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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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照升被点醒了,不断摇头,“不……不……”

他从凳上跌跪到地上,颤声说道:“请大人明示!”

王照升死死低着头,看到天青缎面的皂靴与糙墁砖地相接,肃正的朱色官服一角来到了眼前。

陆迢冷着声,“王照升,你从杀人那日开始,给自己留下一条的就只剩一条死路,谁也救不了你。”

王照升脸色灰败,落臀于地。

“那知府大人何必同我一个将死之人废话?”

陆迢俯低身子,点了点他的左手手臂,缓缓说道:

“去年十月,你毒杀济州州衙的主簿卢临。本官希望你写下供词后再死。”

王照升捂住被他点过的地方,薄薄一层囚衣之下,是一块触目惊心的浅粉肉疤。

他怎么会知道?

王照升陡然睁大眼,惊疑不定地朝陆迢看过去。

去年他迫于无奈应了一位贵人,替那人给义父下药,那药粉入水后无色亦无味,饮下不久便能使人昏迷。

卢临不爱喝茶,他于是多加了些药粉。想着昏睡怎么也不该害了性命去。谁知卢临发作后倒下,手边那半杯茶倾倒在了自己手上,不多时自己这处便灼痛溃烂,许久才好。

可当夜他是偷偷去的卢府,也没叫任何人发现他,这人究竟……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陆迢依旧是一副漠然的态度,缓缓开了口。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是死不足惜,但有人不该死。”

话音落地。王照升捏紧拳头,他怎能不知他说的是谁?

兰儿与他青梅竹马,是他早早就开始照顾的小姑娘,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让她不再受人委屈。

他怒道:“你想对兰儿妹妹做什么?她与此事无关!”

陆迢嗤笑一声,全然未将他放在眼里。

“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到底是谁会对谁做什么,本官只按律法办事。”

王照升顿住。

义父死了,那两位大人也相继出事,他们还要自己杀了白墨。这样的人,当真会放过自己吗?

自己的挚友这么快就落得惨局,纵然兰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她这些天一直与自己在一起,那些人怎么会信?

是他害了兰儿。

王照升彻底从幻梦中清醒过来,他扑倒在地,紧紧抓住陆迢的衣角,腰拱成一道弯。

“大人!我可以写,您能不能救下兰儿?她不过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独自一人绝无法在这样的险境中活命。”

陆迢蹙眉,“我会将她送走,至于送去哪儿——”

他将自己的衣摆抽出,缓缓续道:“端看你这份供词能给我减多少麻烦。”

王照升很快会意,向陆迢要来一方布,咬破了自己的指头。

良久,他面色苍白,唇色发灰,终是将一份血书交到了陆迢手上。

在陆迢提步要出时,王照升跪在他身后问道,“大人,我何时会被处刑?”

“从速”

“大人能否允我再见兰儿一面?”

王照升没问陆迢是否会遵守承诺,他不犯糊涂的时候一点都不糊涂,自己没有任何筹码,这官想糊弄自己实在是太容易了。

他只能信他。

“可。”

陆迢侧首应了他。袖中揣着那份血书,从刑房走了出去。

回到官厅,赵望将今日上午竹阁来传来的密信给了陆迢,上面简要记载着秦霁昨日的所言所行。

这密信薄得可怜,陆迢将其打开,上面的字连这样短的纸也填不满:

上午,发呆

下午,睡觉

晚饭后说大人不在很是冷清,后问起金陵好玩之处,听了许久。

睡前说道,很想大人。问可否自己单独出去看庙会。

她倒是很警惕,还不忘糊弄他。

陆迢面不改色地看完后,将这纸涂黑。

到了下午,王照升被提到公堂问审,公堂外亦有围观者。

王照升与白家人分立堂下两侧。

白家人请的讼师告其谋杀,王照升拒不承认,然人证物证俱全,辩驳亦是无力。

依当朝律法,诸谋杀人,已伤者,绞;已杀者,斩。

堂上代表即刻执行的火签落地,清脆一声响后,便有官兵上前将王照升拖去刑场。

陈寻一个时辰后便知道了此事,心中巨石落地,亦是喜不自胜,当即推开怀中的美人,亲手写了一封请帖,邀陆迢隔日去茶楼相见,遣了得力之人给他送去。

“大人,您只顾着自己高兴,倒是把奴给晾到一边。”美人心有不满,柔弱无骨的藕臂伸进陈寻的衣领,贴在他耳边娇声呵气。

“小妖精。”陈寻将她一把揽到自己腿上狠揉两把,听得耳边莺啼阵阵。

美人吟哦的姿态使陈寻越发不能自抑,他抱起她走向床榻,“本官这就来好好审你这个贼妇人!”

一刻钟后,鸳鸯被中的红浪止歇下来。

陈寻从欲望中抽身,心想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年过三旬尚且如此,何况那个才二十出头的青年人。自己这步棋倒是走对了,若是能将这人也拖下水,这江南一带,他们大人还有什么不能成事的?

唯一一点不好,便是那夜陆迢收的不是他准备的人。

这好处,算收还是没收?

这可不能含糊过去。

到了下值的时辰,陆迢上车后,赵望朝里问道:“爷,咱们——”

“回府。”陆迢沉声打断他。

马车一路东行回了国公府。

书房,陆迢拿出那封血书,王照升在这上面交待的极为仔细。

他童试时作弊被人抓住了把柄,然而那人一直等到去年夏才找到他,威逼利诱之下,王照升便答应替他给卢临下药,却是被那人蒙骗,亲手毒杀了自幼对他多为照拂的义父卢临。

随后偷走了那人所指要的一份账簿。也正是在交账簿的时候,王照升见到了陈寻。自以为要被栽培,大好的前程唾手可得,才有了为他唆使去杀白墨之事。

当真是被蒙骗,全然不知那药有毒?

陆迢不信。

他从书房博古架后的暗格中取出一个乌漆梅花纹雕檀木匣子,中间的锁身是金溶成的并蒂莲。

匣子用了许多年,边角无可避免地掉了些许漆皮,露出泛黄的木身,但仍旧是完好的,定时用桐油擦拭,乍看之下簇亮如新。

足见出主人对其的爱惜。

陆迢打开了它,里面放着一本因浸水而变皱发黄的手札,血书与这手札一同被封进了匣中。

去年十月,陆迢在济州附近的渝州探望病重的恩师,夜渡四水时在里面捞起一个重伤的少年。

与今日王照升所书,囫囵拼凑出一个全景。

卢临当时口喷鲜血,却并未死绝。昏倒一阵后又醒了,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这无人知道的手札托付给府上一个十二岁的小仆。

可惜那少年出府没多久就被人发现,好在其身形瘦弱,易于躲藏,强撑着一口气又遇到了他。

陆迢将匣子锁好,放回原处。

回到黄花梨透雕书案前,那上面还留有一封突兀的红绫烫金双贴。

陆迢看完后略沉吟一阵,唤来了松书。

松书是大房奶妈的儿子,与陆迢同年,陆迢进学后便一直是松书替他打理内务。

松书进来打了个揖,“爷,您有什么吩咐?”

陆迢问道:“我库房中女子穿戴的首饰可多?”

“多的,耳环,步摇,发簪,手镯,占有两个八宝盒。”松书回忆完后又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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