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三章:百花深处(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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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祝家庄内始终没再下雨,这让我放心不少,我不知道他在玄冥棘丛中经历了什么,只是想着若雨下个不停,易水悲定然要多遇磨难。

晚饭后我把核算好的账本交给掌柜,拿了钱后戴上帷帽到外面转一圈,整个祝家庄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腥气,是海腥,亦有鱼腥。街上不少摊贩早已经出摊,我用赚来的钱在一位老婆婆的简陋摊位买了一只荷包,正好将一大把铜板装在里面。

入夜上床后,一想到易水悲此时危险莫测,昨夜我与他一起宿着的那张床上空空如也,我就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折腾到天明,浑浑闭眼还察觉到心痛。我从未像此时这般享受心痛,只觉易水悲在受苦,我也不应该好过才是。

次日清早,叫醒我的是频繁的敲门声,睁开眼的瞬间我以为是易水悲,然不可能是他,虽说我将房门落了锁,他即便回来也进不来,可他定会从窗户翻进来,才不会费事地不断敲门。

意识到不是易水悲,我的那股殷切也没了,还悬上一抹防备,朗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掌柜的声音:“姑娘,祝员外来找您题字啦!”

我不知道祝员外是谁,可听着不是坏事,连忙答掌柜:“我昨日睡迟了,眼下才起,梳洗一番便下去,劳烦您知会一声。”

祝员外乃祝家庄闻名遐迩的富商,极爱诗词文墨,祝家庄尚未设县衙,最近的也要到二十里外的镇上,故而村内凡有大事纠葛,都由这位祝员外主持公道,其人十分公允,从不偏帮,亦是整个祝家庄唯一被称为员外的人。

说是昨晚有人同他递了拜帖,帖子是我代笔写的,祝员外收集不少古今文人骚客的真迹,想要同我求一幅墨宝。加之他来的路上听了一则逸闻,昨日有位村民找我写楹联,当晚家中妻子便诞下一女婴,夫妻二人已经育有两子,求的就是这个女儿,正与左右街坊宣扬我的灵通之处。

我倒是对那位村民有印象,其妻怀孕已到末期,家中楹联被风雨吹跑,实在不是个吉兆,我当时正不知写什么,听闻他家中妻子即将临产,便写了个“和顺满门添千金,平安四季纳百福”,乃再寻常不过的一副对子,他妻子当晚生了女儿,这功劳怎么着也不该算在我头上。

可俗世百姓最爱这些捕风捉影的玄学之说,一早晨的工夫就传遍了街巷,又有那位率先找我查验凭据的大哥说,北边来的商户同他多要了两车的鱼,打算运回去储备过冬,这可是个天降的大买卖,说是也要来感谢我。

我不过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儿,竟成了他们祝家庄的祥瑞,祝员外也邀请我在祝家庄留下,可我虽喜欢天暖之处,南海边上还是太热了些,我并不想在此定居。

祝员外还以为我嫌祝家庄贫穷,热忱挽留我:“我们这儿确实不算什么大富大贵的村落,然建村也才不过十载,能达到如今的情况已属不易,将来定会成为一方富庶之地……”

我连连岔开话题,将这件事含糊推了过去:“您不是来找我写字的?咱们写什么呀?”

祝员外拍拍脑袋,家仆连忙递上个卷轴,摊开来看是一副山水画,实话说画得不怎么样,祝员外腆笑道:“在下不才,仅擅些丹青,字实在是不堪看,我却觉着你的字与我的画极其相宜,姑娘你看看,帮我题首诗如何?”

我抿嘴忍笑,并不认可他的画技,觉着他的画配不上我的字,让我帮忙写些书信楹联尚可,为他的画题字对我来说属实有些艰难,此等让我为五斗米折腰的事,我怎可能做?

可他给的实在太多了,他将银子砸在桌上之后,我连忙提笔,笑着问道:“您可有想题的词?没有我便随心写了。”

祝员外拱手道:“你来,你来,我信你的文采。”

他倒是个极其热忱且真诚之人,能成为这祝家庄柱石一般的人物,当之无愧。我题好字之后,祝员外咂摸着品味,赞不绝口,夸得我脸都红了。而我的手碰到他给的银子上的瞬间,忽然想到什么,便将银子推了回去,想同祝员外讨个人情,将这锭银子蠲免了。

祝员外答应得爽快,邀我到他家去。

那厢玄冥棘丛中,易水悲和殊缪向丛林深处走去,那条路仿佛无穷无尽,两人在林中走了一夜,鬼打墙一般始终不见尽头,更别说旋龟甲骨。

殊缪第十八次喊累,易水悲终于感觉到疲惫,两人就地坐下休息,殊缪叫苦连天,易水悲缄默不语。

殊缪道:“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这都走了一夜了,脚下始终是直路,玄冥棘丛绝没那么广袤。”

易水悲骤然起身,殊缪抓住他的衣裾不放,叫道:“走了一夜,再多歇会儿!”

