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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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雩风再次恢复意识时,只觉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的要命,想搔一搔,手腕却被什么束缚住了,不得动弹。

林雩风睁开眼,再一次看到熟悉的房顶,她又回到柴房了,昏迷之前,他们正是把她从这里面拖出去烧了的。

门外传来一片嘈杂声,声音越来越近。嘭!门被踹开了,一个人砸进门里,正是村长。村长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冲向门口怒吼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胆敢如此对我!”

一只手从门外伸进来将村长推倒在地,人从外面走进来,是眉间有痣的小子。

“大哥,我和小五几个跟你干,不代表我们几个就卖给你,再没有别的牵涉了。你今晚要烧的人是小五的舅舅,小五父母双亡,老头子一个人将他拉扯大不容易,你红口白牙一说,就要将人家烧了,实在让人心寒呢!”

眉间有痣的小子站在门口,他身后冲进来两个半大的小子把村长捆了起来。

村长挣扎道:“如果不按她说的做,村上还是要死人的,你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我知道!她是回来报复咱们的,必须得把该死的人全部杀掉才能解了她的怨恨!”

半大小子们出去了,眉间有痔的走进来,嗤笑道:“村志里记载,青衣异人以毒肉消解罗刹鬼实力,人们在消灭罗刹鬼后,见异人死不掉又无法解毒,为了免除其痛苦,便通过火祭将她的德行报告上天,以期盼异人来世美满和乐。人是五十年前烧的,现在连灰都找不齐了,你说她没死,怕不是疯魔了吧?”

村长:“我跟你说不着,我要见神婆,她才是天意的代表,将她叫过来问一问!她说烧谁,那谁就得死!”

“婆婆已经太老了,她昨夜入睡之后就再没醒来啊……哦,你被绑在树上一天一宿,大概还不知道这事呢!”

村长暴怒:“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你是要全村的人跟你一块陪葬啊!”

“别说的自己多么大公无私,死掉的那些老一辈家里都有些薄产,人因为祭祀去了,产业也全都充了公,你身为村长难道没受益?再说,这位小仙师确确实实把罗刹鬼的头颅砍下来了,咱们已经没有后顾之忧。至于死的那两个人,不是你偷偷做的吗?昨夜你被绑在树上,村上就一个人也没死啊!”

村长:“我从不滥杀无辜,不是我做的!村西不是新挂起白绫了吗,昨夜分明就已经死人了!”

“村西董家的女儿素来体弱,她太害怕罗刹鬼,所以忧虑而死。邻居家狗闻着血肉的味道,将她的尸首从狗洞拖回自己的窝。狗主人看见狗正在吃人的内脏,所以才活活吓死的!这一切不过是意外,哪里和罗刹鬼有关。现在大家已经认定烧了她就不会死人,今晚再试一次,若果真如此,村上就再也没必要死人了!”眉间有痔的小子一指林雩风,兴奋道。

被指的林雩风动了动眼珠,之后再没有别的反应,她昨夜被烧毁的皮肉已经基本长回来了,可被凌虐过的神智却似乎没有复原,整个人呆愣愣的。

眉间有痔的的小子关门走了,村长在地上蠕动着,想要把绳子解开,不过他也并非身负异能或是武功,对于绳索毫无办法。就在这时,看起来像是被吓傻了的林雩风说话了。

“你过来,我给你把绳子咬开。”

村长惊恐地看了林雩风一眼,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林雩风:“是人。”

村长哆嗦了一下,厉声道:“你不要与我说话,她很讨厌你,我不能让她觉得我和你同流合污,这样我就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雩风:“她是谁?穿着青衣的罗刹鬼吗?这罗刹鬼是死而复生的异人变得吗?”

村长充耳不闻,一味抬着头向高处的窗洞祈祷,“仙师,我并非不执行您的指令,只是被几个狼崽子咬住了手脚,暂时不能动弹,您若感知到我的不易,就请来帮帮我吧!”

林雩风:“如果死掉的人不是你杀的,那就是异人杀的,你身为村长,却乞求一个屠杀过村民的人帮你,甚至甘心做异人复仇的傀儡?”

村长满眼猩红,恼羞成怒,“你知道什么,那些都是替曾经的罗刹鬼杀过人的罪人,他们该死!他们该死!”

林雩风:“你难道不是?你们有分别吗?不都是跪在地上献祭同伴,以乞求屠戮者别那么快杀自己的懦夫?”

村长:“他们该死!是他们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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