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无量剑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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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派的入门要求是:医卜星相,琴棋书画,机械杂工,贸迁种植,斗酒唱曲,行令猜谜,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另外还要面目俊朗,聪慧异常。

用秦缔的话来说,唐芊颜除了长得还算俊俏外,其他无一符合要求。

秦缔是她的师兄,李轻歌唯一收的弟子,他天资聪明,俊美无俦,个性高傲,简直完美优秀到没朋友。

逍遥派的内功练习前需散尽全身内力,唐芊颜经脉错乱,内力纠结在奇经八脉里,一时间倒也无法用北冥神功散干净。

李轻歌配了化功药水,把唐芊颜像腌泡菜一样丢了进去。唐芊颜在药桶里足足泡了半年才把经脉错乱的DEBUFF全消掉,最后她从药桶里爬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一条在药酒里泡了N年的后苏醒的蛇……

李轻歌对唐芊颜开展了全面的教育,如果说武当派是个道家武学专修学院,蝴蝶谷是个医科大学,那么逍遥派就是综合性大学了,而唐芊颜这个悲催的新生必须修遍里面所有学科,不然不给毕业!

唐芊颜在无量剑湖下的药桶里“身残志坚”地学习逍遥派基础课程,武当和明教在翻天覆地的找人,而得到唐芊颜指点的凌熙已经到了大都。

大都是元朝的京城,用现代地图来看的话,就是北京。这时蒙古人的铁骑踏至数万里之外,地域辽阔。大都是帝皇之居,各小国、部落的使臣贡员不计其数。凌熙进入城门后,便看到街上来来往往,许多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凌熙出身大理边陲小国,没见过这么多外貌各异的外国人,顿感新奇无比。她寻了大都一家最好的客栈住下,整日在大都的街上闲逛,顺便找范遥。

凌熙原本以为在光明顶上一定能找到范遥,因此从大理出来后就一路往西域去,却没想到光明顶上的明教众人没一个知道他去了哪里,最后还是唐芊颜告诉她要往大都去。

凌熙被唐芊颜说话时的那副神棍样给哄住,跑来了大都,可在大都转了三个月后仍然没有范遥的任何消息。就在凌熙准备转去别处寻找的时候,她想起唐芊颜给她的三个锦囊。

于是,凌熙拆开了第一个锦囊。锦囊里有一片轻纱,轻纱上有四个字。

汝阳王府。

凌熙有些疑惑,这汝阳王府是汝阳王察罕特穆尔的住所,范遥跑那去干吗?再说了汝阳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她要怎么找?

凌熙干脆拆了第二个锦囊,第二个锦囊里还是一片轻纱,轻纱上也还是四个字。

绍敏郡主。

这范遥和绍敏郡主有什么关系?凌熙撑着脸颊思索,难道那家伙就那么有郡主缘吗?

汝阳王察罕特穆尔生有一子一女,儿子叫做库库特穆尔,女儿叫敏敏特穆尔,被皇上封为绍敏郡主。这绍敏郡主深受汝阳王宠爱,给她的待遇不亚于世子库库特穆尔,身边高手极多。凌熙想要接近她,倒是有些难度。

凌熙转了转眼珠,又掂了掂自己腰间的玉牌,终于有了主意。

汝阳王府最近来了贵客,大理国段王爷的独生爱女灵曦郡主来大都游玩,路遇绍敏郡主,两人一见如故,绍敏郡主更是邀请灵曦郡主入住汝阳王府。

两位郡主年龄相仿,兴趣相投,相处得极好,整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走到哪里都结伴同行。

凌熙跟着赵敏已经把汝阳王府上上下下给走了个遍,王府中上到王爷的幕僚,下到扫地的小厮她都辨认了一番,还是找不到范遥的行踪,无奈之下,她打开了第三个锦囊。

第三个锦囊里还是一片轻纱,但轻纱上的字却比之前多了几个。

俊貌玉面甘毁伤。

凌熙对着这七个字推敲了半天,范遥该不会毁容了吧……

翌日,凌熙和赵敏聊天。凌熙说起北宋时期,大理国有位延庆太子,被奸人所害,面目全毁、双腿残废,不胜唏嘘。凌熙突然大发善心,说要祝福王府内所有毁容、双腿残废之人,因此让赵敏将他们聚集起来。

大理国是佛教国家,全国上下都信佛,甚至大理皇帝中也有不少出家为僧的。赵敏对凌熙此举并无疑惑,只当她是有感而发,要布施这些可怜人,于是将王府内的符合条件的人都喊了过来。

凌熙看着空地上黑压压的一群人,脸上不免有些抽。这绍敏郡主的嗜好还真独特,居然招揽了那么多或是毁容,或是双腿残废的人,就连郡主身边的两大高手玄冥二老也赫然在列。

凌熙双手合十,点着净水一个一个祝福过去,直到她点到一个西域头陀的时候,觉得对方身上有着某种熟悉感。凌熙抬头望了一眼,那头陀脸上刀痕交错,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长相,披散的头发带有些红棕色,不像是中土人士。

赵敏坐在上首的椅子上看她祝福,凌熙知道赵敏心思狡诈、极为敏感,因此只是暗暗记住那头陀的长相,点了净水过去,并不多做停留。

凌熙祝福完这些人后,又跟赵敏说,她想去大都最大的万安寺祈福,再住几天诵佛。赵敏为了凌熙的安全,要派几个侍卫给凌熙。凌熙倒不愿带那么多人去,她是去拜佛,又不是去打架。

