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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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傅白榆按照韩王后要求“安心备嫁”,同时偷偷练习姪藤技能。

她的渣爹傅昌梦寐以求从姪藤技能获利,那她就偏要用姪藤技能报复他,让他“心甘情愿”交出最引以为傲的剑修。

离出嫁还有三日时,召司国与摩牲国的迎亲队伍相继抵达燕凌。

阿丸兴冲冲地跑去看热闹,回来后却红着眼眶瘪着嘴。

“怎么了?”傅白榆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正对着飞虫练习技能。

想到摩牲的穷酸样,阿丸抿着唇,难以启齿:“公主……”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傅白榆对小丸子的玻璃心习以为常:“嗯?不想说就算了。”

“我刚才看见迎亲的队伍了。”阿丸果然闷闷地开口,“召司国来了二十余辆威风的马车,排了好长的队伍。但摩牲国……只来了三辆车,拉车的畜牲不像马也不像牛,脑袋顶两个大角,丑得吓人。早知道他们穷,但没想到能寒酸到这个地步。”

嗯,这很符合摩牲作为小破国的设定,傅白榆侧首:“摩牲国来了几个人?”

“两个女官和三个侍卫。”阿丸掰着指头数,数完更郁闷了,“还不及召司国来的车夫多。”

因为把心理预期放得很低,傅白榆也没什么失望的情绪,当下摩牲与召司在实力上的差距,如同蚂蚁与大象,派头自然也相差甚远。

嫌弃没有任何意义,作为她未来的夫国,也是她背靠的倚仗,他们早晚要并肩作战,是荣辱与共的一体。

傅白榆吩咐:“他们应当住下了吧。你去关心帮衬下那两位女官吧,务必照顾好。”

“明白了。”

公主越来越冷静持重了,这是阿丸近期最深的感受。她当然不能拖后腿,于是吸了吸鼻子,把满腔酸意憋了回去,把公主交代的事办好才是要紧事。

.

燕凌皇宫最边缘的某处破旧院落内,住着摩牲国来的迎亲队。

为了装下三只庞然大兽,本就不大的院子用简易栅栏隔出一方,使得四周变得更加局促。

身着粗布麻衣、高大粗狂的三个男人正从麻袋里掏出干草,往栅栏里扔,喂食正因饥饿而哞哞抗议的峁牛。

穿红衣的少女扒在栅栏上,拿着一根干草,调皮地戳峁牛的大鼻孔。峁牛着急吃草,又不得不摇头晃脑躲避出其不意的“攻击”。

“阿夏丽,别欺负它了。”另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子替峁牛伸张了正义。

阿夏丽努努嘴,悻悻地扔掉了手里的干草,单手撑在栅栏上,托着下巴:“达姆呀,你说燕凌的人也太势利了!就因为我们来接亲的车少,不够气派,就这样对待我们。召司国来的就能走大门、住上等房,让我们走小门、住破院子。连召司国的马都能住宽敞明亮的马厩,我们的峁牛只能待在这临时搭的栏子里。”

来到燕凌之前,她可想象不到接个亲会有这么多讲究。在摩牲国,成亲很简单,男女双方赶着牛车到同一处,邀请部落所有人聚在一起狂欢就好。如果是贵族,顶多再加个祭祀环节。哪像中陆人,光接亲就一堆繁文缛节。

“早知道,就该驾着几十头峁牛来,看他们还小瞧我们不!”阿夏丽捏着拳头重重锤了下。

达姆对着这个“天真的小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其中的复杂。摩牲仰仗燕凌,燕凌仰仗召司。摩牲处于最低位,就算驾了一百头峁牛来,也依然是同样的待遇,住同样的院子。到时峁牛挤在一堆,还得摞着睡,岂不是更惨。

“你呀,别忘了大圣后的嘱托。不要乱说话,更不要得罪召司与燕凌的人,知道吗?”达姆提醒道。

“我又没出去说。”阿夏丽皱起眉头,“中陆人就是心眼子小!该不会白榆公主也是这样的吧,那就太不讨喜了。我们的王会不会挨欺负呢。”

达姆走过来,戳她手臂:“你的话实在太多了。”

按照公主的嘱咐,阿丸摸到了眼前这个破落院子,心情顿时很复杂。

这院子位于宫殿最外沿,过去是用于安置低等的老弱仆人,现在竟用来接待摩牲的迎亲队。

这实在是……太不把人当回事了。

摩牲国是落后没错,但好歹是公主的夫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把他们安排在这,还跟召司国完全两种待遇,显得燕凌傲慢而无礼。想想就知道,多半是韩王后授意为之。

原本对摩牲的不满与嫌弃,顷刻化成了羞愧与不安。若是他们抱怨,她本来就不够厚的脸皮可就难以抵挡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敲响了斑驳掉色的木门。

门开了,阿夏丽探出脑袋:“你是?”

阿丸端直身子:“我是白榆公主的贴身婢女,按照她的吩咐,来看看女官们。”

“哦!请进请进。”少女热情地将人迎进门。

达姆向院中忙碌的男人们吆喝了一声,几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退回了房间里。

跨进院中,阿丸就被那三只奇形怪状的大怪兽震住了。

远看吓人,近看更吓人。比牛还要大个脑袋上装着硕大的眼睛和鼻孔,嘴巴宽到快咧到耳朵根,看起来能一口吞掉半个人。庞大的身躯像堵墙,覆盖着的灰黑粗糙的表皮似乎拿刀都砍不穿。

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种牲畜,又丑陋,又吓人——

“哞呜!”

看见生人入侵地盘,三只峁牛不约而同地走到栅栏边缘,呼哧呼哧地从鼻子里喷气,拱着脑袋示威。

阿丸惊叫着连连后退,躲到了俩人身后。

“自己人自己人。”阿夏丽冲峁牛摆手,随后将阿丸拉到较远的位置,“不用怕,它们很有灵性的。”

三只大家伙听到招呼后,果然不再哼唧,老老实实地退了回去。

为了转移受惊者的注意力,阿夏丽指向身边的人介绍:“这位是荣伯拉赫达,是大圣后身边最亲近的女使,我们都尊称她达姆。”

达姆微笑着点点头。

阿夏丽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叫乌恩夏丽,叫我阿夏丽就行。”

平复心情后,阿丸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眼前的俩人。名叫阿夏丽的少女有着小麦色的肌肤,脸颊泛着被太阳亲吻过的红晕,身着红色麻料的异域服饰,头发梳成了两股麻花辫,辫子、衣领和腰带处装饰着五颜六色的彩珠。名叫达姆的女子则更端庄些,麻花辫梳拢成盘发,深红的衣饰上用粗线绣花替代了彩珠的点缀。

不同于中陆服饰的拘束与板正,她们的装扮透露着舒适与洒脱,让人不自觉地打消了距离感。

“我叫陈阿丸,你们可以叫我阿丸。”礼尚往来的自我介绍。

“阿丸大人好呀。”阿夏丽打量着跟前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女,单纯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怯生生,完全没有今日接触过的那些燕凌人高高在上的傲慢,于是笑着套近乎。

第一次被唤作大人的阿丸脸色微红,有些腼腆道:“唤我名字就好。”

“好的,阿丸。”少女嘿嘿笑着,两颊的红晕分外可爱,灿烂得像野地里盛开的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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