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光明之上(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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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桥远、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莫声谷五人面面相觑,谁都拿不定主意。

宋青书却突然上前道:“爹,四位师叔,让孩儿去料理了他。”

武当五侠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武当晚辈,由他出手,胜于累及武当五侠的英名。

俞莲舟道:“不成!我们许你出手,跟我们亲自出手并无分别。”

张松溪道:“二哥,依小弟之见,大局为重,我五兄弟的名声为轻。”

莫声谷道:“名声乃身外之物,只是如此对付一个重伤少年,良心难安。”

武当五侠议论纷纷,议论难决,各人眼望宋远桥,听他示下。

唐芊颜听得宋青书请命,宋远桥等人商议,知道是到了原著中宋青书醋海生波去寻张无忌麻烦的剧情。宋青书站在唐芊颜身前,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渐浓,也不知周芷若和张无忌是怎么刺激到他了。虽说宋青书的武功比起原著中强了许多,但对上张无忌这个开挂的,谁胜谁负真的不好说。想起原著中宋青书在六大门派中的出丑,唐芊颜心中不由一紧。

宋远桥还在沉吟,唐芊颜已经走出了武当人群,径直走到张无忌面前。她虽目盲,但走路时全无犹豫,由背后看去与正常人无异。

宋青书见唐芊颜越众而出,不知她想干嘛,正想上前去拉她回来,却见唐芊颜袖袍一展,对着张无忌说道:“曾少侠,你伤重,我目盲,不如我们比试一下?”

此话一说,众人的目光都齐齐盯在唐芊颜的眼睛上,只见她眼眸漆黑,其中一点焦距都没有。

张无忌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唐芊颜,声音有些颤抖:“你眼睛怎么了?”明明前几天还是好好的。

唐芊颜伸出左手,微微拉高一点袖袍,露出皓白如玉的手腕:“我身上经脉错乱,以致血脉淤塞,累及双目。曾少侠可以验证。”

她将手腕伸到张无忌面前,张无忌搭上脉搏后便知她所言不虚。

众人这才明白唐芊颜的意思。曾阿牛现今身受重伤,命在一线,但唐芊颜双目失明,经脉错乱,这两人放在一起决斗,还真说不上来谁占谁便宜。

这些人都不知道,唐芊颜虽然目盲,但她有焦点插件,只要锁定张无忌为焦点,她看得见看不见其实都一样,说起来,她也算一个开挂之人啊!

宋远桥瞧着唐芊颜单薄的背影,知道她是为武当名声着想才挺身而出,此刻也不好拉她回来,只好说道:“芊颜,务必谨慎行事。”

宋青书站在宋远桥身后,眼眸锁定唐芊颜的身影,右手紧握御神剑柄。御神剑柄上镶嵌了一块暖玉,最是能温养心神,克制心魔。

唐芊颜对着张无忌柔柔一笑。她身着一身淡色衣裙,袖口束扣已开,宽大的袖袍垂落在她身侧,随风轻轻拂动。她身量纤纤,俊秀如竹,再加上容貌出尘,宛若九天玄女下凡一般,让人观之忘俗,在六大门派面前狠狠刷了一把好感度。

唐芊颜道:“曾少侠,我不能动内力,所以我们只比招式可好?”

张无忌明白她这是为自己考虑,于是道:“如姑娘所愿。”

唐芊颜对他微微一笑便动手了,只见她左手虚引,右手倏出,向张无忌肩头点去。唐芊颜袖袍宽大,双手隐在袖袍之中,众人只见袖袍翻飞,无人得见她袖袍下的手指是如何。张无忌虽伤重,内力流转不畅,但他将唐芊颜隐在袖袍中的双手看得清清楚楚。唐芊颜右手手指间夹着一根金针,针尖颜色微暗,想是淬过什么药水。张无忌对唐芊颜是无条件信任,她又已认出他来,断不会存害他之心,且针尖挟劲风刺来,张无忌鼻尖闻到一股特殊的药水味,正是他和唐芊颜在蝴蝶谷研究黑玉断续膏时伴生的疗伤药水。

张无忌心下微动,他等到唐芊颜指尖夹着的金针尖刺破他皮肤后,将她的指尖斜引到别处去。他们两人配合默契十足,且唐芊颜袖袍宽大,众人只看到唐芊颜伸手点张无忌“肩贞穴”,而张无忌则将她的指力挪移推卸了开去。

