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草莽战八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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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不断的火铳声和激烈的喊杀声,使南坡方向的额尔纳和西坡的一百多名后金士兵感觉到了不对。八旗军连年征战,他们对战场态势的感知和对危险的嗅觉极其灵敏。

几乎是同时,额尔纳和西坡的后金骑兵对着杨少堂等人匆匆的射出了一波弓箭,之后人人拨转了马头,向着东坡方向奔去。

“额尔纳,将军…这…”李巩想要叫住额尔纳,但是发现后者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只能恨恨的啐了一口,然后跟了上去。

“整队!火铳兵背刀!换枪!”燕震已经感觉到接下来会面对更加严峻的考验,他必须让孩儿营保持战斗的状态。今晚能不能过得去,谁也不知道。

刚才的战斗,孩儿营战**七十多个孩子,还有六十多个负伤不能继续再战的。目前剩下还能继续战斗的还剩下三百四十二人。

“**手在前,火铳手在后,四列横队,前进!”

“一二一…一二一…”

“咔咔咔咔咔…”

冲下山坡的额尔纳和西坡的后金骑兵,与燕震的孩儿营方阵在山坳中央的校场上相遇。额尔纳好奇的打量着对面的孩儿营,这分明都是一群十多岁的孩子,居然能组成如此整齐的方阵?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明显刚才冲上东坡的后金士兵一个也没有跟着下来,难道…额尔纳不敢再想下去。

“齐步走!一二一…”可此时的燕震并不想就给额尔纳更多思考的时间,趁着现在后金骑兵驻马立在那里,他要马上进入火铳的射程,不能给骑兵战马冲起来的距离。这就是战机,这就是战场态势感知,这就是根据战场情况的决断力!在这一点上,古人并不比后世的人差,但是在如何克制骑兵方面,来自后世的燕震拥有着天然的优势。

所以燕震采用了额尔纳意料之外的一个举动,主动前进接近敌人。

“咔咔咔咔咔咔…”

孩儿营的火铳手们端着鲁密铳,一边前进一边用嘴吹着火绳。

还敢主动前进?额尔纳张着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但是当燕震的四列横队离他们还有一百五十步的时候,额尔纳意识到了不对…

“向前!冲过去!快!他们有火铳!”额尔纳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女真勇士,很快就采取了目前最合理的作战方案。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冲到阵前,战马也已经达不到最快的速度了。

轰隆隆隆…马蹄声响起

经过刚才的几场激战,后金骑兵剩下的三百五十多人排成一个楔形阵向着燕震冲来。

“放!”

砰砰砰砰砰砰…

又是几十骑倒下,楔形阵阵型密集,有的战马中弹后骑士滚落地面,被随后踏过的马蹄一脚踩中胸口,鲜血从嘴角喷出,随后又被跟在后面的战马踏成一摊骨肉分离的烂泥…

但是八旗军毕竟是这个时代骑兵战力的巅峰,尽管承受着巨大的伤亡,他们仍然前赴后继的冲上来。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三轮火铳过后,冲阵的后金骑兵还剩下二百多人。额尔纳咬着牙,看着周围,不时有摆牙喇兵冲到他的正前方,用身体为他作掩护。后金军纪极严,若主将战死亲兵存活,亲兵皆斩。

距离燕震还有七十步,这个距离如果是马速快的话转瞬即到,但是由于一开始就着了燕震的道儿,战马始终没有跑到最高速,再加上地面上战**马的尸体,也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战马的奔跑。

“放!”燕震才不管额尔纳这会儿怎么想。

砰砰砰砰砰砰…

“放箭!”

嗖嗖嗖嗖嗖嗖…

孩儿兵开始出现伤亡…

五十步…

砰砰砰砰砰砰…

三十步…

砰砰砰砰砰砰…

十五步…

近了…

“换刀!”

火铳兵们又一次将火铳背在了后背,捡起了射击时放在脚下的**。燕震看着火铳兵捡刀的时候嘴角直抽抽,等有工夫一定要把刺刀整出来,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拒马!”

“虎!”孩儿营齐声答道。

变声期的嗓音里蕴含着不屈的斗志,此战过后,这将是一支强军的种子。在平时的训练间隙,来自后世的燕震从来没有忘记对他们进行三观的引导。经常会给小伙伴们讲故事,从卫青和霍去病到班超班定远,从校尉陈汤喊出“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到岳母刺字的“精忠报国”。从本朝永乐大帝五征漠北七下西洋的豪迈,到万历年间打败日本丰臣秀吉的大军凯旋时,大明万历皇帝站在紫禁城之巅下召公告天下“跳梁者,虽强必戮!”的冲天霸气。在这些故事的影响下,孩子们的心目中早就有一种信念~男儿就当披甲执锐,百战沙场!

后金骑兵已经近在咫尺,前排的孩儿兵用右脚踩着枪尾,枪尾有一部分扎进泥土,枪尖呈斜面前指,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一次的碰撞。

“嗖嗖

…”两支羽箭在双方即将接触的时候,从后金骑兵的右侧横向射来。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后金骑兵应声而倒,连人带马滚到地上,人马前冲的惯性仍然撞到了几个前排的孩儿兵。后金骑兵大惊,只见在他们右侧,十几骑正在冲来,刚才只顾着正面的对手,没有注意侧面冲过来这么几个人,燕震和孩儿兵们也同样没注意到。

原来是刚才额尔纳急着去看额赫那边的情况,情急之下匆匆射了一轮弓箭就冲向坡下和燕震对战去了,以为这几个伤痕累累的残兵败将翻不起多大的浪了。但谁也想不到的是,有几人的伤并不致命,竟然咬着牙爬上战马跑来参加战斗。

突如其来的十几个人顿时让后金骑兵的攻势一顿,谁能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能在自己的侧面给自己一击。额尔纳想退,他想暂时脱离战场,经验告诉他必须改变两面受敌的情势,所以他想在燕震的阵型前面划出个弧,向左兜去再折回来。

但是燕震会给他这个机会吗?很显然,燕震不想给!

“突刺!”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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