易水悲确定地同他说:“是走错了,赶紧回去。”

殊缪缓慢地跟上,两人沿着这条道走了一夜,出去却只要一炷香的时间,殊缪看到远处熟悉的被砍断的母棘,还有那颗两人坐在旁边休息过的巨树,满脸震惊:“怎么这么快便出来了?”

易水悲伸手朝他要地图,摊开被殊缪团起来的纸团,手指西北方向的那条路,眼前则是一团沼泽:“地图是对的,只是因下雨棘丛中发生错乱,我们还是得走地图上指的这条路。”

他说着就要向前踩进沼泽,殊缪赶紧拉住他:“你疯了!这都是沼泽,过不了人的,我们想想别的办法,看看怎么过去……”

易水悲抬头看向树林外射进来的光线,海边已经日出,距离午时便不远了。他暗自责怪自己在错路耽搁太久,再不肯浪费时间,且这林中荒芜贫瘠,也没什么能帮他们度过沼泽的东西。

他先是俯下身去,以手指轻触沼泽平面,发觉一丝异样,殊缪也跟着蹲下,有样学样地摸了两下,同样发现了玄机,拉长音调道:“原来如此,还是你身经百战,最知道这里面的机窍。”

易水悲懒得回应殊缪,这半日相处下来,他终于发现这世上还有比我更聒噪之人,倒是知道惦念起我的好来。他站起身,伸出一脚试探地踩上沼泽,发觉不妙便立马缩了回来,接着就地坐下,开始脱鞋。

殊缪连忙说道:“你脱鞋做什么?我可是知道,凡间有些地方有这么个说法,女子若是被男子看了脚,那男子可是要娶她的,你虽是男子,但……”

易水悲根本没搭理他,单手提着鞋袜,笃定地踩上沼泽。殊缪连忙住嘴,这才意识到穿过沼泽的关键,也赶紧脱下鞋靴,跟了上去。

估摸着在沼泽上行过百米,两人回头一看,已经不见宽敞湿地,只有幽幽窄径,不知何时,他们终于进入到玄冥棘丛深处了。

踏上泥土地后,两人将鞋穿上,再看殊缪誊抄的那张地图,这玄冥棘丛确实面积不大,眼前路径与地图上相符,几乎没有岔路,只要不断朝着西北方向走,便能直达尽头。

起初易水悲还提刀防备,生怕这条小径中还有什么天险或是极窍,可始终风平浪静,殊缪早已卸下防备,同易水悲说:“你未免太过小心了些,外面那两道关卡已经足够逼退无数来人了,便说你奋不顾身卷进棘团中斩杀母棘那一举,须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即便我明知这样可以破局,也没这个胆魄……”

殊缪唠叨的工夫,路已经走完,前面豁然开朗,又是一小片湿地,棘从结成了个天然的巢所,上面赫然安放着一片完整的旋龟甲骨,因岁月久远已经裂成两半。

殊缪大惊:“这是龟皇的甲骨!龟皇万岁坐化,颜色呈赭红,并非千寿旋龟甲骨的土黄色。原来这玄冥棘从雨后变换的玄机在这儿,也不知其他千寿的甲骨跑哪儿去了,我还想着多拿几片……”

易水悲已经在向甲骨靠近,步步谨慎,殊缪慢悠悠跟上,以为甲骨唾手可得。直到二人立在棘巢旁,什么都不曾发生,易水悲不相信事情这么简单,想必一旦他们拿走甲骨,就会发生什么,譬如整个棘从跟着塌陷,或是数万万的荆棘向他们袭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因这团棘巢生在地上,周遭空空如也,他怎么也没想到林中的树木亦有玄机,当他的手碰上甲骨的瞬间,殊缪甚至没来得及叫出声,头顶巨树茂盛的粗枝上降下根手指粗细的荆棘,那根棘来得阴邪猛烈,速度极快,易水悲还没反应过来,荆棘已经穿透他的手背。

饶是易水悲也闷吼出声,连忙喊错愕的殊缪:“拔剑!”

殊缪连忙拔剑砍过来,他这把剑倒是锋利,不算粗壮的荆棘断成两截,还溅出一片紫黑色的黏液,像是荆棘的血液,这条荆棘已然成精。

剩下的半截荆棘还插在他的手掌上,易水悲换左手拿起甲骨,张望四周发现一片死寂,这才放下心来,靠坐在地。

殊缪收剑,并未急着讨要甲骨,因易水悲右手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可怖,他也有些慌乱。他凑到易水悲旁边,挽起袖子攥了攥拳头,头回有了些认真的模样:“你千万别乱动,我来给你处理。”

易水悲就不曾相信过他,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带咬在口中,接着就要用左手去拔右手的荆棘。殊缪拦住他:“信我一次,你左手不好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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