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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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云见第一天的拍摄一直持续到夜里十一点半多，裴秋遇到一位朋友，社交去了，兰兰下班时间到，多留了会儿，估摸着不需要她了才离开，目前只留下江染看着晏云见，短短三分钟她打了数不清次哈欠。

晏云见结束的时候江染抱着一根漆红大柱子双眼迷离，整个人都在强撑着，她的生物钟早在十点半就响了。

“越来越不能熬夜了，这可不行，往后熬夜的时候多着呢。”江染自我刨析，“结束了吗？”

晏云见点点头，声音很轻，像怕打破江染未做的梦：“结束了，回去吧，回去休息。”

江染扯过晏云见手里的包，又被晏云见要了回去：“裴老师只让你看着我，这些东西你不用管，今天不用管，以后也不用管。”

江染抢不过，只能作罢。

晏云见妆还没卸，光影黯然，从江染的角度看过去分明风姿胜天探花郎，有个这样的同事真够不错。

晏云见眉心不展，江染也不知道他在愁什么，明明今天下午拍的还挺顺利的，不过她也懒得想了，现在只想回酒店一头栽在床上呼呼大睡到天亮，天大的事明天再说，等等，她看到了安清。

晏云见跟在她身后往车的方向走，见她忽然停下来，不解地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安清在和大半夜依旧守着的粉丝打招呼，眉心的皱痕更深了。

“怎么了？”晏云见问。

江染摇摇头：“没什么，看到个人。”

晏云见少有地嘟囔道：“可不是个人……”

巧的江染偏听到了这句话，她扭头瞧一眼，说道：“果然上班让人满腹愁怨，可是云见，咱俩得先说好，相依为命的我们不可以互相伤害的。”

晏云见一下子不知所措，脱口而出地道歉被江染堵了回去：“裴哥的车在那边，走。”

晏云见懊恼至极。

江染真的困极了，在车上的时候就昏昏欲睡，期间挣扎着给裴秋发了她记录的备忘录，之后半梦半醒不知天地何物，身处何处。

第二天一大早小鬼把江染叫醒，前一天晚上睡觉没洗脸，起来照镜子的时候发现额头闷出来个痘，幸好精神头不错。

“小鬼，好几天不见你了，你回去开会了？”

小鬼点点头：“嗯嗯，我还发工资了，哦对，你的香短了几寸，我续上了。”

“我的香？”

“是啊，我是不是忘了和你说，你虽然现在身在人间，但你的名字依旧记在地府，需要香火供养，否则此行会断。”

江染往脸上涂抹乳液的动作缓缓变慢：“意思是你需要一直帮我续是吗？”

小鬼道：“是的，我对你的一切负责。”

江染叹口气：“这么说来辛苦你了。”

小鬼嘴角的面皮扯了扯，应该是在笑：“不辛苦，我的工作。”

相处几日，江染对这个小鬼生出些依赖来，至少在阴间这件事上，她只能依靠她，只是她偶尔看着小鬼还是会想知道小鬼的人生经历了什么。

“不过，”小鬼有些犹豫，“不过需要些东西。”

江染便问：“需要什么？”

小鬼似是不忍道：“需要你的生字，你要手写一封纸，上面写你在人间很好，并将这一段日子的经历进行描述，我带回去焚而祭之。”

这有什么难得，不就是定期汇报工作嘛，哎，到哪儿都逃不过。

“你等等，我这就去写。”

小鬼忙说：“不用很多，简短些，不用写名字，一旦写了名字就会减半。”

“什么减半？”

“功效，就是……嗯……”

“我懂，三年的功效减成一年半是嘛？”

“是是是。”

江染摇摇头，心说干哪行都不好干。

江染写的很快，她还有别的事做，把写好的生字交给小鬼后，江染穿好衣服招呼小鬼：“要不要一起去买早餐？”

小鬼摇摇头：“我还是赶紧把这个带回去，怕耽误你的事。”

“也好，辛苦哦。”

小鬼不见了，江染戴上口罩出门买早餐，她喜欢吃那家油条豆腐脑。

才出酒店的门，裴秋谢绝了江染带饭的邀请，晏云见则表示来找她，一起买，她就想等一等晏云见，一起买个早饭而已，她现在是江染，又不是小助理。

就这么五六分钟的光景，江染看见安清的助理小跑着进了那家早餐店。

上辈子江染没带过助理，只看过别人身边跟着的助理，大包小包忙的不可开交，眼下她做了晏云见的助理，以为可以体验，可晏云见总怕她累着，也没体验到什么。

那么作为安清的助理，她又是什么感觉呢？

江染她们住的这家酒店规格高，从啦都只是艺人们才能住，安清的助理并不住在这家酒店，剧组和他们公司都没安排，每次把安清安顿好后完成自己的工作就离开了，早上再早早地来。

她奔波的样子让江染动容，但动容归动容，那个念头她还是要找季雅静确认一下才安心。

“在看什么？”

“看人。”

这熟悉的对话把两个人拉回到昨晚，晏云见立马说：“昨天晚上对不起，我不是要怼你，我的意思是……总之，对不起。”

晏云见昨晚睡的晚，今天早晨闹钟响了两遍才醒来，这会儿没有做妆造，顶着炸毛的头发和素净的脸庞一脸悔意站在江染面前，而江染压根不记得这件事。

“没关系，真的。”江染有那么一点点了解晏云见的脾性了，他道歉你就原谅，不用掰扯别的，这人容易较真，有些时候比江染还犟，野火工作室的文化大概就是死犟死犟。

“谢谢。”晏云见眉头舒展开来，江染拍拍他肩膀，一派哥俩好的模样。

“走吧，吃饭去。”

他们和安清的助理擦肩而过，那助理跑的小步匆匆，进酒店时连登记名字都很着急。

江染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更巧合的是他们过马路到对面吃饭时季雅静的车才刚回来，熬了个通宵刚收工。

江染没有叫住季雅静，打算等季雅静休息好了再问。

“老板，有馄饨嘛？”

“有，稍坐一坐哈，马上来。”

“好，我们要一份馄饨，一份豆腐脑，一份油条一份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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