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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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秋不时看手机，一直在聊着什么事。江染这里告一段落之后晏云见也坐下来翻看起剧本。江染对裴秋的手机和晏云见的剧本都没兴趣，她像念咒语似的嘀咕着——

“皮下组人手不够，数据组和反黑组最缺，物料组目前不是很忙，产出三组还扛得住，可这些的前提是有的干，就像前线，之前组合的时候长枪大炮追着跑，解约之后跟着裴哥青灯古佛隐藏行迹，想追也追不到人……”

“你嘀咕什么呢？”裴秋觉得今天江染有点神神叨叨。

江染想了想说：“我在想云见要是再不出门，他的粉丝就要流失了。”

裴秋听的明白：“过了这个月吧。”

江染没意见：“你提前和我说，我提前和后援会对接，还有，裴哥，工作室下来了给个章。”

“好。”

江染沾床就睡，不知是不是用脑过度的原因，这一夜在她梦里格外绵长，第二天早晨不用晨练，也没活干，没听见闹钟，又是小鬼叫醒的她。裴秋给她转了一笔钱，说是让她吃喝玩乐用的，憋得慌就出去转转，江染乖乖收钱，说声谢谢，没有拉扯。

裴秋有应酬，晏云见剧本围读，两个人各有各的忙，她最闲。

后援会会长昭昭给她发来消息，她回复了一下，打算出门转转，吃个早饭。

江染有戴口罩的习惯，包裹的相对比较严实，可她忘了她的房间在裴秋和晏云见的房间中间，这间屋子走出来的只能是裴秋的人，不然就得是晏云见的人。

呵呵，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你好。”

眼看走到电梯口了，江染紧急刹住步子侧过身：“你好。”

来人是个年轻的女生，个子不是很高，长相甜美，声音悦耳，女生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提着一个文件包，女的拉着行李箱。

江染笑了，真笑了。

什么叫冤家路窄，生动诠释。

杨茵茵，一个化成灰江染都能认出来的娱乐圈小作精，算时间，应该是刚签到繁花传媒。江染记得繁花传媒给她的签约见面礼是《朝南歌》里女主的闺蜜一角，分明是将门之女，英姿飒爽，改成将门团宠，什么讨喜可爱。

江染小爆以后接了一个很不错的剧本，被杨茵茵截胡，剧火了，杨茵茵没火，杨茵茵的粉丝怪导演为了江染把不好的角色给杨茵茵，杨茵茵卖惨一个月，收割一波同情心。直到有人把江染演过的角色放到那个角色的位置剪了个视频，人们才发现这个角色或许江染来演更好，但晚了。

江染一度以为她输在没有名气，后来才知道输在没有心机。

杨茵茵戴着墨镜，没有戴口罩。墨镜在她巴掌大的脸上遮了一半，摘下后是精致的面容。

她笑的很甜：“请问你也是杜导剧组里的吗？你演谁呀？”

江染才摇了摇头，杨茵茵的下一句就已经出来了：“你好像是从裴老师旁边的房间出来的，你一定戏份很重吧？”

江染牙痒痒：“没有没有，我是跟着裴老师来见见世面，要说角色的话，我在杜导的剧里只有一个镜头，戏份实在不多。”

“一个镜头？你不会……”杨茵茵用手捂嘴，看上去很不可思议。

江染微笑着：“是的，我是新人，有近距离看剧组的机会非常感激。”

可能是江染对杨茵茵来说不足以构成威胁，杨茵茵收了收她的夸张表情，幅度很小地打量一番，状似友好地说：“没关系，慢慢来，你可以的。”

江染连连点头：“是，谢谢您。”

“我叫杨茵茵，你应该听说过我，我住那间，你要是有需要可以来问我。”

江染再次点头道谢。

“不过，”杨茵茵画风忽转，“你既然是跟着裴老师来的，你和晏云见……”

“是我师兄。”

杨茵茵的表情很好品，丰富且瞬时便不太好看了。

“你也被裴老师签了？”

“嗯。”

“你运气真好。”

“裴老师可怜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杨茵茵皮笑肉不笑地哈哈了两声，饶过去打算走了，走两步扭过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染按下电梯按钮，转过身来郑重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江染。”

江染不知道杨茵茵会不会回去搜索她的名字，反正她是不会搜索杨茵茵的，杨茵茵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关注她，江染不敢说百分之百了解，但也算是旧友，一点不自我怀疑。

当然，杨茵茵要搜她的话会发现什么都搜不到。

今天天气依旧不怎么样，天阴沉沉灰蒙蒙的，感觉有一场大雪要下下来。这里人来攘往，不止他们一个剧组，又分外热闹。

江染裹裹羽绒服，擦着人群的边走向不远处的长街。

今年元旦是在裴秋的别墅过的，一个月以后就是春节，这里已经有过节的氛围了，她融不进去，也没想融进去，院长去世后的那两年，每次过年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大学同学在毕业后各自回到各自的家乡，她又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直到遇到裴秋。

裴秋是个家乡情怀很浓的人，或许是和他从小在国外长大有关，他一直想回来，因为一些原因，这个愿望在他祖父去世后才得以实现。裴秋自己回的国，父母在国外工作，没有定居，打算60岁回国养老，还有几年。

所以，那两年过年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互相祝福。

晏云见家庭幸福美满，过年应该要回去团圆，除非通告多，过年也不歇着，至于她和裴秋，估计还是那个样子，大平层，空荡荡的房间里，春晚做背景，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玩玩乐乐。

“你好，我要一份豆腐脑，一根油条，一个茶叶蛋。”

“好，马上来。”

这家早餐店一直很火，江染吃过好几次，即便如此，江染也已经不记得它的味道了，她是个健忘的人。

小鬼偶尔收不住气会在她耳朵边冒一冒，大冬天的实在不太好受，但江染也没说什么。当豆腐脑上方的热气朝一个方向飘时，江染知道小鬼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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