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死鱼正口,刀功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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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又到了叶寻日常焦虑的晚饭时间。自从来到这个日常副本,叶寻昼夜颠倒的夜猫子作息都正常了。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两件事,一是降低裴若钦的黑化值,二是避免裴若钦因为她冰冷的呵护“不小心”挂掉。不论安好,但求保命,至少等她完成任务就不关她的事了。

瞧着裴若钦那脖子纤细得跟玻璃瓶颈似的,看起来脆弱得一顿不吃就会饿死,叶寻越发觉得带崽不易,开始有点丧。

每想到这里,她就会捏一下裴若钦的小胳膊,掂量一下他的体脂,预估一下他到底能挨饿受冻,扛过几天。

每当这时候就有弹幕开始造谣叶寻是不是在掐裴若钦。

面对叶寻的亲昵,裴若钦总会嫌弃地像弹簧一样跳开,感受到叶寻那道悲天悯人的注视,怎么都不觉得是她良心发现,在自我反思。

更像是屠宰场老板看牲口的眼神,挑肥拣瘦,比人贩子还恐怖。

今晚,《花样妈妈》在雾溪村录制的最后一晚,叶寻从林阿婆家拿了两件换洗衣物,就去了锦鲤池小楼,和舒慧雯一家暂住。

她和裴若钦被分去了三楼的阁楼,虽然比舒慧雯住的二楼小许多,但环境相较于林阿婆家来说算是大为改善,至少叶寻推开窗看到的不是乌泱泱的荒坟,而是绿意盎然的后山竹林。

【这环境跟林婆婆家里比起来总算可以住人了,感动,钦宝再也不用跟着妈妈受苦了。】

【现在还有点光能照进来,之前那家比地下室还地下室,太阴暗压抑了。】

【别的不说,阿婆家很适合讲鬼故事,布景都不用,叶寻讲的那些故事我今天起码回放了十遍。】

但叶寻没有弹幕想象的那样开心,豪宅她又不是没有住过,她只是有点不舍墓边那群黑压压的乌鸦,那么可爱听话,她一招手,它们甚至会跟着在空中盘旋鸣叫。

还有那风声里夹杂的鬼泣声,直接缓解了她这次副本任务的焦虑,解压舒心。

虽然舒雅她们住的地方也是个小有成就的凶宅,但可惜远比不上林阿婆家附近的阴间氛围感。

舒慧雯住的这里,如舒雅所忧惧的那样,的确有些脏东西。刺骨森寒的怨气,像是无数窸窸窣窣的蚰蜒,藏在这栋房子的角落里,露出一些茅草似的触角,不可视,但存在。

在叶寻进屋后,这里暗涌的怨气猛然消褪,乖巧地敛在屋子暗处。

跟着叶寻一起进屋的舒雅,心上顿时没了无形的压力,轻松不少,眼前的画面也清晰明快了,就跟相机突然去掉了一层噩梦滤镜一样。

但舒雅刚开心没多久,新的压力又来了。她本来蹲在一楼锦鲤池旁边,和裴若钦一起沉默地划水看鱼,下一秒就被楼上的舒慧雯喊话:

“雅雅,这两天你的十四行诗背得怎么样了?背完吃饭。”说完,舒慧雯嫌弃地看了一眼裴若钦,欲言又止。

听到妈妈喊自己,舒雅顿时愁眉苦脸,表情堪比痛苦面具,不情愿地缓缓起身“哦”了一句,乖乖上楼。

裴若钦看看背影苦涩的舒雅,再看看站在楼上窗边居高临下俯视他的舒慧雯,裴若钦突然觉得,原来有的亲妈,比叶寻这种后妈还让人害怕。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较之下,叶寻好像还好一点,至少她以前只想着养废他,对他毫无要求,从来不会鸡娃。

【滴——恭喜宿主,任务对象裴若钦黑化进度下降,当前黑化进度93%】

正在三楼床上躺尸的叶寻,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再把放生的那条蛇给逮回来,突然听到脑海里的提示音,她猛然翻了个身:

什么?裴若钦又背着她偷偷自我感化?

叶寻皱眉,实在想不出来裴若钦这次黑化进度是怎么个降法,就跟他上次去厕所回来突然生气飙升了两个点一样,都很莫名其妙。

她打开三楼的小窗户,就看见楼下亮着几盏夜灯,裴若钦正站在深黑的池子旁边发呆,一群锦鲤在他的倒影里拼命游泳往前挤,水面被翻搅得像是沸腾一般。

它们个头足有半个裴若钦大,个个张着大口求食,不像是想要吃他手里的饲料,倒像是胃口大到想要生吞了他。

暗黑麻木的死鱼眼盯着他,鱼嘴像是水面的孔洞一般一开一合。

下来……下来……一起玩……一起玩……

裴若钦感觉自己可能产生幻听了,舒雅走了之后,这锦鲤池旁安静得有些诡异,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次元的异度空间。

“你听过死鱼正口吗?”

