他母女间亲近，虽还是会关怀，却总带着疏离，每每只有妾身生辰时，才能从姨娘那双想要透过我看谁般的眼神中感受到一丝亲情。”

赵阮眼神微闪，“疏离，还想透过你看谁？”

“哪有亲生母亲这般对自己女儿的？”

苏妙仪神色稍黯，摇头道：“妾身也不知，自记事起，姨娘就从未对我笑过。”

说到这儿，苏妙仪渐渐红了眼，“后来，姨娘不知怎的得了痴病，自那以后我便被母亲接到正院亲自抚养。”

“…母亲待我很好，从未亏我衣食，不仅提了我的身份，还请来宫中嬷嬷亲自教导，甚至二皇子殿下来苏府时，母亲也时常让我伴在左右。”

苏家大姑娘与序儿的传闻，赵阮听府中下人提过，那时的她还没见过苏妙仪，也没遣人暗中调查过她，彼时只当是姑娘家想攀高枝，也没太在意，直到对苏妙仪的真实身份有了猜测，这才觉得此事怕是不简单。

前些时日在苏府见到这姑娘，赵阮心中就起了疑，不光是因为这孩子跟驸马气质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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