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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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刺目,可在场的一人一妖却均不敢眨眼。

——豹妖的幽幽毛发就浮在眼前,瑶姬岂敢轻忽。

——那女人随手一剑就害死了自己的孩儿,看不出她的底细,豹妖岂敢放松。

就这样,双方心怀忌惮,僵持在陷阱旁。

慢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一片一片,犹如鸿毛,翩然飞舞,迷乱人眼。

几根极细的毛发贴附在雪片之下,悄无声息刺向杨蛟头顶。

杨蛟正忙着摘掉缠绕在身上的树藤,这东西虽救了他一命,但动起手来也会成为桎梏他的枷锁。

因此,躲到瑶姬身后,他就开始低头忙着挣脱这几根藤。

有母亲在,他总是能够安心的。

这也就给了豹妖可乘之机,暗中驱使着毒发刺向他毫无保护的头顶。

大雪缓缓,毒发趁着雪片交叠之际,自一片雪下蹭到另一片雪下,眼看便要抵达目标!

“唰——”

青光一闪,青铜剑划过,几根直挺挺的毛发被劈作两半,无力飘落。

杨蛟被剑光惊得抬头,就听母亲急促道:“快,躲到后面!”

然而也就在这时,放出毒发后就紧盯着瑶姬的豹妖默然发力,驱使着上百根毒发刺向因心急而露出破绽的瑶姬!

上百根毒发细细密密指向不同位置,又被刻意控制着刺来的时机不一而同,纵是一向骁勇善战的瑶姬,在不能使用法力的前提下,也无法一招接下!

瑶姬挥出一剑又一剑,剑影连成一片,密不透风阻挡住连绵不断的毒发。

其实,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轻轻一跃便可躲过。

但现在她背后还有蛟儿在,若不趁此机会把这些毒发清理了,焉知这孽畜会不会又偷袭蛟儿!

她手上挥着剑,目光扫过毒发,暗暗观察着。

幸好,这些毒发只要她全力一剑便可斩断,不会再恢复过来继续纠缠。

毒发刺出的速度和规律,也并不是难以捉摸出的事。

看来这豹妖虽有寻常妖怪三百年的道行,但也只是初入修行之道,法术修炼得并不高深,凭自己和蛟儿天生的力气便足以除掉它!

想到这点,瑶姬心中安定了几分,自从发现儿子被妖孽缠上后的惊怒也褪去了。

一只小妖,也敢来自投罗网?!

属于天界战神的骄矜涌上心头,瑶姬心中冷笑——

虎落平阳那也是被犬欺,哪轮得上被只小老鼠欺负!

想到这里,瑶姬斩断毒发的速度降了下来,她故作力竭,身子朝前踉跄一步,露出了破绽!

自瑶姬被毒发牵制住,豹妖便蓄势待发,伏在地上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见她踉跄,豹妖后腿一蹬,悄然朝着瑶姬扑去!

它没有注意到,人类女子踉跄向前的时候,她身后的人类青年也清理完了身上的藤蔓,手摸上了地上大锤的把柄。

没错,瑶姬在卖破绽前,还不忘右手背后,给杨蛟打了个手势——

一同狩猎之前,为了确保平安,她特意训练了大郎几天,如今算是派上用场了。

豹妖脑袋中闪过危机感,它却只当是即将大仇得报的兴奋,速度不减迅猛扑向了瑶姬,一张血盆大口更是大张,喷出一阵腥风。

面前的人类女子似乎吓到了,并未持剑反击,而是侧身欲向一旁躲去。

豹爪极速张大,锋锐指甲自毛发中长出,泛起寒光。

豹妖眼中闪过快意——

以为躲到旁边就能逃过一劫吗?!

纵然我不改变方向,有这一爪,难道还抓不到你?!

然后就在豹妖指尖要碰到瑶姬衣衫的前一息——

“呼——”

携着破风之声的重锤划过,豹妖险而又险地向后翻身躲去,仍是不慎被大锤重重击中了尾根!

它“嗷”的一声痛叫出声,兽目中狠厉不已!

而还来不及稳定身形反击,就有长剑与大锤接连向它袭来!

杨蛟双手握着大锤,凭着一腔愤懑,将锤子舞得虎虎生威,逼得豹妖只能连连后退,躲避开他的威势。

瑶姬则先是联手杨蛟将豹妖逼得顾不上反击只能躲闪,再转而变为在旁策应杨蛟,每当观察到豹妖不慎露出破绽,就上前补剑!

母子二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攻势随之越发猛烈,到了后来,几乎是压着豹妖在打。

它企图反抗,可每当尝试着伸出锋利的爪子,就会碰上寒光烁烁的剑锋;每当企图张开满口尖牙的大嘴,就会迎来重重抡下的大锤。

锤如雷霆,剑似电蛇,缠绕周身,无处可避!

终于,豹妖左支右绌,抵抗不住,跌在了地上,再没有力气爬起来。

它仰着头,白雪落在它沾满泥泞的皮毛上,落入它睁得大大的眼中,化作了一颗水珠,却无法润亮那双绝望的眼。

它已然放弃抵抗了。

只要轻轻一锤,或是随意一剑,就能取了它的性命。

可无论是杨蛟,还是瑶姬,都没有再进一步。

瑶姬挥手一甩,豹妖此前留下的血顺着剑身滑落,在白雪地上砸出一朵朵血花来。

她瞧着这只身上没有凶煞之气的豹妖,目露惋惜。

这只妖显然一直在清修,未曾害过人。若非它的孩儿作孽,它也不会被牵连。

可当母亲的,哪能不为孩子报仇呢!

心中微微一软,瑶姬没有说话,而是一面持剑谨防豹妖偷袭,一面等待着杨蛟行动。

最初被豹妖盯上的是蛟儿,还是让他来决定吧。

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慈悲心肠,就让孩子受委屈。

杨蛟将大锤握在手中,目光紧紧盯着一脸万念俱灰的妖怪。

那张脸,不再是慈爱而干瘦的老妇人的脸,而是一只妖怪的脸——

泛着幽光的眼,尖锐锋利的牙,黑白相间的毛……

他眨眨眼,不知为何,眼眶有些热。

杨蛟开了口:“你是要为你的孩子报仇。”

他自以为嗓音平淡,可瑶姬却能听出,他微微颤抖的声调。

豹妖仍旧望着天,对杨蛟的话恍若未闻。

杨蛟心中百味杂陈,却也没有一定要它回答。他这句话,本就不是问句。

他略有些释然道:“你的孩子其实对你很好,是不是?”

“所以,为了它,你想要杀我。”

杨蛟的脸上还带着笑,可眼眶中却有泪珠在打转,而被豹妖抓破的伤口,也随着他的笑,渗出了血。

豹妖终于不再沉默了,它淡淡地开口,嗓音仍如老婆婆一般温暖。

“不,你错了。”

杨蛟止住了笑:“它对你不好?”

“它没有和我相处过。”

“在刚刚生下它时,我偶得机缘,入了修道之路。”

“修道,要斩断尘缘,我将它托付给其它雪豹,就离开了。”

“等我下山后,才知道它还活着,只是成为了一只野兽。”

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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