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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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君多疑,若姜檐直接说那便是长生之药,恐怕反而会让宁君怀疑,不如矢口否认,让宁君自己搜出来,反而比他亲口说更可信一些。

宁君带的禁卫之内有云溪然的人,云溪然让禁卫告诉姜檐,谢姊衣已经顺利到达坤妄山,而他也提前设计好了一切,不会让宁君对姜檐的身份起疑。

否则姜檐方才开口说话的一瞬间,必然会被宁君识破。

坤妄山,寺庙后院。

谢姊衣跟着李娘子来到一间禅房前,李娘子道:“这里面住着的是一位得道高僧,但自从君上的人侵入寺庙之后,他便不吃不喝一病不起,今日便想请谢姑娘来看看,这位高僧是否还有救。”

别说是高僧了,但凡一个有良知的正常人,听说过宁君的暴虐行径之后,必然会谴责唾骂他,更不用说宁君带着禁卫在寺庙神圣不可亵渎之地,行出此等违逆天道的荒谬之事。

李娘子推开门,谢姊衣跟在她的身后进去,禅房内的布置简单朴素,一位眉毛发白的老僧人端坐着在默着经文。

谢姊衣看见老僧人眼下散着乌黑,嘴唇发白,俨然是生了病的样子,但见他还有力气坐起来,谢姊衣便道:“大师是不是很久没进食了?”

李娘子轻叹,“大师也是个有骨气的,宁愿一死也不屈居于宁君的淫威之下,确实令人敬佩。”

如今宁君荒唐,逼着别人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而僧人慈悲,怎么可能会与暴君为伍,无力改变现状,便只能无声抗衡,宁愿死也不会为了苟活而去做坏事。

这位老僧人与其说是生病了,不如说是心病,只要宁君消失,他的病自然就好了。

谢姊衣先让李娘子出去:“李娘子,我有一些话想与大师单独说。”

李娘子本就是让谢姊衣前来为大师看病的 ,谢姊衣想与大师在一起,也不是不行,说不准谢姊衣还真的能治好他的病。

“好,那你帮大师好好看看,我在外头等你。”

待李娘子出去,谢姊衣走到老僧人的对面坐下。

窗外树影婆娑,日头正好。

“今日的天气难得的好,大师不如出去走走,心境或许会有所不同。”

谢姊衣看着闭眼默默拨弄着珠串的大师,想试着劝他不要将自己逼上绝路。

原以大师不会搭理自己,没想到他手中的动作停下,睁开了眼。

花白的眉毛之下是一双极具仁慈之意的眼睛,是僧人身上独有的良善之气。

“阿弥陀佛,施主贵姓?”

谢姊衣照着大师的模样,双手合掌,“信女谢姊衣,打扰住持了。”

“施主何故来此?”大师的声音带着历经沧桑的平淡,“约莫也是无辜被抓上这坤妄山的罢?”

谢姊衣笑了一笑,“我是被抓上山的,而且在这里,还有许多即将被当做祭品要杀掉的女子。”

大师叹息:“国无仁君,天下将乱。”

谢姊衣理解大师此刻的心情,即便眼下没有能力去阻止这场灾祸的发生,但也绝对不会作为帮凶苟活其下。

“大师,或许您有办法,能阻止这场灾厄呢?”

大师望着谢姊衣,“施主如何能觉得老衲在此境况之下能有如此作为?”

谢姊衣的视线定在大师身上,尽管现下他已经虚弱不堪,摇摇欲倒的身体好像预示着他随时都能晕过去,但他还是如外头直立的坚竹,不会轻易折腰。

“大师乃得道高僧,如今怎倒想不开了,一死何其容易,但只有活着,才能做事,才能将那些魑魅魍魉,协力拉下,还宁国百姓一个太平之世。”

大师白眉下的眼里燃起一丝希望,他开始认真地审视面前的这个少女。

谢姊衣继续劝说:“我想请大师协助于我,请您相信我,宁国的百姓深受疫病所扰,他们需要去帮他们创造安宁之人,而不是同他们一般陷入绝境,如果所有的人都一味放纵宁君,束手不管,恐怕这天下危矣。”

大师没有言语,一双仿佛能将人看透的眼睛定定打量着谢姊衣。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禁卫的声音。

“君上已经抵达坤妄山,这会儿正在祭坛之处,快派人前去相迎!”

李娘子在禅房外敲门,“谢姑娘,你可瞧好了?”

谢姊衣将一瓶药酒递给住持,让住持拿好。

“我知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必然不会看着暴君残害百姓,大师,如果你不想任由天下在宁君手里生灵涂炭,就请振作起来,配合我,一同对付宁君。”

李娘子在外头催促:“谢姑娘,你好了么?”

谢姊衣没有再去看老僧人的反应,她起身去开门,看向着急的李娘子。

“怎么了?”

李娘子拉住正想关上禅房门的谢姊衣,径直往前院的方向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而禅房内,大师看着走远的谢姊衣,一口鲜血吐出。

大师打开瓷瓶的盖子,喃喃道:“如此也好,在最后的时日里,便再多做一些事情罢。”

寺庙前院,禁卫设好祭坛。

如同以往一般,所有抓来的少女,都被绑着跪在祭坛前,随时准备开始祭祀。

李娘子带着谢姊衣到了前院之时,宁君已经在设置祭坛的台上等候多时了。

李娘子将谢姊衣安置在其他少女旁侧跪着,自己则去见宁君。

“拜见君上。”

那边的谢姊衣本想抬头向台上看看,宁君到底是何妨神圣,能将天下搞得如此大乱,却不想一抬眼,竟然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姜檐一身道袍,于高处凝望着她。

谢姊衣被眼前的情况搞得很懵,姜檐怎么做道士打扮?

之前说好了是云溪然先带着姜檐进宫面见宁君,给宁君下毒,再让谢姊衣为宁君解毒,如今姜檐与宁君一同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计划有变?

根本容不得谢姊衣多想,台上宁君声音凶戾,“李娘子,让你办得事情,你办得如何了?”

李娘子道:“回禀君上,人我已经带来了。”

“很好,云溪然将你培养的不错,将人带过来。”

李娘子重新走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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