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艰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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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愕然,连连摆手。

“不可,小姐,您的银钱就自个儿留着傍身,往后才好为自己打算。”

宁婉黯然垂眸:“青竹,有的时候我很羡慕你,有主见有魄力,想做的事便立马去做,不像我,生了副逆来顺受的绵软性子,我极少自己做决定。”

说着她停了下来,朝青竹伸出手,待青竹近前来牵住她,她才续上方才的未尽之语。

“但至少这一次,我想自己做决定,你跟了我许久,不仅没得到好处,反而连累你与我一同受苦,对此我很抱歉,你没有亲人,所以那些银钱你留着,就当是我为你准备的嫁妆,可好?”

青竹眸中泛起泪花,仍是不愿:“小姐,您不也没亲人了,往后您嫁人了该如何,为何不为自己打算,这钱我不会收的。”

闻言,宁婉面色愈发坚定,她正色道:“你先别急着拒绝,若是不收,那你便离开吧,我再也不忍见你如此辛苦,跟着我还得饿肚子,不如早些脱离这苦海。”

见一向好性子的宁婉如此疾言厉色,青竹颇有些欣慰,以往总担心她性子太软会受欺负,现在看来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无可奈何,青竹只得收下。

同时她亦有几分生气:“好,我收还不成吗,小姐您总是这样,事事想着别人,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真傻。”

见青竹恼了,宁婉不敢再假装严肃,忙伸手抱住她,撒娇似的嗔着:“哎呀,好青竹,我没打算嫁人,这钱我也用不上,给你正好,好啦,别生气嘛。”

青竹本还气着,这下彻底破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嫁人吗…也好,世间男子大多薄情寡义。”

宁婉有些懵懂:“这我倒是不知,不过是想着,我如今身份尴尬,嫁人并不能改变我的处境,不如孤身一人。”

“不知也无妨,奴婢也不打算嫁人,咱们一起。”

少女们的欢声笑语飘荡在竹林小院,寒风拂过竹林,调笑声便被竹叶间的悉索作响遮掩的一干二净。

此时,谁都无法料到,这玩笑话竟会朝着反方向应验。

**

冬日的清晨总是格外寒冷,宁婉拢紧肩头的披风,缓缓推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婆娑修竹,在寒风中摇曳着欣长身姿,目光再往上,天际泛起夺目曙光,照耀着浅蓝的天空。

眼前风景甚美,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听身后传来青竹的唠叨。

“小姐,眼睛才恢复,不可用眼过度。”

宁婉回过头,眨巴着圆润潋滟的水眸,乖巧的回答道:“好好,我知道啦。”

少女巴掌大的小脸藏在披风那毛茸茸的帽檐中,浓密长睫忽闪着,娇嫩的红唇微微张合,甚是可爱动人,任谁看了都不忍再责备她。

青竹也不例外,她摇摇头轻笑一声,忙将宁婉唤进燃着炭火的屋内。

眼见她冷得直搓手,青竹赶紧递过去一枚小巧的暖手炉。

又从炭火上架着的小锅中盛出一碗冒着腾腾雾气的热汤置于桌面。

而后朝着笑意盈盈的宁婉招招手:“小姐,竹林的冬笋正嫩,奴婢掰了些炖排骨,您来尝尝。”

自使银钱打点了膳房后,那些拜高踩低的下人才收敛些。

青竹还在院中种了小菜,竹林又有不少冬笋,两人的日子尚算过得去,这不,还能从膳房拿出些排骨改善改善伙食。

宁婉缓步行至桌边,浅笑着端起汤,正欲尝一尝,忽而听闻院外洒扫婢女与婆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怨传来。

“啧…什么苦差事都轮到我头上来,还得伺候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主儿,与我同时进府的姐妹都分到前厅与寿安居了,荷包装得满满的,哪像我。”

刚来没几日的洒扫婢女面色尤为难看,气呼呼的将目光透过竹屋窗柩,紧紧盯着屋内那道婀娜倩影,似要将人看出个洞,方才肯罢休。

旁侧婆子们嗑着瓜子儿,见状纷纷嚷起来:“你还敢去看,想来是才来几日不知晓,里头那位命硬着呢,听说啊,有一云游大师给她算过,天煞孤星的命。”

“对对,以往她没来时,还时常有鸟雀飞来,现下哪儿还有鸟雀,那些小家伙可灵着呢,自然是感应到什么腌臜东西在这儿,不敢来了。”

“你呀,还是小心点儿吧,没看咱们都离她远远儿的。”

婢女嘴角一抽,声音都低了许多:“我倒听过里头那位的身世,只当是个不要脸强住在府的丫头片子,没成想还有这样的八字呢,你们可别吓我。”

婆子们又再次七嘴八舌的埋怨起来…

忽而竹门哐当一声巨响,几人闻声吓了一大跳,纷纷转过头去。

只见大大敞开的竹屋内,梳着婢女头饰的女子怒气冲冲的向她们走来,手中还捏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那阵势仿若要将她们打成残废。

正当几人吓得连退几步时,女子身后追上一道萝紫色的倩影,正是适才被那洒扫婢女恶狠狠瞪着的少女。

那雪肤花颜的少女眸中满是担忧,她拉扯住愤怒的女子,柔声劝阻着:“青竹,别去,没关系的,她们不过是埋怨几句,我不听便是…”

愤怒的女子不肯妥协:“小姐,你先回房,别看。”

说着又恶狠狠瞪着多嘴的几人:“我看诸位的嘴挺脏的,敢在背后议论主子,不如拔了舌头干净干净。”

有胆大的婆子不服气,掐着腰上前两步:“怎么,这是永安侯府,咱们可都是正儿八经卖身入府的,要打要杀全凭主子决断,你身后那位算什么主子,不过是个觍着脸,借居在侯府的天煞孤星。”

有人带头,几人也不再怕事儿,七嘴八舌骂了起来:“青竹姑娘,你以前可是胡管家跟儿前的红人,如今自甘堕落跟着这个有着□□亲娘的假小姐,你愿意,咱们可不愿,你也休想来教训咱们这些老婆子。”

“有那样的亲娘,她指不定也是如此,往后咱们这竹院怕不是要变成青楼了吧,那可真真儿是丢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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