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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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张灯结彩有不少好事的路人驻足观看,更别提谢怀卿大手笔地发红包,见者有份。

“呵,真是好大的排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愤恨不平。

夏宁惊慌失措地左右查看,小心拉了拉秦施雅的袖子,却也只敢这样提醒。

她家小姐好不容易从南山寺回来,明面上是为了参加三小姐的婚礼,但其实府里人都清楚,还不是三小姐出嫁之后,府里就没人受她挤对,才松口让她回来。

那里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天越来越凉,那里的炭火从来就没有足数过,还都是下等货,燃起来生的烟活活呛死人,又不能不燃。小姐就算在国公府再不受宠,房中用的都是银霜炭。

接下来行事可得慎重些,免得再被赶出去。

秦施雅察觉拉扯,目光落在夏宁扯她的手,抬眼轻轻瞥了她一眼,神情冷漠。

“怕什么,我还会在府里待几天?还会受她欺辱?”连秦施然都嫁人了,这次叫她回来肯定是要着手准备她的婚事,秦施华再想把她赶到山上去,父亲都不会同意。

再眼红也只能目送着秦施然出门。

毕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又得赐婚,太后那里以义女的规格给她添妆,皇帝也给了一份,国公府不好太寒酸,面子上过不去,是按嫡女的规格置办的。

十里红妆,她也配!

夏宁陪伴秦施雅多年,一看她的面色便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一脸纠结,“小姐,我们就别和三小姐过不去了。”从小到大,有哪次和秦施然闹矛盾她们占过上风?

更何况三小姐身份今非昔比,以后再相见甚至要和她行礼问安,再起冲突不是鸡蛋碰石头。

话是这么说,夏宁也知道劝不住秦施雅。果然引她不满,狠狠拧了一把夏宁的胳膊,不理会夏宁吃痛出声,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身后夏宁匆匆抹掉眼角控制不住溢出的泪,赶紧又追上去。

来观礼的崔毓婉,不打算惹人注意,只站在二楼雅间的窗口处远远地望了一眼,将一切尽收眼底,若有所思。

“你真的不去?”萧庭深在门口等她,显然没剩多少耐心,又问了一遍。

亲眼看到倾慕多年的人另娶他人,她心里难受,他理解,所以容忍她一时神伤,但仅此而已。

谢怀卿的婚宴若她不去,定会落人口舌。之前她非谢怀卿不嫁的时候想怎样都与他无关,现在她是他未来的太子妃,必不可能放任她不管。

她能想通最好,想不通,便只能他压着她去。

直到萧庭深耐心耗尽的前一秒,崔毓婉回神,心中剩下的最后一丝温情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寂和野心。

“去,不仅要去,还要劳烦殿下载我一程。”

没什么比她也另结新欢打破流言更好的法子了。

萧庭深显然没想到崔毓婉能这么果断,愣了一瞬后勾起笑意,等着崔毓婉走过来,主动伸手扶住她。这才有仪态万千昭平郡主的样子。

两人并肩出现在婚宴上的事情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崔毓婉一直死死盯着谢怀卿的反应,哪怕他有一丝惊讶或是懊悔。

但是没有,从始至终,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秦施然身上。

哪怕是个好事的陌生人,都不会如此漠然。她会如何,跟谁在一起,他真的一点儿不在意。

拜完天地,这个她仰慕多年的男人,真的娶了别人了。恍惚间,崔毓婉有一瞬冲动想上去,只是很快恢复了理智。

看谢怀卿在大庭广众之下先一步夺过秦施然要端给御安王妃的茶。

御安王妃一脸错愕。

她是出席了婚宴不假,不代表她不能用别的法子给秦施然使绊子,这茶她不端上一炷香的时间,她绝对不会接的。

谢怀卿却好像早看破了她想干什么,甚至没提前和秦施然支会,直接就替她做了敬茶的活儿。

计划落空,御安王妃狠狠剜了谢怀卿一眼,只能不情不愿接过喝了一口,重重放回桌上,带着怒气。不过周遭嘈杂,注意力都在新人身上,全然没有人留意到。

伴随一声拖着长音的“礼成。”,围拥着秦施然到后房,谢怀卿留下招呼宾客,几个官场的朋友笑嘻嘻地过来打趣:“谢兄可真是心疼新娘子,敬个茶都怕人累着。”

谢怀卿呵呵笑着回应,“娶得佳人如斯,自当小心爱护着。”,面对灌酒来者不拒。

敬了几轮,他的身份摆着也没人敢太过分,只除了一人。

不晓得在谢怀卿下来敬酒之前他喝了多少,反正现在在谢怀卿对面,连景面色红成一片,眼神迷离着,神智早已不大清醒。

趁着谢怀卿落单,跌跌撞撞过去揪住他的领子,指指点点。

“你,你真是小人啊。”明明知道他那么喜欢秦施然,还故意激他,让他彻底失了秦施然的心。

连景不是傻子,回去几天自然想通了。为什么他会那么巧知道谢怀卿对秦施然不为人知的心思,为什么秦施然会那么巧恰好出现在湖心亭。

他这么阴险,能娶到秦施然,也定然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醉得胡言乱语,只想说些话安慰自己,“就算你娶了她又如何,她不会喜欢你的。”就像他一样。

连景眼神有一瞬落寞。

他一直都知道,秦施然用心不纯,可那又如何?他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她。

谢怀卿脸上的笑容不变,让他人看不出端倪,只以为又是与寻常宾客的寒暄,眸色却愈冷,捏住连景的手腕稍一用力,疼得他面色发白,立刻松开了手。

“你若稍微有点脑子,便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激怒我。”言语粹冰,冷得连景恢复了几分理智,愣愣站在原地。

终于反应过来,之后是无措和慌乱。

秦施然是他的新婚妻子,现在还在洞房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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