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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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国师从小在道观中长大,得一道士收养,收为徒弟,后替他取号,唤倚松道人。

后来,倚松道人继承了这座道观,日日镇守其中,为香客们答疑解惑,涤荡心灵。

因此,这道观中香火不断。

而他成为前朝国师的契机便是一个预言。

他夜观星象,向偶然前来踏青的皇帝给出了一道谶语。

星辉黯淡,星轨破碎,三十年必陨。月之东方,一新星升起,日月不敢与之争辉。

果然,那老皇帝英年早逝,继位的是他不过六岁的稚子。

外戚当权,前朝覆乱。

后来便是南盛天成功造反,建立了现在的天启王朝。

倚松道人当国师时,一直不断推算前朝覆灭的原因,直到老皇帝崩殂,他骤然明白。

天道所向,人不可阻之。

再后来,就是他被仇人追杀,来到神医谷求医了。

那时,他在神医谷住了一段时间,偶然见到那位深居谷中的神医真容时,他一眼便看出来了,这就是异星,也是天道未能估算出来的另一种可能性。

他惊喜地发现这位神医,医术高超,医死.人.肉.白骨,一身功德。

于是,他就这样敲定了人选。

如今,他并未接受皇帝的安排,担任国师一职,而是独居在郊外的山上。

“永安公主今日到访,可是有事?”倚松道人正背着竹编的篮筐,在院子外的林子里拔草,挑挑拣拣,有的留在土里,有的装进篮子里,一手握着农具,头也不抬地问。

纪风眠今日着一身红色骑装,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模样,她将马栓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那马很通人性地呼出几道鼻息,低头啃着四周的草。

“道长,您身上病还未好,母亲命我给您送药来,三碗煎成一碗服用即可。”

“多谢公主了。”

纪风眠看了看他住的这院子,绿意盎然,地方虽然不大,却很有意趣,“道长若是有什么疑难,尽可派人下山。”

“永安公主,他日您与驸马爷成婚时,老夫就不到场了,届时可派人来取贺礼。”

纪风眠正解开缰绳,安抚着爱马,听闻此言,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今日裴府上门与来与纪风眠父母商讨定亲事宜,纪风眠不便露面,所以才被南曦打发出来城外的山上。

想到她费劲千辛万苦将他请回京城的原因,纪风眠就明白了,这位倚松道长,确实是名不虚传。

此时的裴晏,正在纪府,听着两家父母商讨儿女大事,说着说着,便有纪府的下人便带着裴府管事匆匆忙忙地进来禀告,说是陛下请裴小将军进宫一叙。

这讨论婚事的事宜便只好就此中止,裴晏依旨进宫。

皇宫书房

裴晏应召入宫,换上了那身官服,更显其芝兰玉树,眉眼疏朗,鼻梁挺拔,因久经沙场,身上更多一份似剑的锋利,少一分同龄人的稚嫩。

南盛天坐在上首,仔细地打量着这位少年将军,他与他祖父当年也是兄弟,也是一同浴血奋战,才到如今这个位置。

只可惜,他那老大哥晚年身子不太好,早早地走了,不然现在他们还能一起把酒言欢呢。他默默地在心中叹了叹气。

裴晏也有几年未曾入京面圣了,没想到陛下只是问了问他在军中的生活,命他大胆提出一些建议。

裴晏心静了静,提出了几条军中积弊已久的现状,并提出了几个解决办法。

皇帝听完后,没有什么反应,随后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裴卿可有如今可是十五?家中可曾定下婚约?”

“禀陛下,未曾。”裴晏心里咯噔一下。

“裴卿,可有意中人?朕替你赐婚。”南盛天承诺得爽快。

“臣心悦永安公主,望求得陛下恩典。”

“想娶朕的外孙女,可不容易。”南盛天安然坐于龙椅之上,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五爪金龙的图案,淡然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才出声,声音里听不出其他。

“臣只愿常伴公主左右,若能得偿所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南盛天摸了摸胡子,笑了,面上浮现一分满意。

随后,裴晏被留在宫中用了午膳。

裴晏此行倒是没有受到过多人的在意,外臣只以为是普通的君臣洽谈。

直到第二日,皇帝封赏送到裴府,赐他一座宅子,并赐圣上亲笔牌匾——“将军府”,另有黄金万两,奖赏浮光锦一匹......

说来也巧,这座府邸,与那永安公主的府邸竟然只有一墙之隔。

当初那纪风眠及笄礼上,被破例封为公主,还赐下了一座礼制同亲王府的府邸。

得知裴晏的新府邸的位置后,纪风眠倒是十分满意,每日除了监督自己的公主府的工程进度就是去隔壁看看将军府。将军府得令,无论永安公主提出什么,一切以永安公主的意愿优先。

裴家是和圣上一起打下江山的肱骨之臣,况且纪风眠与裴晏青梅竹马,若要南盛天为乖乖孙女挑一个夫婿,这众多人选中,裴晏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他也曾听过暗卫的禀报,如何不明白这对小儿女之间的官司。

顾及到囡囡的脸面,一切都没有明说罢了。

他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脱去那身明黄龙袍,慈眉善目的样子就像普通人家的祖父一般,处处为孙女着想,恨不得将一切都安排好。

*

自那月与匈奴一战,匈奴元气大伤,估摸着要修养许久。

裴晏在京中停留的日子长了些。

所以纪风眠每一日都能收到来自某个人的书信。

久而久之地,纪府其他人都习惯了他一直在自家小公主身边转悠。

“你不用上值吗?”纪风眠看着连她出门买个话本子都要跟在身边的某人,终于忍不住问了。

“不用,陛下给我放假了。”裴晏手上还提着给纪风眠买的吃食,落下半步,护着她不被这书摊里慢慢当当的人挤到。

“今日这书摊怎么这么热闹?”纪风眠看着眼前这拥挤的人群,摩肩擦踵地,她都不是很想进去凑热闹了。

“新来的吧!姑娘有所不知,最近出了个新的话本子,听说写的是那永安公主与相府公子的绝美爱情故事,一面世,就被卖脱销了,现在大家都在抢呢!”那个路人甲说了几句,见眼前有一个缝隙,迫不及待地挤进去了。

“我和谁?相府世子是谁?”纪风眠一脸疑惑。

身旁的裴晏脸色已经黑了。

*

另一边的东宫

这一个多月,纪山青都在东宫处理政务。

没办法,皇祖父身体不好,他这些年也在努力学习,现在勉强能上手,也就趁着养伤主动揽过了一些事务。

他知道家里对妹妹婚事的意思,他比纪风眠足足年长六岁,今年二十又一,看着裴晏那小子从小跟在自家妹妹身后,现在日日形影不离,哪儿能不明白这臭小子的心思。

有猪想拱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纪山青的内心是拒绝的,并且十分想给这两人使使绊子,但无奈政务缠身,根本抽不开身。

其实京城中的世家都心知肚明,宗室想要南盛天从旁支过继一人当储君,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大家不过都是在睁着眼睛装瞎罢了。

当初他们已经为夺储之争做足了准备,但是没想到,南盛天给他们来了一出釜底抽薪,更没想到的是,五年的时间,南曦竟然带着药回来了,还治好了圣上的病。

这五年里,每每看着圣上的身体每况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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