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Memory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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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来打算直奔商场,但是Yn还没有吃饭。

“去吃点麦当劳怎么样,中尉?”

“……不错的提议。”

他们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从Yn的视角她能看见不远处的窗口。

附近的空地上可能是有什么活动,有很多孩子和他们的家长,手上抓着各种各样的气球和玩具,看上去一片祥和。

Yn看得有些出神,然后她发现幽灵在看她。

“Well……需要我遮住眼,或者转头吗?”

幽灵没说话,他拆开包装准备吃汉堡了。Yn默认他是要自己回避,于是又将视线转移到窗口,一边吃自己的东西一边看着外面热闹的画面。

他们这顿饭吃得安静而迅速,不一会儿,他们就各自戴好了口罩。

·

确实有亲子类的活动。

Yn的视线止不住地被吸引,她想尽可能地多看一会儿。

幽灵停下脚步。

“怎么了Lt?”

“也许你需要休息一会儿。”

“什么?我不累,而且我们刚吃完饭。”

但是幽灵已经朝旁边的板凳走过去了,于是Yn也只好过去,坐在他旁边。

孩子们脸上幸福的笑容,绿色的草坪,五颜六色的气球,还有周围洋溢起的、充满希望的彩色泡泡……

两个沉默寡言,穿着暗色服装,甚至还戴着阴沉的骷髅与黑色口罩的人坐在边上,显得格格不入。

“你知道吗Lt…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觉得自己的工作是有意义的。”Yn说,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眼里有细碎的光闪烁,“你知道,不只是在杀人…哪怕敌人里面也有孩子。”

她的眼睛就像漩涡,与平常不同的神色让幽灵移不开眼,男人转过头,靠上椅背,“We kill for protecting, Yn.(我们为保护而杀戮)”

他低声说。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杀人这件事无法被美化。也许死在他们手上的就是谁的父母、谁的孩子、又或是谁的爱人……

战场上不允许存在仁慈,它是被死亡笼罩的神域,只有无慈悲的死神才能够通行,游走在一个又一个地狱。

即使如此,每一个战士都需要信念的支撑,至少应该相信他们确实在为正义与和平而战。

“小姐……”

稚嫩的童声打断了这沉闷的氛围。

Yn低头,看向扒拉着自己裤脚的男孩,她很意外自己会被小孩亲近——毕竟,说实话,她和幽灵两个人看上去都不太好惹。

“怎么了,亲爱的。”

她温柔的语气让幽灵侧目,这可比她跟他们说话的时候柔了不止几个度。

“我爸爸妈妈不见了,”男孩看上去要急哭了,但还是绷着礼貌的微笑,“您能不能……”

Yn犹豫片刻,看向幽灵。

“我们不急,”他说,戏谑地模仿Yn刚刚对小孩说话的语调,“亲爱的?”

Yn:“……”

她弯下身,将男孩抱起来。幽灵也站了起来,他们决定去找工作人员,说不定他们会拿个喇叭呼叫这孩子的家长。

“你叫什么名字?”

察觉到男孩的紧张,Yn跟他聊天。

“斯汀,小姐。”

“就算一个人走散了也没有哭闹,你是个勇敢的孩子。”

听到Yn这么说,男孩的眼睛突然盈出泪光。Yn抱住开始哭泣的男孩,轻轻拍他的后背。

她怎么不会懂呢?会变得坚强只是因为明白没有人可以依靠。这是脆弱的伪装。

但是他还这么小…还有可以选择不坚强的权利。

Yn看到旁边有射击的铺子,里面有很多超级英雄的玩偶。

“姐姐给你打玩偶好不好?”她哄他,男孩哽咽地点点头。

Yn刚想拜托幽灵看一下孩子,转头就见他已经付完钱拿起玩具枪了。

砰砰砰得连射,每个被他选中的玩偶都被打了下来。

玩偶铺的老板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先、先生……”他结结巴巴地说,看着幽灵还想再打的样子,欲哭无泪,“对不起我还要做生意!您只能打这一次!!”

幽灵放下枪,对Yn张开手。

Yn下意识把孩子交到幽灵怀里。然后她拿起枪,也砰砰砰一阵连射,被看中的玩偶无一幸免。

他们两个打掉了老板几乎大半个玩偶铺子。

Yn感到有点抱歉,但是没办法,实力摆在这里。

周围人群开始给他们鼓掌。

“您和您先生真是太厉害了!”有热心的妇人上前说,“你们都是军人吗?”

“啊……是的。”Yn只来得及回答后面一句提问,前面的来不及纠正。等她想要纠正的时候,幽灵已经站在她后面了。

“我们还有事要做。”

他抱着孩子,弯腰在Yn耳边,即是在提醒她,又是在说给那位老妇人听。

“啊呀……对不起先生,”老妇人摆摆手,笑得真诚而慈祥,“那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了,我只是想说…”

“上帝保佑,感谢你们活了下来。”

·

·

会场工作人员看着那一大包玩具都惊呆了,他面前的这对男女,女人抱着孩子,黑色口罩上方的眼神犀利,但是在跟孩子说话的时候却又柔和了眉眼。

男人一身漆黑,穿着黑色皮外套,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若有若无落在女人身上的视线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好吧他的意思是……这眼神都拉丝了啊哥们!!

不是,老夫老妻孩子都有了还搞这套呢!

他一阵恶寒,然后看到女人过来把孩子给他。

“呃……女士,我们这里不是托儿所。”他委婉地拒绝。

“这个孩子走丢了。”女人说,“你们会帮他找到父母的,对吗?”

哦……原来不是他们的小孩?

工作人员一哽,伸手想要接过孩子,但是男孩闹腾着不肯下来。

“做个乖孩子,斯汀。”Yn看着男孩,然后男孩突然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Yn的眼瞳颤了颤,看向旁边的幽灵。幽灵挑眉,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Yn抱着斯汀走到幽灵面前。

“也亲他一下?”

男孩和幽灵大眼瞪小眼,幽灵眼睁睁看着Yn把男孩越凑越近…他应该往后退的,但不知怎么的身体就是没动,直到男孩biaji一口亲到他的眼角,留下一小片湿漉漉的温暖。

“Good boy.”Yn笑道,把男孩放到地上,对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幽灵把那一大袋玩偶拖过来,放在他旁边。

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

·

幽灵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你喜欢孩子,中尉?”

察觉到他的动作,Yn问。

“太弱小了……”他低声说,“不适合被我触碰。”

“但你很喜欢,我看出来了。”

幽灵看了她一眼,她看上去心情不错,所以幽灵没有反驳。

他感觉有点不真实。

刚刚的场景,跟寻常的一家三口没有两样。

没有战争,没有背叛,没有复仇……他不需要想任何东西,仅仅只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午后,普普通通地牵着爱人和孩子的手,走在普通又阳光的街上。

幽灵皱眉,眨了眨眼,试图驱赶这种幻觉。

·

他们来到今天的目的地。

店员优雅地走过来,带他们进入VIP包间,简单询问之后,把Yn带进了试衣间。

幽灵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直到他看见Yn换好第一套礼裙出来。

雪白的纱裙,印着繁复的雕花,走起路来似有落雪在飘,

“Lt?”Yn出声,她转了一圈,裙摆扬起间,她错过了幽灵眼里的暗色。

“是时候需要你的建议了。”

“你穿着这件是要去和对方结婚吗?嗯?”

“哦好吧……我想这是不合适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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