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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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日起,褚望遥便从未出过门,她将自己关在宸院的屋子中,就连凤尾阁的事情也是通过桑枝内外传递。

她想不明白,霍凛是何时想好要将自己带来拜见他的母亲,两人虽一直以利益关系相持这,这突然的扭转,让她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

她就像是坠在雾中,左右寻着方向,却始终在原地打转。

又是一夜,叮咚作响的细雨胡乱敲打着屋檐,泥土浸湿的芳香透过花窗跑进了屋里,褚望遥心事重重地趴在矮榻上,面前放着那日的水墨山水裙。

细碎的发丝斜挡着她的眉眼,纤细白皙的玉指在绵软的绸缎上轻抚着,霍凛那日的话在她的耳边左右回响着。

“霍凛……你真是让我猜不透……你这次的话是为了演给长宁侯府的人看,还是另有他意呢……”

一时间她还搞不清霍凛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两人日后成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被其中一人直接拿出来谈论还是让她觉得有冒失,太过匆忙。

他的衣角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溅起的雨水打湿浸透,噼里啪啦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砸在油纸伞上。

这抹身影屹立不动地在此站着,他的眸中浸着淡淡的懊悔,回想着自己那日此举是否太过鲁莽,明明已知褚望遥偏爱细水长流,陟遐自迩,可他却仍是耐不住性子。

“杳杳……还请原谅我一时的冒失……我只是怕如果我不尽快将你留在身边,你也会像我母亲那样离我而去……”

他呆滞的目光透着窗棂落在褚望遥的身上,轻叹一声后,迈着深重的步子转身离开。

这偌大的长宁侯府中到处都布满了眼睛和耳朵,宸院中事儿也很快传到了霍扬聆的耳朵里。

“你是说霍凛的新妇已经多日未曾出过房门……”霍扬聆也从中察觉到两人的感情出现了裂隙。

他被就对这位遥遥一见的嫂嫂充满兴趣吗,如今兄嫂两人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间隙,这又何尝不是他从中作梗的好机会呢。

说时迟那时快,他当即撑了伞,去了宸院。

来此也不用打听,宸院虽大,可能住人也就那么几间房,随便一找,霍扬聆便锁定了褚望遥此时居住的房间。

眼下,桑枝被褚望遥派去凤尾阁查看绣娘们的情况,还未回来。

门被吱嘎一声推开,褚望遥还以为是桑枝从凤尾阁回来了,也没过多在意。

霍扬聆蹑手蹑脚地关上了房门,朝着内室看去,褚望遥正双眸黯淡地伏在矮榻上。

纤腰楚楚,丰肌弱骨,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垂落于地面,这可让霍扬聆望眼欲穿,他忍不得开口,“嫂嫂今日怎的不曾与兄长一起?”

听得是一男声,褚望遥慌乱起身,惊恐倏地漫上整个身体,惶惶中,她定了定神看清了眼前说话的人。

“你是……霍凛那个弟弟?”

她垂下眸子

“”这二公子向来与霍凛不合……这次来想必也没什么好事。

褚望遥还记得那日在长宁侯门前被霍凛甩了脸子的人,她扶着矮榻边上的木桌站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褚望遥心头的惊慌也淡去了几分,礼貌笑着,“还不知,二公子今日来此所谓何事啊?若是来寻崇昱的,还请移步书房,想必此时崇昱正在处理军务。”

霍扬聆看出了她的强装镇定,步步逼近着,眼神中似有似无的轻挑之意在褚望遥看来轻浮恶心的紧。

“嫂嫂当真不知我来何意吗?”说着他竟要去用手勾弄褚望遥垂于胸前的发丝。

褚望遥嘴角噙笑,闪身躲开,没有说话。

只听霍扬聆接着说道,“我这兄长不懂风情,与父亲的关系也闹得很僵,日后必是不会受到父亲的重用……嫂嫂如此媚骨柔肠倒不如跟了我,日后我等要是袭了爵位,你便是那高高在上的侯夫人——”

褚望遥瞧着他这副自负的模样,仍不住讪笑两声,“你为何会觉得我能抛开崇昱投向你的怀抱呢?难不成……你觉得我是个没头脑的?会上赶着做这种亏本买卖?”

霍扬聆从来都是被自己母亲捧着长大,那里受过这种言语侮辱,他愤愤地攥紧了拳头,顾不得体面,便想要超褚望遥招呼过去。

可是却乎得有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地停在半空。

“一个靠父亲,一个靠自己,你觉得我会选哪一个?还请二公子以后能有点儿自知之明,别上赶着自取其辱!”

