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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众志成城
一个小时后，漆黑的马车从莫诺的别墅后门驶出，车顶上已多出了一大摞布料。
车子又在市区转了几圈，晚上10点多才返回罗亚尔宫。
用黑色兜帽罩住全身的奥尔良公爵如同仆人那样，将车上的布料卸下，低头搬入仓库。直到周围除了他的贴身侍卫之外已无任何人时，他才小心地返回了卧室。
书房里，他回忆着之前莫诺对他说的一整套策略，先取出纸笔，给巴黎市政专员勒韦贝尔，以及蒙彼利埃省总督帕尔蒙蒂耶，各写了一封密信，再分别用私章压紧，火漆封口。
接着，他又取出了另一张纸，思忖着写下了一个个名字：塞维尔公爵，塞律里埃伯爵，杜尔福公爵，穆希公爵……
对贵族圈比较熟悉的人看到这个名单的话，立刻就能发现这些人都是“过气”**势力显贵会议的大佬。
这些人虽然在上次的王室税务改革法案的事件中落败，但他们作为顶级的大贵族，依旧具有不可忽视的能量。
奥弗涅南部的国王大道上，圣维朗侯爵坐在飞驰的马车上，遥望数百里外的巴黎，脸上露出狠厉的笑意。
“这，可是，陛下……”
一旁的战争大臣圣普利斯特侯爵也是脸色阴沉：“不止是您，她是要羞辱整个军界。”
……
待他说完，贵宾室里的人皆是面面相觑。一名贵族有些犹豫道：“这可行吗？我是说，税务法案那次，我们就……”
那时，他还在被愤怒和羞辱所折磨着，导致他的射击发挥极其失常。
此外，这名单上的人还有一個特点，那就是莫诺所说的，受到《磨坊**利法案》以及移民突尼斯导致地价下跌影响最大的那批人。
奥尔良公爵写完之后，又将名字反复核对，这才将名单和密信都交给了管家多纳迪埃，并仔细嘱咐了一番。
良久，一名身着宝石蓝色长外套，眼神阴冷的瘦高男子拉开贵宾室的门，迈步走了进来。
周围的大贵族们立刻感同身受地点头，“这是对传统和荣耀的背弃！”
奥尔良公爵随即抬手示意他们安静，换了严肃的表情沉声道：“诸位难道还没发现吗？王室正在抛弃我们！
“大家没忘记年初的税务法案的事情吧？我们对高等**的管理权被无情地剥夺，而且还要每年多交几万，甚至十几**弗的土地税。
……
奥尔良公爵将帽子递给旁边一名稍年轻的贵族，笑着向众人点头示意：
“罗亚尔宫被人盯得死死的，已不再适合聚会。而在这里，我们却可以畅所欲言。”
“您放心吧。”奥尔良公爵道，“这次还有其他势力会配合我们，大家很快就能看到。而且诸位不用投入什么，只需返回你们的领地就行，就算最后没成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布里安深知军事贵族历来是铁板一块，吃空饷、**什么的几乎都是明着来的，但从国王到文臣，谁也不敢置喙。
奥尔良公爵阴阳怪气了一句，又看向身旁的老者：“杜尔福公爵，最近地价疲软，您损失了不少钱吧？”
现在玛丽王后要削圣维朗侯爵的军团规模，那么调拨给他的军役税金额就会大大减少，加上扣罚的年金，简直就是用刀子割他的肉了。
实际上，这半个月来，整个法国南部的粮库都接到了内政部门的文件，进行大规模的粮食调配。
布里安还想再劝，但玛丽王后正在气头上，根本不为所动。中午刚过，经由路易十六签字的训令便已发往了蒙彼利埃省。
圣维朗侯爵畅想着报复的快感，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十多天前在奥尔良公爵私人猎场里的那次密议。
那自然就是约瑟夫安排的警情处的人，对于奥尔良公爵这个祸害，他怎能不认真盯着？
两日后，巴黎西南。
王后则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又签发了一道训令，斥责战争大臣圣普利斯特侯爵用人严重失误，让他深刻反思，并亲自监督对圣维朗侯爵的处罚执行情况。
而王后今天这两道训令发出去，完全就是捅了马蜂窝了。
“呵，谁知道呢？反正我们把数量清点正确就行。”
……
后者愣了愣，虽不明白他提这个做什么，但显然被勾起了怒气：“是那该死的法案！磨坊税是我们延续了上千年的传统权益，谁也无权收走它！”
玛丽王后蹙眉拆出信来看了一眼，顿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那信塞给布里安：“您自己看吧。”
……
小特里亚农宫里，玛丽王后满脸怒色地将一封告密信递给首席大臣布里安：“您看看吧，圣维朗侯爵正在侵蚀国家的根基！”
玛丽王后阴着脸，摆手打断了他：“布里安大主教，请立刻帮**拟训令，严斥圣维朗侯爵**，无视军纪，**。责令他立刻以实际士兵数量缩编军团，退回**的款项，并扣除他半年的年
金！”
他又第十次看向手里的信件。那是他的侄子，同时也是蒙卡尔姆军团的少将写来的，内容是向他汇报军团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进行作战部署。以及，蒙彼利埃多地开始出现粮食短缺的事情。
紧邻塞纳河南岸的一处占地极广的赛狗场里，比赛正在进行着，场中犬声鼎沸，尘土飞扬，十多条身材纤长的赛犬如疾风般朝终点狂奔而去。
“我就说，他出兵北非时的动作为什么那么慢，原来是部队既缺员又缺乏训练！”玛丽王后正愁找不到理由收拾圣维朗侯爵，怎能善罢甘休，“像这样无能的军官竟然是上万大军的指挥官？
最后面的落款是加隆·吉纳德·德·勒韦贝尔，也就是巴黎市政专员。
布里安迟疑道：“陛下，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解，是不是再派人详查一下？”
他压低了些声音：“眼下就有个好机会，可以让王室得到一次教训。我希望诸位能够团结起来，去争取我们自己的权益！
“你们知道，入冬以来，全国各地都出现了严重的粮食短缺，我们只要这样，再这样……”
“和那些贱民们交同样的税，这简直是王室对我们的羞辱！”
奥尔良公爵很满意这样的反应，继续道：“大家应该都看到了，那些搞纺织和造纸之类的暴发户才是王室的新宠！我们则会像破靴子一样被丢进垃圾堆。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不过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近半年来缺粮的情况频发，之前也有不少应急调配粮食的事情发生。这次的调动数量虽然比较大，但按照以往的惯例，很快就会有其他地方的粮食补充进来，根本无需担心。
“奥尔良公爵，我听您的……”
“我认为，必须对他予以严惩，好让他记住自己的职责！”
他焦急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却半晌也没个主意，最后只得吩咐下人备车，前往杜伊勒里宫找王太子殿下商议。
他的手下也养了不少搞情报的人，这一年来的**斗争不断失利令他开始疑神疑鬼，便令人仔细检查自己的居所，竟还真的发现有人在密集地监视着罗亚尔宫。
其他大贵族立刻纷纷响应：“对！为了传统与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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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要让王室明白一些事情！”
接着又有几人表示赞同，直到穆希公爵缓缓地点头：“为了维护我们的传统与荣耀，这是有必要的。”
“大概五六十**弗吧。”
后者慌忙将信纸转正，就见那是蒙彼利埃省总督揭发圣维朗侯爵一系列贪腐行为的。大概是因为蒙彼利埃就是圣维朗军团的驻地，检举的内容更为详实。
但实际上法军吃空饷现象极为严重，有的部队空额甚至超过三分之一，别说年金，就连军役税大多也都落入了军事贵族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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