突然,他的耳边幽幽传来喑哑的女声,声音潮湿低冷,像是毒蛇吐着信子从他耳根子舔过。

“!”裴若钦捂着耳朵被吓得叫出声,差点脚滑栽到池子里,他连连退后几步,才看清刚站在身后说话的是叶寻。

大晚上的,红裙披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镜头里,吓得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的观众差点面见太奶。

【靠靠靠叶寻吓死我了,突然就出现在裴若钦背后,刚不是还在三楼吗?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叶寻,古希腊掌管闪现的鬼。】

【死鱼正口……没想到叶寻竟然也懂,我听我爷爷说过太可怕了,我不想听,求你别说。】

叶寻白净明艳的脸上,此刻挂着恶作剧得逞的微笑,明亮的眼眸多了些灵动的生气。

像个活人了,裴若钦这样想到。

“在水边要小心些,毕竟水里的东西看你是一清二楚,你可看不清水里都有些什么玩意儿。”

叶寻说着,淡淡扫了一眼那群眼神跟白痴一样的锦鲤,它们瞬间逃命似地游到了池子的另一头,抱团聚在一角,有些个头稍小点的鱼被挤得翻白肚,缺氧地扑腾个不停。

鱼生短暂,七秒的走马灯时间里,胖鱼们脑子里只能反复播放叶寻那惊悚到平淡的一瞥。它们从来没觉得鱼池这么小过,从鱼池一头到另一头,都不能和那个恐怖的女人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叶寻这么一说,搞得裴若钦有点害怕了,但他还是不肯在叶寻面前示弱:“我、我会游泳……不需要你假惺惺。”

只要叶寻不在背后吓唬他,不暗地里推他下水,他就没可能出意外。

“只会游泳可不管用,还得学憋气,憋一辈子那种。”叶寻幽幽地说,“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不听劝,淹死了还跑到我跟前哭,我可只当看不见。”

“我就算就算淹死了,也不会到你面前哭!”

“其他死法也不准哦。”叶寻逗他逗得更起劲了。

裴若钦:……能不能咒他点好的。

“叮咚——”

正在裴若钦和叶寻拌嘴的时候,门铃响了。

被节目组雇来假扮村妇的吴婶从厨房里走去应门,开门见着放了一堆食材,都是节目组从农户那里采购的生鲜蔬菜,真正的有机食品,还有几头新鲜肥美的鲫鱼在水箱里扑腾。

为了不引起弹幕有关区别待遇的闲话,节目组对外声称是舒慧雯组拿第一的奖励。

和食材一起站在门外的,还有正从衣兜里往外掏钥匙的中年租客,那位舒雅口中的宋越伯伯。

宋越住在一楼,自打叶寻来了后,可能是为了避嫌,他也不在锦鲤池喂鱼了,减少了走动,回到自己卧室里关上门看书写字。他之前也不跟着舒慧雯他们一起用餐,自己随便煮点吃的,饭后会出门散散步。

他在镜头前的存在感极低,跟叶寻打照面的时候,也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然而,叶寻对宋越更为高冷,基本无视他的存在,连点头都懒得回应,以至于有的弹幕怒喷叶寻看人下菜碟,瞧不起素人。

“宋老师回来了呀?送东西的人走了吗?”吴婶寒暄道。

“嗯,吴姐,这钥匙好像又被我弄丢了。”宋越笑起来很和煦,眼周的皱纹微微漾起,看得出年轻时的优雅帅气,“吴姐,别叫我宋老师了,我早就不教书了。”

“在我这里,没教过书的都可以喊一声老师,你还不愿意我这么叫你啊?”

“是是是。”宋越准备帮忙提东西进屋,被吴婶拦住了,说他手有旧疾,放着让她来。

这边叶寻转头看到丰盛的食材,两眼放光,积极地过来帮忙。

“妹子,我来我来,太多东西了,你提不动的……”吴婶话没说完,就看见叶寻手上提满了袋子,怀里抱着水箱,全身挂满了物资,脸都不带红一下。

“放哪儿?厨房放不下吧?”

“额……有个小库房,里面有几台冰柜,专门放东西的。”吴婶有些结巴了,对叶寻大为改观。

本来以为叶寻也是个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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