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风起稻香(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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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结束,段谨安带着凌熙和大理十二骑去了武当山脚下的镇上。因着唐芊颜已经出嫁,凌熙倒是不用再回稻香村了。

段谨安将凌熙打发回房,向大理十二骑的队长祁连道:“我观明教教主张无忌忠厚侠义,倒可与曦儿一配。”

祁连道:“明教张教主确实是个少年英雄,只是我看他今日表现,似是对唐姑娘有些爱恋……”

段谨安挥了挥手,道:“唐芊颜已是宋夫人了,他还年轻,这也算不了什么。”

祁连想了想,窥段谨安神色,小心道:“王爷,此事可与郡主商量过?”

段谨安瞪他一眼:“自古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插嘴的份?”

祁连见他有发怒之兆,忙连声称是。

段谨安话虽这么说,但到底疼爱女儿,第二天将凌熙唤来,问她的想法。

凌熙沉默良久,问为何选张无忌。

段谨安道,世家子弟恐内宅关系复杂,她应付不来,像张无忌这等武功盖世,江湖地位崇高,家庭关系又单纯的绝无仅有。这话翻译一下就是,有房有车、父母双亡。

凌熙道,张无忌深恋唐芊颜,他不会愿意的。段谨安却说,只要凌熙同意,他必有办法让张无忌应下这门亲事。

凌熙抬头,盯着她父亲的眼,一字一顿道,她、不、愿、意!

段谨安看着面前异常安静的闺女,沉声道:“你还想着范遥?”

凌熙也不隐瞒,应道:“是。”

段谨安见她这样,并没有发怒。他轻描淡写地告诉凌熙,这事绝对不可能,态度轻慢得像是在应付小女儿的无理取闹。

凌熙轻轻笑了,她道:“父王为何不选唐言纪呢?”

段谨安道:“唐家堡太过诡谲,不适宜与皇家做亲。”

凌熙惨笑,道:“父王何不直说你是看上了明教义军,想用我联姻。”

段谨安依旧好声好气,道:“曦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嫁了。与其哪天皇上将你指给世家子弟,不如嫁给张无忌快活自在些。”

凌熙还是不放弃,她道:“我嫁给范遥一样能自在快活。”

“范遥不行,他年岁比你大,心机又深沉,我不会允的。”段谨安循循善诱道。

凌熙冷笑:“若是范遥是明教教主,父王可还会要我嫁张无忌?”

段谨安皱眉:“你这孩子怎么不明白呢?父王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别逼我嫁人。”凌熙软硬不吃。

段谨安终于没了耐性,道:“你的亲事我说了算,过几日我就向明教提议。”

凌熙也冷了脸:“说来说去,你还是想拉拢明教罢了。既如此,你何不让太子哥哥娶了杨不悔,横竖一个侧妃之位。等太子哥哥登了基,封个妃就足够笼络明教了。”

段谨安的脸色变了:“太子的事情你慎言。”

凌熙斜睨他:“你天天都在算计,只许你做,不许我说吗?”

清脆的一声巴掌,凌熙整张脸偏过去,脸上五指红印。段谨安打完凌熙后也有点后悔,只是拉不下脸。

他板着脸道:“大理养了你二十多年,也该是你为大理做点什么了,段灵曦。”说罢,拂袖离开。

凌熙立在原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面颊。父王这次是真气大了,下手毫不留情。凌熙的面颊高高肿起,一碰就针扎般的疼,她没哭,默默地逆转真气,将冰凉手掌贴上脸颊。面颊刺痛,她却浑然未觉,眼眸转到窗外的积雪,莫名地含着一抹悲壮。

武当派设宴,邀悉微山庄、唐家堡、明教、大理段家赴宴。吃罢宴席,几方各派代表协商抗元大业。

武当派的宋远桥、宋青书父子,悉微山庄的秦剑川、秦缔父子,唐家堡的唐穆信、唐言纪父子,明教的张无忌、杨逍,大理段家的段谨安王爷和十二骑队长祁连,十个人聚在紫霄厅里议事。

唐芊颜和李万语带着其他人到偏厅等候,道童给诸位上了茶,只坐了一会就听凌熙说自己不太舒服,想寻个地方休息一下。唐芊颜看她脸色苍白憔悴,神色恹恹,于是安排了一间客房,亲自领她过去。