褚望遥言语上算不得客气,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在她的一言一语下,霍扬聆彻底被激怒。

褚望遥镇定地坐于矮桌旁,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热牛乳,另一只手则是在衣裙的遮掩下探到桌下。

霍扬聆拔高了声音,将宽袖挽起,张牙舞爪地就要朝她扑过来。

只听得刷的一声

寒光划过雨帘,一把柔身冰冷的剑搭上了霍扬聆的脖子,感受到脖颈处一凉的霍扬聆,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瞳孔颤抖地斜过眼,看到了寒光阵阵的长剑。

褚望遥一尝手中的牛乳后,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空杯放下,“没想到二公子还预想欺辱长嫂,当真是胆子不小啊……”

还没等褚望遥继续说下去,就听房门被人猛地撞开。

“杳杳——”

霍凛在得知此事的一瞬当即放下了手中的军务,朝这边赶来,却不料进到房中竟是这幅景象。

闻声,褚望遥转过身去,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你……你不是在忙吗?”她磕巴了许久憋出这一句话来。

现在的她仍是不知该如何面前霍凛,那日的话,到今时她也未曾给予真正的答复。

平日里,对此更是闭口不谈。

霍凛这时的突然闯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褚望遥放下了手中举起的长剑,与此霍扬聆也松了口气,站直身子,剑眉敛起,怒冲冲地指着坐于一旁的褚望遥。

“兄长……你这新妇将我正院拉来,如今又要……”

他一股脑地把事情往褚望遥地身上推。

褚望遥嘲笑着他这不经脑子的发言,未曾想名门之后,心思也是如此肮脏,龌龊,明明如此精致的皮囊却张着一个从未用过的脑子……

她不慌不忙地把出鞘的长剑,装回到剑鞘中,悠悠地为自己辩解着,

“二公子……你说是我将你从正院带到房中,那我的裙角怎的没有水渍?还有若是二公子你从心不愿,我一柔弱女子又怎能将你拽到这儿来……烦请您下次污蔑他人的时候过过脑子。”

“你……”他见自己说不过褚望遥,于是转身又看向霍凛,“兄长你怕不是要相信一个外人——”

霍凛嗤笑一声,随即搂过了褚望遥的肩,“外人?霍扬聆你觉得在此谁是外人,而我又该相信谁?”

跟随霍凛赶来的明朗,鬓角还流着水,略有几分尴尬地站在边上。

“明朗,霍扬聆以下谋上,对兄嫂无力,拉下去杖责四十,然后将人给董氏还回去——”

以此罪名惩处霍扬聆,免得让手下的议论。

霍扬聆也只此事自己并不占理,被明朗拉下去的时候,也没有高声多言,毕竟在这府苑中,下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人淹死,没人可保证下面的人都可持着一颗畏惧心,不敢议论主上。

自此,房中便只剩下,褚望遥,霍凛二人。

外面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着,未曾停过,霍凛将人搂在怀里,“抱歉,那日是我冲动了……若是你还没想好的话,我们也不急着举行婚事的……”

“你是反悔了嘛?”褚望遥仰起头,质问着她。

凭什么自己为此殚精竭虑这么久,他一句不急就要给带过去?

霍凛被问的有些发蒙。

“你我的婚事我是求着你向圣上赐下来的,即是陛下赐婚,你我的婚事该行还是要行的……当然我也知道你可能只是为了去敷衍长宁侯,那日才与我提起此事的,但是对我而言,你是为了什么与我成亲的这都无关紧要。”

褚望遥言语中掺杂着不可言喻的复杂情绪,眼底黯淡的神色,让霍凛有些心疼正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诉说着这一切的人。

“怎么会无关紧要呢?”他不明白,为什么褚望遥会将此事看的极淡?难不成两人之间婚事就这么如同儿戏嘛?

“你先别说话,我一开始确实有私心,想要借你的势力回到尚书府去报仇,我也承认我用梁梅丸子骗了你……所以我们的婚事就当是我用来赔偿你的东西了……你用婚事去敷衍长宁侯,我呢……则做这个名义上的将军夫人。”

褚望遥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等你有了真正心悦之人,便可即刻休妻,我也不会胡搅蛮缠的。”

霍凛禁不住地将人一把抱入了怀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大胆地去接触怀中这个让自己小心翼翼的人。

怀中的人把任何事情都想太多了,活得是那样的委曲求全,小心谨慎。

褚望遥怔愣地被他紧紧地抱着,力气之大像是要将她揉入骨血中。

“褚望遥,我希望你能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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