赵敏无法,最终拨了个武功高强的苦头陀给凌熙,正中凌熙下怀。

凌熙带了苦头陀去万安寺,她拜了寺中的三尊大铜佛,又登上了寺后的十三层宝塔,最后去了万安寺的禅房坐禅。

因为凌熙身份尊贵,万安寺特别给她安排了一个僻静的院子。那苦头陀是个哑巴,见凌熙在房内坐禅,便在院中守候。

黄昏时分,一个和尚过来给凌熙送斋饭,经过苦头陀身边时,不慎将斋饭全部打翻在苦头陀身上。那和尚只当冲撞了贵人侍卫,吓得脸色发白,忙不迭给苦头陀道歉。

苦头陀的衣服上一片狼藉,白饭和菜汤尽数黏在衣服上。苦头陀不会说话,对着和尚一通比划后,才让那和尚理解他要去换身衣服。

那和尚连忙安排了一间禅房,又挑来热水让苦头陀擦身换衣,苦头陀见凌熙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于是就进了禅房。

苦头陀进禅房后,锁好门后便脱了上衣。他身材高大魁梧,因常年练武,肌肉结实平滑,再加上小麦色的肌肤,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分外漂亮。

窗外偷窥的人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视线顺着颈背往下移,只见那苦头陀的后腰上有两条浅浅的伤疤,那伤疤颇有年头,颜色又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那人心情激荡之下,呼吸声不免有些急促,只这小小的动静已经足够惊动禅房里正在换衣的苦头陀了。

那人被一把抓进禅房,被甩进来的身子还碰翻了禅房内装满热水的木桶,一桶热水朝那人兜头淋下。

穿着一身湿淋淋的紫色衣衫的大理郡主,笑着对苦头陀打招呼。

“大叔,你还记得十年前大理王府的段灵曦吗?”

*

范遥最近有点苦恼,那个叫段灵曦的大理郡主似乎缠上他了。

十年前,他在大理游历的时候,碰巧救了偷溜出来玩又不慎溺水的灵曦郡主。段王爷感谢他救了灵曦,于是邀他在王府小住。

范遥自负于天下武学无所不窥,他对大理段家的一阳指有颇多好奇,于是也就应了。

那时,灵曦郡主年方八岁,性子古灵精怪,最爱作弄人玩。段王爷又对她颇多宠爱,一直由着她的性子玩。

段灵曦对范遥相当好奇,她见范遥武功高强,常缠着他教她武功。范遥拗不过她,于是教了她一套剑法。

范遥在段王爷府上住了约莫半年,走的时候段灵曦死活抱着他大腿不让他走,最后还是段王爷点晕了她带了回去。

范遥离开大理后,又游历了几个地方,最后回到明教,慢慢升到光明右使。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后,他四处寻访教主下落。走到大都时,看到成昆和汝阳王府的玄冥二老接洽,故而决心混入汝阳王府打探情况。他忆起在大理国时,段王爷对灵曦郡主宠爱有加,又打听到汝阳王府的绍敏郡主也深受汝阳王宠爱,因此费尽心机混到赵敏身边卧底。

如今段灵曦居然出现在她面前,还直接点破了他的身份。范遥本想痛下杀手,杀了段灵曦,但又忆起段灵曦小时候的聪慧可爱,心下有些不忍,加之段灵曦说,她已飞鸽传书段王爷,若她有不测,大理国必襄助元朝剿灭明教。

范遥无奈,只得任由段灵曦纠缠,她一点也不被他的满脸刀疤吓到,甚至直接跟赵敏要了他做侍卫。

范遥只能忍,段灵曦是汝阳王都礼遇的大理郡主,他一个小小的王府侍卫实在惹不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半年后大理段家派人来接段灵曦回去,段王爷知道自己女儿的个性,直接派了“渔樵耕读”中武家和朱家的家主来接。

段灵曦在朱武连环庄遇到的武烈只是武家的分家而已,这四家的主家都在大理辅佐段家。

段灵曦被接回大理后,范遥松了一口气,虽段灵曦并没有点破他的身份,但她时时缠着他,也让他没办法好好的探听消息。

明教似乎推立了新的教主,听说那新教主上任后直接发了一道寻人令,寻找一位绝色女子。范遥顿时对这位新教主生出不满的情绪,明教尚且四分五裂,这位教主倒还有心事找女人!

范遥暂时歇了回明教拜见新教主的心,继续潜伏在汝阳王府中做卧底。

只希望这个大理国的小郡主别再来了!

*

芊颜妹妹已经失踪半年了,张无忌在光明顶的议事厅里听明教中层干部汇报工作。

月度工作汇报结束后,张无忌照例问道:“有芊颜妹妹的消息了吗?”

满室皆静,明教的一众汉子脸上都有点挂不住。堂堂明教倾教之力苦寻半年,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说出去,实在太丢人了。

张无忌叹了一声,挥手让众人各自去办事,自己留在议事厅里黯然神伤。

韦一笑和杨逍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张无忌,只见他在教主之位上看着一个瓷瓶,神情无限感伤。

韦一笑问杨逍:“杨左使,这个唐芊颜到底是什么人啊?教主这么关心她?”

杨逍道:“教主和唐姑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伙伴。”

韦一笑眼珠转了两圈,表情十分暧昧:“这么说,教主和她……”

杨逍看了他一眼,说道:“唐姑娘和武当的宋青书已经订亲了。”

韦一笑“啊”了一声,惊奇道:“那教主……”

杨逍叹了一口气,张无忌、唐芊颜、宋青书这三人的关系正如他当年和纪晓芙、殷梨亭的关系,真是冤孽啊!

这时,冤孽的中心唐芊颜正在无量山的一个山坳里BBQ。

绝代风华,妩媚风情的李轻歌在切肉。虽然她姿态优雅、手指纤美如拨弦,但她手里拿的毕竟是菜刀,挥舞菜刀切肉的模样绝称不上清雅出尘。而那边向来高傲如孔雀的秦缔正挽着袖子串腌好的肉块,他将肉块往上一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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