她们两个刚起身,就听到范遥说:“雪天路滑,我送宋夫人和郡主过去。”说罢,自动跟在了她们身后。

唐芊颜见凌熙没有反对之意,便道:“有劳范右使了。”

他们三人走到客房,推门进去。客房里燃着火盆,因此并不寒冷。范遥原准备告辞,却听凌熙道:“范右使,可否陪我说几句话?”范遥正想拒绝,又听凌熙对唐芊颜道:“芊颜,你也留下好吗?”凌熙的声音里含着一丝颤抖,范遥心中一软,也就留了下来。

凌熙喜出望外,像是怕他反悔一样,连忙让他坐下,倒了茶放到他面前,又从荷包中拿出香饼投入火盆,将火拨得旺旺的挪到他身边。她是郡主出身,根本做不惯这些杂事,倒茶时险些烫了手,拨火盆时火星四溅,范遥见她这样,心里不免酸楚,她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啊!

凌熙围着范遥转,唐芊颜立在一边旁观。她能看出凌熙此刻的不安,她的手在抖,眼在眨,脖颈上的筋脉跳得又快又急。

香饼在火盆中燃尽,淡淡的茶花香气盈满整个屋子。三人围着桌子坐下,最初的热闹过后,根本无话可谈。凌熙低头摩挲茶杯,范遥眼观鼻、鼻观心,唐芊颜只觉自己变成了十二万伏的巨大电灯泡。

唐芊颜实在无聊,又想起那个秀逗的焦点插件,反正这会也无聊,干脆再拿出来焦点凌熙看看。焦点插件的小圆圈转啊转啊,唐芊颜等得花都谢了还是没结果。

这玩意儿不会坏了吧!她心里嘀咕,又将焦点移到了范遥身上。小圆圈很快转出了结果,范遥的状态栏里明晃晃地挂着一个“春^*药”BUFF。

喵?春^*药?

唐芊颜虎躯一震,范遥他想干嘛?不对,这事透着蹊跷,她回想了凌熙出偏厅后的所有举动,最后半信半疑地将焦点定到自己身上。

她自己身上也明晃晃地挂着一个“春^*药”BUFF。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她一一过滤着屋内物品,最后将目光移到范遥边上的火盆。

基三鉴定结果:燃尽春^*药的火盆。

火盆!那个凌熙进屋后就投了香饼的火盆!

唐芊颜神色复杂地看向凌熙,凌熙察觉到她的眼神,露出一个类似“求你成全”的哀怨笑容。

好吧,作为闺蜜,我就再帮你一回。

唐芊颜起身,笑容端方:“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范右使且陪凌熙坐坐。”

范遥不想留下和凌熙独处,立起身道:“我送宋夫人回去吧!”

凌熙没动,还是坐在位置上,连头都没抬一下。

唐芊颜领着范遥走远几步,压低声音对范遥道:“范右使,凌熙有些不对劲,你帮我看着些,别让她做了傻事。”

这话直击范遥内心隐忧,他不再推辞,目送唐芊颜出了屋门。

唐芊颜走出屋门,从系统背包里掏出特制隐形门锁,将房门锁死。

唐芊颜喝了一瓶清心露,淡定地唤来道童说,灵曦郡主心情不佳,想一个人静一静,任何人都不可前去打扰。道童应命,准备退下,突然听到一个瓷瓶落地碎裂的声音,之后就是咬牙切齿的女声。

“快去把宋青书给我找回来!”

*

倚栏娇是大理皇室的秘药。凌熙混迹大理皇宫多年,知道这东西是大理皇亲出嫁时压箱底的东西。她爹收了唐芊颜做义女,名分上她也算是大理皇亲,他爹安排管家准备的嫁妆里必然不会少了这东西。

唐芊颜走了,房里只剩她和范遥,倚栏娇的香气还在屋内弥漫。凌熙不知道这次自己能不能成功,但她没有选择了。她知道她爹的个性,既然和她提了,就必定有把握将她和张无忌的亲事做定。

她和张无忌,这怎么可能?张无忌喜欢唐芊颜,她喜欢范遥,可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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