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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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兰因的三步棋几近走完,只是这最后一道“掘壑”,并未因暗账浮出而结束。追根溯源,还要回到皓京,那个权力的中心。

裴陌守在京城,流民来历有了结果,他们确实都是淄都人,而且都是深谙盐政的百姓,受某位先生指点,不顾性命赶来皓京。想来有两个目的,一是引起朝廷关注,二是作为人证,受到他的保护,等待召唤。现在,只欠东风。

直到阙兰因的信递到他手上时,裴陌才真正感受到,她与他所有的思虑都汇于一点。即便隔着几千里,他也能看见她落笔的那只手。笔墨之下,是最深的阴谋,却又蕴着一片生机。

“淄都事难,左府查抄,韦既白自缢,账目未明。助沐王,查工部。”

工部尚书陆明烛向来依附东宫,位高权重,威宁帝一直有所忌惮。只是这位尚书做事圆滑,又着实稳妥,用着很称手,换了也麻烦。威宁帝与先太后感情深厚,陆明烛又是先太后最爱的侄子,这位皇帝不忍伤了逝者的心。要制约太子总有别的办法,比如沐王……

盐政一案又如何牵扯到工部呢?旁人不知,但锦衣卫调查百官,裴陌当然清楚韦既白曾是太子门客,经过几层掩盖,被安排进淄都,作为盐运使掌管着全国最盛的盐场。盐商进货,需要依据盐引,在盐场取盐,再到淄都进行筑包。而工部负责的便是制作筑包砝码,亲自秤掣【1】。

再加上韦和陆皆与东宫联结,工部与淄都盐政必定脱不了干系。

裴陌要做的是上达天听,毕竟威宁帝一直在等这个答案。在这之前,他要去趟镜渊阁,因为手中还有另一封信,是给养父的。

镜渊阁,阙兰因心甘情愿待了十年,裴以晏守了大辈子的地方,宁朝所有珍贵史书的收藏所。上好的檀木书柜,林立其间,书香之气芬芳。无数小吏谨序穿梭,归档书籍,修复古册。

曾几何时,刚刚亲历生离死别的小裴陌第一次入阁,浩瀚历史将他那“渺沧海之一粟”般的伤痛轻易抹去。【2】

至此,每当他心痛难捱时,都会跑到这里面,躲起来,感受自己的渺小。

“为何不去裴府等我?”当裴以晏问起这话时,裴陌才意识到,他又一次因为阙兰因破了枷锁。

这十年,他再没有避到这里,即便心痛到无法呼吸,只要触摸自己颈间的疤,他便会化作阎罗去斩杀罪恶,不让自己有片刻停歇。

可这次,他很自然地走进了曾经的避风港,仿佛愿意寻求慰藉,愿意停下脚步,即便只有片刻。

“我想去阙兰因的阁房。”裴陌将信递给了父亲,将自己的欲求袒露无遗。

裴以晏会心一笑:“好。”

阙兰因一出阁,便予他无穷思绪,裴陌绝无法容忍模糊之人肆意挑逗,而观察一个人的房间,最能察觉细节。

作为北镇抚司的头子,裴陌自认为观察敏锐,可这房间只能用两字形容——“规矩”,规矩到根本寻不得一丝过往踪迹。方正的桌子上放着平整的纸笺,史书按着镜渊阁的规矩摆放,所有物件亦是依据规制配置。这里根本不像居所,倒像是镜渊阁的一个缩影。

裴陌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阙兰因深受镜渊阁氛围熏陶,完美诠释了“入乡随俗”。

这时,裴以晏拿着拆开的信笺走了进来,“阿陌,看出什么了吗?”

“这个人,太谨慎了。”裴陌转过身来,眼底隐着一丝失望。

“这封信你也看看吧。”

裴陌接过信笺,那上面只有一行字:“调承令,将归许止渊。”

“当年,你父亲请旨监察西疆,陛下特赐调承令。如今,陛下将这块令牌转交给阙兰因,为了相同的目的——‘以命替君行’。”裴以晏叹了口气,又道:“阿陌,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这是裴以晏第二次劝他信任阙兰因,甚至搬出了自己的父亲。裴陌至今弄不清楚,人心多变,为什么父亲会如此相信这个学生?查不出她的过去,阙兰因就永远是个谜。陛下多疑,又为何会将调承令交给这样一个人呢?

***

大殿之上,裴陌将淄都情况上禀,威宁帝面露怒色,不经意间说出一句话:“阙兰因,没留余地啊。”

裴陌心想:陛下评判的不是沐王,而是阙兰因。这样一来,对于一旁听政的太子而言,沐王本身无所惧,阙兰因却成了最大威胁。

她选择站上风口浪尖,以己身为沐王铺路,一旦她倒了,矛头便会直指沐王。这对萧衍而言,何尝不是一种逼迫?骨血铺路,他不得不走。

阙兰因身若白衣,背景干净,确实是铺路的最佳人选。裴陌终是走入了她的局,还是那般自然,那般安稳。

三天之后,威宁帝下诏,彻查工部,一场惊天密案悄然呈现。

工部工匠铸造假砝码,导致称量筑包之时,大称进,小称出,韦既白在淄都配合,官商从中谋取暴利。加上这一条,左一容的暗账就对得上了。【3】

裴陌心知肚明,工部犯下如此大事,陆烛明必然主导。只是韦既白做事周密,他一死,没了证据指认背后主使,自己在众臣面前直言,也成了攀扯。

威宁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仅仅以管束不力的罪名将陆明烛连降三级,尚有转圜地步。

不过,那些流民在裴陌暗中组织下,搅得皓京不安宁,威宁帝再偏袒,也不敢拿民生开玩笑,雷厉风行地下了一道旨。

圣旨快马加鞭,竟与赈灾队伍同时抵达淄都。沐王亲自赈灾,不眠不休站了几日,分发物资施粥,彻底融入当地百姓中。

阙兰因和锦衣卫仍在清查左府和韦府,许多证据直接证明官商勾结,一下子牵扯出当地三成官员。依据圣旨,御史拟奏,革职的革职,几名情节严重的则送往京城审判。那些奸商亦被抄没家产,全部充公。阙兰因带头,在盐场将灶户的卖身契焚烧殆尽,对“幸存”盐商示以警告。

左一容作为关键人物,一并押送回京,成了唯一能够牵出主使的人。有人盼着他活着,有人只想让他永远闭嘴。

显然,东宫是后者。

芙蓉暖帐之中,一女子伏在那微颤的胸膛上,背上已然汗涔涔的,薄衣透着细软皮肤,饶有销魂滋味。

“殿下,该醒醒了。”女子声音着实寒凉,竟让这位太子殿下醒了三分酒。

“依然啊,你就不能让我缓缓。”太子一脸倦色,面部苍白得可怕,颤着手抚上她的颈间,刚欲亲热。

花依然忽然起身,提起床上一件披衣搭在肩头,又拢了拢襟口,冷笑道:“殿下可真有出息,一时失了意,便要装病,这矫情劲依然可不奉陪。”

萧屿和一咬唇,征服欲作祟,他用力圈住了她的腰,刚要往里拽,却见花依然咻地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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