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药剂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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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维尔没有松手。

艾德里安身边的随从本来想一拥而上去把自家少爷从魔爪上救下,但是对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威胁他们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动真格。

他们紧张地看着自家少爷憋红的脸,实在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再靠近一步自家少爷的脖子就要被拧断了。

这人怎么看着跟个煞神似的!

场面似乎陷入了僵局,直到司欲的手按在维尔手背上,很轻地拍了拍,随后眼含笑意地看着艾德里安说了句:“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吧。”

“他没有恶意,只是有点担心我而已。”

青年轻描淡写的话语让场上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恶意?你管这叫没有恶意?!

手都卡人家脖子上了,再用力一点小命都不保了!还叫没有恶意?!!!

这两个人不会是专门来找茬的吧?

众人齐齐想道。

司欲这么说了,维尔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冷冷地凝着艾德里安,眼底的阴鸷几乎要化作实质。

司欲微眯了下眼,不轻不重地瞥了维尔一眼,少年这才有些阴沉地松开手,放在身侧的手指攥成拳头,低头忍住心底烦躁的情绪。

不想松手?

还是不够听话。

司欲想道。

艾德里安捂住被掐出红痕的脖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憋红了脸咳嗽几声,神情阴狠而气急败坏:“…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们!!!”

他一把攥过掌柜的衣领,恼火地叫道:“给我把他们赶出去!这辈子都不许踏入药剂师协会一步——不对!这样还不够,我要通知王廷督察队给你们下禁行令!边缘十八区以后再也没有你们的落脚之地了!!!”

“好、好…您先别激动!”

掌柜的先是讨好地对着艾德里安点头哈腰,接着立刻紧张地朝不远处的武者喊道:“你们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没听到艾德里安少爷说什么吗?快把这两个人给我赶出去!!!”

“快点!给我赶…”

掌柜话音未落声音脑袋就猛地一沉。

控制魔法?

司欲眼中的笑意终于消失,他微微蹙起眉头扫了维尔一眼。那一眼中不再温和,而是有着明显的不喜以及……警告。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所以,还是需要立些规矩么?

「刚认主的小狗一般都会保留原生的野性和恶习,经常出现违反主人命令、挑衅主人权威等行为,需要适时给予教导。」

——出自《犬类生物饲养手册》

007在这一页电子图册上做了个标记。

被司欲用那样的眼神看了一眼,维尔一下子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移开目光,心底莫名空了一瞬,手指无力地垂下。

像是心脏中间被挖了一块出来,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小狗被宿主讨厌了吗?

…看起来有点可怜。

007想道。

不过宿主没有心软,甚至没有再看他第二眼,而是淡淡地移开目光,维持着方才的神情看着掌柜。

掌柜猛地回过神来,边后退边捂着喉咙咳了一声,恍惚地抬起头,语气有些不确定:“嘶,我的脑袋……你们怎么还没被赶出去?!!”

他小小的眼睛瞪得像黄豆,不知是惊是气,手指抖得像筛子。

几个守在药剂师协会的一阶武者都往这边走过来先把他们押送出去,司欲却只是看着掌柜,说:“我记得一阶药剂师在药剂师协会有权命令门口的守卫对吗?”

掌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下意识回答了:“那倒是这样没错……”

“那么刚好。”司欲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语气散漫,“我就是一阶药剂师,你们快把这位‘艾德里安少爷’请出去吧。”

“——啊?!”

掌柜瞬间汗如雨下。

由于药剂师数量稀少,每一位药剂师都是需要被保护和尊敬的,如果这人真是一阶药剂师,那么他们还真的不能随便把人赶出去。

艾德里安周围的人也惊呼出声。不仅是因为这个人居然也是一阶药剂师,还因为……他怎么敢把艾德里安请出去!?这也太不要命了吧???

就算你是一阶药剂师,也要看到人家的爷爷可是足足有三阶啊!要知道药剂师间的每一阶差距都无比巨大,甚至比魔法师间的阶层差距还要难以跨越!

换句话说,这位少爷可是城主来了都伺候不了的大佛!

但退一步来说的话,一阶药剂师怎么着也不是他一个小小掌柜能得罪得起的……

他有些头大地看着司欲,但目光却一下子落在青年胸前——他根本就没有别上药剂师专有的铭牌!

掌柜的气焰当即就高涨了起来,他扯着嘴角冷笑道:“装也不装得像一点。我还真以为你是个什么角色…结果呢,哼!少给我在这边唬人!”

“唬人?”司欲挑了下眉毛,语气淡淡,“我是不是一阶药剂师,当场给你们演示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在大庭广众之下炼制药剂极其受到干扰,可干药剂师这行最需要的就是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所以大部分药剂师认证时都会选择一个单独的透明房间操作。

难道这个人真的深藏不露?

“你……你少来这套!”见他这么淡定掌柜心里不禁有些露怯,但在目光落在艾德里安身上的时候他又瞬间像是吃了定心丸,“就算你是一阶药剂师那又怎么样?”

“艾德里安少爷也是一阶药剂师!就算不提家族背景,同样的药剂师等级,难道你还能真把他赶出去不成?!!”

掌柜斩钉截铁地说道。

“哦?是这样吗。那么你家主子…啊不对,你家‘艾德里安少爷’也可以像我一样,当场认证一阶药剂师吗?”

司欲面不改色地给掌柜挖了个坑。

他都这么说了,掌柜当然是乘胜追击地表示道:“当然可以!虽然药剂师认证一般都是由我们协会的人私下检验,但是偶尔公开流程也没有关系,还可以让大家都看一下艾德里安少爷的风采……”

——既打脸了这个人,又可以让艾德里安少爷名声大噪!

掌柜的自觉自己表现得很好,像条哈巴狗似的赶忙回头去看艾德里安的神情,甚至已经提前幻想出了对方赞许的目光。

可却没想到艾德里安脸色煞白,手心里也全都是汗,表情像是吃了几斤屎一样难言,看着他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脑子进水的傻逼!

——这个蠢货!自己要面子就算了,怎么还把他也给牵扯了上去…

他好不容易才拿到手了一瓶刚出炉的一阶药剂,就是想等到了药剂师协会再借自己的身份支开协会的人,然后暗箱操作下一举拿下一阶药剂师认证。

要知道五城三大家的年轻一辈就属他魔法水平垫底了,先前还能强撑着面子说自己是在潜心研究药理…但近些日子就连最被大家瞧不起的乔恩都拿下了一阶炼金术师的证明!他这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坐得住!

可恶……要不是考了那么多次连学徒都没有考上,他也绝对不会不会出此下策!

他根本就不是一阶药剂师,怎么可能当众炼制一阶药剂。

艾德里安真的要被这个蠢货气死了!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最后只能无赖般地一甩袖子:“当众炼制药剂会受影响,本少爷刚成为一阶药剂师,水平还不太稳固。”

人群中顿时有了些许细碎的杂音,像是在议论,但由于压得很小声,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就算艾德里安想追究都没有办法。

“那种事情,用一道隔离魔法不就能解决吗?”

“还是说你做贼心虚了?”司欲看着他的心理防线一步步崩溃,直截了当地点出他最害怕的那件事情,“不会是因为你本来打算在认证过程中‘作弊’吧?”

“不可能!”

“那你就让大家看看你的实力啊。”

“……”

艾德里安又说不出话了,或者说他的自尊心和傲慢不允许他再继续说下去。

最后,他只能吞下那口恶气,咬牙切齿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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