唐芊颜和张无忌联手做戏,唐芊颜指尖的金针刺遍张无忌身上要紧穴位,药水渗入张无忌肌肤。张无忌只觉右胸伤口疼痛渐歇,血也慢慢止住了。

他们两个人斗得精彩,虽只是方寸之间,但妙招迭出。众人见唐芊颜虽目盲,但出手仍是极准,一招一式居然比一些耳聪目明之人更快更准。那些原本以为武当故意派一个目盲小姑娘出来迎战,以放张无忌一马的想法纷纷消散。

唐芊颜和张无忌斗到一半,只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粗粝的笑声:“小姑娘!你不忍下手,我帮你试试好了!”说着,一个高瘦的身影踏着围观人群的肩头疾奔向中央。

唐芊颜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那个试探过她武功,又试探过宋青书武功的人,如今张无忌伤重,恐怕是经不起那人的试探的。

那人的身影极快,转眼间已近在咫尺,双手手指做拈花状,袭向张无忌胸口。

少林神僧空性惊呼:“拈花指?”

拈花指?唐芊颜眉头皱了皱,但来不及细想,那人的焦点距离越来越近。唐芊颜转身面向那人,清喝一声:“御神!”

“嗡”的一声,宋青书手中的御神脱鞘而出,飞向唐芊颜手里。

唐芊颜锁了那人为焦点,御神在手,剑光一闪直刺那人手腕。这招是武当派的“神门十三剑”,她和宋青书练招练多了,自然也会了。

张无忌使出乾坤大挪移,将那人的手腕引向唐芊颜的剑尖,那人的变招极快,左手伸出,小指向唐芊颜右腕的太渊穴拂去。张无忌见状立刻牵引那人的指力到别处,那人的小指未点中,只是轻轻刮过,唐芊颜手上一麻,险些松了握着剑柄的手指。

场上的形势骤变,张无忌和唐芊颜联手向那人攻去。唐芊颜剑招精湛却身无内力,张无忌空有内力却不会剑招,两人联手正好互补缺憾。那人颇感新奇,只凭着一双肉掌对着唐芊颜的剑招拆了起来。唐芊颜剑招承自全真一脉,但她自从习得后,因为经脉错乱从未这样全力使出过,如今有张无忌的九阳神功做后盾,施展开来精彩纷呈。

全真剑法变化精微,威力极盛,乃是第一届华山论剑优胜者王重阳所创,就连当时的一流高手东邪黄药师也不敢忽视。只是全真教败落后,江湖上已极少能见到全真剑法了。

唐芊颜剑法虽精妙,那人的武功更是高深,他只用一路掌法,便将唐芊颜的杀招全部化解。

这三人越斗越久,却丝毫不见焦躁,极沉得住气。旁观各派中的长老名宿,便指指点点,以此教训本派弟子。

唐芊颜突地使出“一气化三清”,因着张无忌浑厚的内力,她的剑尖竟一分为三,分出的那三个剑影又各分出三个剑影,一时间剑影纷叠,铺天盖地的全是凌厉的剑影,那人已经避无可避。那人却不慌不忙,见招拆招,竟然将唐芊颜的九个剑影全部化解了。

众人看到此处,忍不住大声喝彩起来。

突然间张无忌口一张,喷出几口鲜血,按住伤口,又咳嗽起来。唐芊颜顿失内力来源,剑影消散,那人一掌印上唐芊颜胸口。

唐芊颜身影晃了晃,脸色惨白,手里握着御神,直视那人。她虽已目盲,但此刻双目湛亮,熠熠生辉。

“阁下的天山折梅手果然精妙。”唐芊颜之前便猜他是逍遥派传人,再加上少林派空性大师喊的一声“拈花指”让她想起《天龙八部》里的鸠摩智,两相印证,这下更无怀疑。且那人招式精妙,明明有数次机会可以夺她兵刃,却硬是不夺,除了逍遥派的天山折梅手,她想不到第二个功夫,于是就出口试探道。

那人没否认,道:“小姑娘的全真剑法也不错!”说着,又仔细看了看唐芊颜的相貌:“小姑娘长得漂亮,人也聪明,不错不错!”

那人说完,腾得用轻功又疾驶离开,那人的身影极快,在场众人居然都没反应过来。

那人离开后,声音还远远地传了过来:“小姑娘,我送你个消息!鞑子在你们回去的路上布了重兵,准备活捉你们,你们各自小心!”

他这话一出,六大门派都有些变色。各派主事纷纷派弟子下山查探。

唐芊颜见焦点列表上的距离越来越远,再也压不住胸腹间翻腾的气血,手指一松,御神落在地上,身子软软的就要瘫倒。宋青书见状疾窜上前,将她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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