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渡己先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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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就算是个好人那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他说他是来斩妖除魔的修行者,她已经很多年都没听到过有人自称“修行者”了。

更何况他身上有天帝的赐福。

她一看便知他绝非等闲之辈,果不其然那群阴沟里的耗子嗅到味就来攀龙附凤。

“张世孙,您可是青天大老爷可得为我们做主。”

“那天蛛昼伏夜出杀了不少神族,简直是倒反天罡,所作所为罄竹难书。您老人家行个好,收了那妖精吧。”

秋花桐木讷地看着那些跪地一排痛哭流涕的世家子弟,又回头望着那个人。

只见张怀恩连忙扶起面前的世家族老,连忙答应:“我此番前来就是为了降服那妖兽,你们快快起来,在下实在是受不起这大礼。”

她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眉梢轻挑了一下。

降服,就凭天帝的赐福?

笑话。

恶从胆边生,这一两百年她也听腻了那些人的惨叫,她倒是十分好奇这位神族死在自己手上的模样。

会不会也是这般的大义凛然?

她上前扯住他的衣袖,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故意露出手上脚上的镣铐。

张怀恩难以置信地反抓住她的手腕,十分气愤地帮她解开枷锁,冷漠地瞥了一眼那些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世家族老百口莫辩,垂头支支吾吾半天,“他们是奴隶,连凡人都算不上,怕跑了所以就给上了镣铐。”

“你们对同族如此与那天蛛有何分别?”

有人辩驳:“我们可是神族,谁会跟他们是一族?”

人群窃窃私语,反复强调“奴隶是奴隶,神族是神族”“谁与虫豸同族”之类的话。

“我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欺压同族,此后我就是这里的城主,此地改名作‘独鹄’,这里奴隶全部恢复自由身。”

张怀恩此言一出,那些世家虽有不服可碍于他是天帝后裔都不吱声。

张怀恩:“只要我还在一日,独鹄不允许有奴隶出现。”

她躲在身后,只觉得他身材高大,全然没把他那些啼笑皆非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她知道,张怀恩是不会成功的。

没了奴隶又会有代替奴隶的身份出现,换汤不换药。

更何况不是所有奴隶都想恢复自由身。

他们一出生就是奴隶,自幼都被教导怎么成为一位合乎主人心意的奴隶。

摆脱了奴隶身份,可这两字早就深深烙在心里,纠缠一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张怀恩太天真了。

他居高位下面的人很轻易就把他糊弄过去。

她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侍女,那些人都嫉妒得牙痒痒。

张怀恩问她名姓,她摇摇头。

他就道:“我见此地梧桐树众多,花开多是好颜色,不如你就叫花桐。”

秋花桐的名字从讨债鬼变成一个富含诗意的风雅名字。

她并不会为此感到高兴,只觉得他对自己也不过对阿猫阿狗一般。

随便取个名字逗乐罢了。

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直明里暗里的中伤她,流言蜚语若是放在以前,她听到的第二日就会把那些人抓来打牙祭。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成了张怀恩的人是受他庇护的人。

在张怀恩的神域里,她不能太张扬。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她有的是时间找乐子。

她跟随张怀恩在独鹄城四处搜查,有时候脸上挂着笑,他也跟个傻子一样发现不了。

每次找到她吃剩下的人骨残骸,他那张英俊的面庞上竟然会有沉痛之意。

这是间稀罕事,神族居然会同情别人的遭遇。

于是她又把那些老货杀死吸干精血做成傀儡,用天蛛丝控制他们。

上演了一场又一场荒唐的闹剧,唯恐天下不乱。

张怀恩肉眼可见的日益疲惫,他会与她坐下梧桐树下推心置腹。

“花桐,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大人怎么会错呢?”她拉住他的手,仰头用这世间最清澈纯洁的眼神看着他,“你已经尽力了,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怨不得别人。”

可他的眼底多了几分悲伤,那夜梧桐花树下她才认真看清楚他的眉眼。

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怀疑让她一愣。

他似乎比她料想的还要聪明一点。

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在他闭关的时候不遗余力把独鹄城变成了巨大的盘丝城。

每个人的身上都系上傀儡丝,都成了她戏台上的傀儡。

她一直忌惮张怀恩的神力,下不了决心将他也变成一尊傀儡。

直到那两个人的出现,她才下了死手。

那可真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姑娘明朗得像太阳,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身旁的青年身上从未分给旁人半分。

陪伴在她身边的青年亦是如此,只是她品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张怀恩似乎与他俩是旧相识,促膝交谈,好不亲切。

她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张怀恩。

张怀恩在她面前总是局促不安,心神不宁,尽管他克制得很好。

那两人的实力远胜于他。

她更加没有胜算了,秋花桐不能坐以待毙,终有一天要刀剑相向,她不能受制于人。

于是秋花桐杀了独鹄城里所有人,将其变成傀儡军团,伺机而动。

她能闻到从那两人身上散发出香甜的气味,那是属于天生灵物的独特气息。

既然天蛛能被她吞食,那么这俩人她也不会放过。

她需要变得更加强大,只有这样她才能不被那些神族踩在脚下,不用每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秋花桐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杀人的理由。

她以为只要去到那两人面前晃悠,他们就会露出与那些人一样厌弃的眼神。

可是她错了,那俩人和怀恩一样,拥有一颗善良又悲悯的心。

哪怕志向不同,哪怕所求不同,哪怕有猜忌,他们依旧秉持着这样的一颗心。

她找不到理由去伤害他们。

这让她很崩溃,为什么跟他编排的戏不一样?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人?

她绝望沮丧,甚至憎恨,为何她之前遇到的人不是这样的?

要是再早一些遇到他们该多好。

她不断为自己的行为开脱,试图说服自己,现在还为时不晚,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闪过一个念头。

是不是只要自己跟随他们就可以变得跟他们一样?

他们就可以变为一路人。

秋花桐不断幻想着自己也是他们的一份子,那么的善良又正义,手上没有沾满鲜血,身上没有背负那么多的罪孽。

她想就此清醒的沉沦下去。

可启旻祀的出现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痴心妄想罢了。

“你以为他们会接受你吗?你认为你的张大人发现你的真实面目后不会一剑杀了你?”

神君的嘲笑声在她耳边回旋。

是啊,她的双手上早已沾满鲜血,简直污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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