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魔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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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公主去时没有带侍女,那就说明灵树之事很可能只有王室知晓。因此魏雪知二人也立即屏退了宫人,向庭院而去。

王宫庭院,他们刚来时就看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若硬要说有什么与这沙漠格格不入之处,那便是此间树木花草,格外繁茂些。

此时已接近午时,阳光十分毒辣,直到沿着长廊走入树荫下,才有了一丝凉意。二人放出一点灵力感知,一路往深处寻找,最终在庭院最偏僻处的一方水池边看到了跪着的女子。

她也披着长长的白色外袍,兜帽下的脸颊仍然苍白,微卷的长发温柔垂落。她将手按在面前一棵其貌不扬的小树之上,口中念念有词,而后取下兜帽,虔诚地将脸颊也轻轻贴向树干。

那原本十分普通的小树突然之间红光大作,公主睁开眼,被这异象惊了一跳,向后跌坐在地。

魏雪知见状急忙上前将她扶住。

公主攥紧了她的手臂,惊恐道:“王嫂,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是同以往一样祷告的,也一样按了指尖血……”

那树的红光仍在明明灭灭地闪烁,显得格外诡异。大牛上前查看了片刻,道:“应该是你的血不同了。”

几人不约而同想到了魔胎,公主望向自己又变大了几分的肚子,眼中渐渐爬上了绝望。

少年思索片刻,也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手贴在树皮之上。在他修长的手指接触之处,灵树泛起一圈圈波纹似的碧绿莹光,只是仅仅闪烁了几息,便重新被满树红光吞没了。

魏雪知心道不妙,恐怕他们还是低估了魔胎对灵树的影响。

大牛收回手,又等了好一会儿,那红光才渐渐熄灭。他这才转身看了看仍然跪坐在地的二人道:“先回去。”

公主寝殿,面色苍白的女子重新被扶上床靠卧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魏雪知想让她喝些水,也被无声拒绝。

她坐在床边,低声劝道:“公主别怕,只要灵树还在,此事便还有转圜余地。如今百姓仍被聚在内城,也不必担心有人受到伤害;说起来,还是用为你祈福的名义将他们召集来的,百姓们正日夜虔诚为你祷告,可见众人都十分敬爱你,公主更应当爱重自己的身体,万不可自暴自弃。”

她很少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一字一句,话中之意却很真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真的不愿走传说的那条路,放弃这个如同沙漠中的朝露一般无辜而脆弱的女子,这样做,十分违背她心中的道义。

公主的长睫颤了颤,哑着嗓子道:“王嫂,我没事,我只是……心中有些混乱,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可能我待一会儿就好了。”

“好。”魏雪知隔着薄被拍了拍她的手,“我现在就去找你王兄,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公主点点头,似是也十分敬重她的王兄,这话终究对她起了些安抚的作用。

此刻她的王兄正准备再次秘密外出。

刚赶过来的魏雪知顾不得太多,一把揪住他的外袍不让他立刻就走:“前辈,直面魔头还是太危险了,我和你一同去。”

“那驼铃魔不会很难缠,我一人足矣。如今我们只能先将魔胎剖出来再做应对,在这之前需要先解决了驼铃魔,免得节外生枝。”大牛低头看了看她,倒真的停了步子,“但这一切无法对公主解释,所以你去看着她点,否则万一你我都不在时魔胎有什么异动,要怎么办?”

魏雪知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听了他的:“好,我会去守着她,也会找医师备好工具药物,但是前辈你一定要小心,不要逞强,这一计不成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嗯。”少年又看了一眼她紧紧攥着他衣角的手。

魏雪知赶紧撒开:“前辈慢走。”

少年的唇角扬了扬,转身又从后窗走了。

这窗户他快走得比门还顺畅丝滑了。

将剖取魔胎的计划告知公主之前,魏雪知本来还担心她会因此受到惊吓,没想到她虽生得娇弱,骨子里却还是有着沙漠儿女的血性果敢。

女子强忍着害怕,点头道:“王嫂,王兄说得对,现下只有这个法子是最有效的,无论结果如何,也是你们为了我与天搏命了,我心里十分感激。”

这其中的危险,她是明白的。

魏雪知一时语塞,便又拍了拍她,她勉强扬起脸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被单下,她的肚子鼓起,已经大如怀胎五月了。

这一天的白日仿佛格外短暂,夜幕降临时,还没见少年回来的影子。

魏雪知克制着内心的担忧,面上十分笃定地告诉公主,她的王兄正在亲自准备相关事宜。公主信了,想必这几日也是未曾睡过一个安生觉,现在稍微放松下来,便不由自主睡着了。

魏雪知悄悄让人将火生得更旺些,便让宫人各自撤下了。毕竟,晚上若真有事,在场的人是越少越好。

她自己则握着大牛走前找给她暂用的一把长剑,拢着衣领站在窗前。外面依旧风声呼号,她不禁开始筹划着,若少年真的在这寒夜中出了事,她要怎样才能护好公主,怎样去将他找回来。

风声中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婴孩笑声。

诡异的,若隐若现的,带着婴儿特有的尖锐。

又一声。

魏雪知立刻转身去看床榻上的女子,她依然沉睡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婴儿的笑声却没有消失,反而一声叠一声,时远时近,此起彼伏,却是从外面传来的。

魏雪知握住了剑,仍然没有轻举妄动。现在情况不明,她不能轻易离开公主身边。

紧接着王宫某处便传来了侍卫的惨叫,撕心裂肺,划破天际。这下床上的女子被惊醒了,她猛然睁开双眼,惊恐道:“怎么了?”

“没事,你就待在这里,我陪着你。”魏雪知面色凝重,背对着她,紧紧守在床前。

“是不是……是不是那魔头来了?”公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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