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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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头大汉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见遇上了刺头,他赶忙又向楼上投去了可怜巴巴的求救眼神。

楼上的少爷仿佛看得还挺尽兴,只是示意他继续。

林巧巧自然瞟见了大汉的目光,想着反正闲事也管了,那就干脆演得更彻底些。她再次抬起头,故意说得很大声:“大哥,你方才称这小兄弟为野种?”

大汉立马接道:“可不是,所以姑娘,您不要糟蹋了自己!”

“大哥,既然是野种,那是不是命很轻贱?”

晏云墨对“野种”这两个字很有些膈应,因为他先前曾听见姑娘被这样狠狠地骂过,但见她一副稳重模样,他隐约猜到了姑娘想做什么。

闻言,大汉急急应道:“野种自是命贱!”

林巧巧反问起来:“有多贱?”

“贱若蝼蚁。”

“蝼蚁尚且偷生,大哥,你方才那一脚可是要置小兄弟于死命?”

见林巧巧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高头大汉简单的脑子再次蒙起来,没想到她竟如此牙尖嘴利,他一时语塞,又再次求救似地望向自家少爷。

而那位看戏的少爷,貌似找到了什么乐趣,也不再置身事外。他在护卫的拥簇下施然下楼,站到大汉前方,拿指尖轻敲着扇柄,将二人居高临下地打望了一番。

林巧巧扫视着他身后黑压压的十来名壮汉,看上去很像黑老大带一群小混混来找事。

然,她却一点没慌,那些十八流货色,很明显不是大侠的对手。

晏云墨自也不急,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之人,就这么些喽啰,怎么可能入眼。

可是,看戏的脑瓜子里,有人急。

江令舟站在街对面,透过敞开的窗户瞧着晏云墨的背影,对身旁的侍卫道了句:“别让他动手。”

暗卫点了点头,一溜烟就飞向了酒楼。

而后,江令舟微微叹气:“云墨啊云墨,你怎会在此时还容忍她见义勇为,你难道不是最讨厌被人盯着吗,怎么才短短一月,你就变得如此,这姑娘就令你如此着迷?”

酒楼内,看热闹的吃瓜脑袋越来越多。

林巧巧望着来人,神色十分沉稳:“想必这位就是大哥口中的少爷吧,您来得正好,方才大哥还未说小兄弟偷了您多少银子,劳烦您亲自告知。”

粗布麻裙,身材纤弱,但神情却不卑不亢。楼三公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露出一脸貌似和善的笑:“姑娘,兄台,因我的家事叨扰了二位用食,真是过意不去,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权当我给二位赔罪。”

而后,他的目光滑到小姑娘身上,阴恻如蛇蝎:“阿富,还不快将人拉起来带走。”

见到来人,身后传来窃窃私语:“这不是楼家三少爷吗,那,那个……难道是楼老爷的私生女?”

有人附和:“听闻.......唉,总之是有些像,这位姑娘可真是不该出风头。”

“一个外地姑娘,怎么敢得罪楼家.....”

林巧巧自是听到了低语,而且还证实了心中所想,可她明白,若此刻任由他们带走小姑娘,后果恐怕很严重。

小姑娘的手腕有着很深的绑痕,手背全是磨过的伤,脸色苍白,口齿不甚清晰,一看就是被人长期囚禁……

晏云墨并未开口,只是平静地望着姑娘,即便高头大汉在朝这边走来,他还是没动。

因为姑娘的面色很沉稳。

而在阿富跳过来准备提小姑娘的腿时,林巧巧“啪”地将杯子扔到地上。

冷不丁的破碎声将大汉吓了一跳,他不由得往后跳去。

也令晏云墨微惊,他扫眼望去,有些担心姑娘的手是否被伤到。

低头瞥了一眼,楼三少爷本可以直接让身后的护卫动手,不过他可从未见过如此平静的女子,遂来了兴致,就权当是消遣。

他表现得还挺和气,道:“不知姑娘此举是何意思?”

闻言,林巧巧故作惊讶,又温和地望向楼三少爷:“这位俊郎的少爷,实在不好意思,我方才本是想端茶给您喝,怎料我这手受了伤,真是抱歉,杯子碎了,我再给您换一杯吧。”

她这话着实在人意料之外,怀里的小姑娘愣了愣,楼三公子眼底也闪过了惊讶。

晏云墨倒是挺镇静,只是默契地换了杯新茶,递到姑娘手中。

林巧巧笑着接过茶,又递上前,笑意盈盈:“这位少爷,相逢即是缘分,不若坐下来聊聊,也正好谈谈这位小兄弟之事。”

楼三少爷再次瞥了眼晏云墨,这茶......他可不敢喝,江湖之人最擅用毒,二人一静一动,保不准里头有什么猫腻。

他轻摇羽扇,眼半斜:“这位姑娘,不知如何才能将人交出来。”

林巧巧抱得其实有些发热,但她明显感觉到了小姑娘身子的颤抖,事已至此,她肯定不可能撒手。

随后,她收回举着茶杯的手,自己喝了一口才放到桌上,语气平缓:“这位少爷,方才在座的诸位都听到大哥说这小兄弟命贱。”

楼三少爷码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并未接话,只是摇扇等候着下文。

此时,看热闹的人头已堆满了酒楼,楼上围栏排排靠,大堂也被围了两三圈,就连青石街道上都站着人,窗边也挤得黑压压一片。

林巧巧转身,问了临近桌看戏的吃瓜群众:“大哥,不知您认为命贱能到什么程度,比一头牛还不如吗?”

看戏大哥飞快扫了眼楼三少爷,识趣道:“姑娘,这我可不知道,”说着就转过头继续干起饭,虽然碗是空的。

好在林巧巧压根没想过能得到答案,她不过是拖拉下做样子罢了。

没等来回答,她抬起头,目光平视着楼三少爷:“这位少爷,在我回答您的问题前,麻烦您先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毕竟是我先问的。”

酒楼里人满为患,但却鸦雀无声,连瓜子壳掉在地下都能听清,仿佛大家都在急切地等待着下文。

有人觉得这姑娘是疯了。

有人觉得她可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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