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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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沉,柏油马路着大片水痕,这里比伦敦更加古朴,沿街店铺用油漆刷得缤纷平整,往上便是砖墙的欧式矮楼,远处教堂尖顶错落地支在雾气中。

一方方暖色灯光,好像把城市永远定格在夕阳西下那一刻。

宋九安穿着黑色长款风衣,他身材匀称修长得引人遐想,头上却是二手玩偶头,有种□□的感觉,与四周气氛非常适配。

没有具体目的地,逛到哪算哪。

公园,甜品店,城堡……还走马观花地逛了一场美术展。

最后一站是教堂,出来时华灯初上,深邃的黑蓝色天空笼罩街道。

“走这边,给你看个东西。”宋九安进入一条逼仄小路。

贺宸跟进去,砖石墙上层层叠叠的涂鸦,两侧是灯火通明的楼房,所以光线不暗。

宋九安在一处涂鸦前停下,指了指:“我画的。”

喷漆喷出来的卡通鲨鱼,看上去有点……潦草。

“好看。”贺宸抬手摸墙。

“好看什么……”宋九安笑了。

“有点丑,但是我爱看。”贺宸改口。

“大二来旅游的时候画的,遇到一群街头涂鸦的把我手机抢走了,我从那。”宋九安指向入口,“追到这里。”

“抢回来了吗?”贺宸问。

宋九安摇头:“他们在这捡地上的颜料罐呲我。”

贺宸一下子有了画面感,想笑又觉得不是该笑的时候,用呼气憋回笑意:“打起来了吧?”

“嗯。”宋九安说,“最后手机抢回来了,颜料罐也抢走,一人呲一下。”

贺宸没忍住,还是笑了。

“还剩一罐,画了这个。”

贺宸举起手机,认真地给那只潦草鲨鱼拍了套写真。

“合影。”贺宸又说。

宋九安凑到他旁边。

“跟你的光荣战绩合。”贺宸推开他的兔子脑袋。

“我要跟你合。”宋九安凑回来,“除了结婚证上的照片一张合影没有。”

好像还真是。

贺宸调出前置摄像,举起手机,黑暗中闪光灯照亮人影和身后的砖墙。

路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滚轮声,混着吵嚷嬉闹。

两人几乎同时后退靠墙。

一群穿着典型的青少年踩着滑板冲坡而下,笑声吵得刺耳,带起一阵劲风。

贺宸的头发被风吹乱,面前花花绿绿的兜帽卫衣飞速略过,他明亮的眸子向侧上方转动。

只看到了兔子头套和下方露出的白皙喉结。

很短暂的一瞬间。

在某一个小孩大笑着擦身而过时,在某跟发丝飞起来时。

他想亲上去。

……疯了吧。

贺宸闭了闭眼。

人终于全部滑走,宋九安问:“没撞着吧?”

“没。”贺宸向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一眼,“真一点儿不看路。”

宋九安表示赞同,顿一下又问:“你刚才要说什么?”

“嗯?”

“看着我的时候。”

贺宸:“随便看看,兔子头好看。”

“好吧。”宋九安声音带笑,拨两下兔子胡须。

“下周一进组吗?”贺宸岔开话题。

“对,周日晚上走。”宋九安回答,“按理说很久见不到你。”

贺宸等着他的下文。

“但是我决定哪天想你了就买票飞回来,转天早上再飞回去。”

按理说贺宸该让他别瞎浪费时间。

却笑了笑说:“别总想我,认真工作。”

-

宋九安飞走那天非常平淡,傍晚,贺宸坐在工位敲电脑,手机振动两下弹出来一张机场图片和一句“走了”。

他拿起手机回复,放下,继续敲键盘。

下班后路过卖苹果的三轮车,他停下来想给宋九安买几个。

哦对,走了。

推开家门,泡泡饿得一边嚎叫一边蹭他的小腿,贺宸挠着它的下巴:“你宋叔没给你……”

宋叔走了。

第二天早上从冰箱里掏冰牛奶时,贺宸困倦的脑子一清。

真走了啊。

“你没事儿吧?”王纳川叼着咖啡吸管,“病了请假啊别死这儿。”

“……没有啊。”贺宸从工位探出头。

“看着跟吸了似——也不是,像精气被鬼吸了。”王纳川认真分析着,忽然压着声音,“跟嫂子吵架了?”

“什么都没有。”贺宸说,“可能是昨天没睡好。”

王纳川:“跟没睡好的时候不一样,我感觉你梦着游跟人说话思路都是清晰的。”

贺宸今天确实有点心不在焉,他反思一下,决定更认真对待工作,点头应下王纳川的话。

“所以真吵架了?”

贺宸不想再解释别的:“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没劲,摸个鱼吃个瓜都不行。”王纳川撇撇嘴。

工作了。

认真工作,认真写一个……

贺宸拿起手机给宋九安发道:

-在干什么

五分钟后,宋九安回复两张照片:剧组演职人员们举着高香,烟雾缭绕。

第二张是纸盘子装着一角奶油蛋糕。

-不好吃

-想你了

“宋哥。”一个长相偏幼态的男生走过来,“来聊会儿啊,一个人待着多无聊。”

宋九安点了点手机侧面,示意自己有事。

“哦好,我等你。”男生就在他旁边坐下。

宋九安除了跟贺宸聊天也没什么大事,许久后终于放下手机,朝身侧看了一眼:

男二号,网红转演员,剧里演他的侍卫,因为原著的缘故少不了暧昧吸睛情节。

“完事儿了?”男生抬起头,神秘兮兮的凑过来。

宋九安毫不忌讳地躲开几寸。

“为什么来这种小制作的组啊?要带谁吗?”男生压着声音八卦道。

但没有谁刚见面就八卦这种问题。

宋九安:“钱多。”

“……哦。”男生不咸不淡地笑了笑,“导演惜才嘛。”

惜流量差不多,但两人谁也没戳破。

“聊天熟悉一下,知道我叫喻书吧?”

宋九安还真不知道,他嗯一声当做回应。

“剧本都看了吗,本来该让经纪人对接,但我对你很有好感的,所以营业这个事……”喻书说的很委婉。

“不营业,你最好也不要。”宋九安打断他。

“哎呀哥,你不用太费力,剧里你的角色是高冷型,你只要稍微那么跟我互动一下。”喻书说着,越凑越近。

宋九安远处假山扫了一眼。

不出意外正有几个代拍蹲在上面艰苦作业。

“哎!有你电话!”

陆明在不远处喊,假得突兀。

“你朋友吗?”喻书看过去。

“经纪人。”宋九安不打算配合他,没站起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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