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短相思兮无穷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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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父王决定带众人回宫,而我因为不宜舟车劳顿,要留在行宫养伤。

白夗提出留下陪我,正好处理浮玉山周围几个镇上的生意。父王大喜,嘱咐我要好生招待白夗。简馨非要陪着简瑜回宫,柢山王只是一边叹女大不中留,自己独行回柢山。

今天,司空绎和父王都启程离开行宫。我送别父王和二哥大哥之后,去见司空绎。

他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站在桃花树下酌酒。

我望着他的背影,想起我们第一次告别的情景。现在更应了他当时留给我的词,春去几时还。问桃李无言。燕子归栖风紧,梨雪乱西园。

“司空绎。”我轻声叫他。

他回过头,冷峻的脸庞印着一丝醉人的笑。我有些失神的走过去,递给他一个香囊。

“这是。。我叫侍女做的,里面装的桃花。”

他接过来,轻轻一笑:“多谢。”

“你什么时候走?”我问。

“落日前就走。”他拉住我到殿内,“给我写几个字。”

我皱眉:“为什么突然要写字?写什么?”

“自己想!”他霸道的往旁边一坐,盛气凌人。

我冷哼几声,思索起来。好半天我也没想到该写什么,又看到司空绎在那边翘着二郎腿舒服的斜靠着坐着,心里一股无名火升起,我把笔一丢,朝他道:“我不知道写什么!”

他慢悠悠的坐起来,站到我身后,紧紧的贴着我。

我身子一紧,低呵道:“你干什么。。”

他抓着我的手握住笔,在纸上写道: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可恨你不像江边楼上高悬的明月,不管人们南北东西四处漂泊,明月都与人相伴不分离。

可恨你就像江边楼上高悬的明月,刚刚圆满就又缺了,等到明月再圆不知还要等到何时。

司空绎是什么意思?我一时间面红耳赤,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开口说:“你不是一直在问我气你什么?上巳节那日,你居然和白夗一起踏歌。你可知道,上巳节男子在向心爱的姑娘求爱时才邀请她踏歌。”

我哑口无言,思绪纷飞。

“那日我来邀请你,你怎么不接受?”司空绎口气微怒。

“我。。我只是不想得罪你们两个。。。”我额脸越来越热,中觉得憋着一口热气吐不出。

我想起那日落英缤纷之中,司空绎唱的那首歌。

“哟喂,山上的蔓草青青哟,

哟喂,挂起露珠亮晶晶哟。

这里有位美人哟,

眉目流盼传情哟。

有缘今日得相见,

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

哟喂,山上的蔓草青青哟,

哟喂,挂起露珠亮晶晶哟,

这里有位美人哟,

眉目婉美多情哟。

有缘今日能相识,

盼与你携手同行哟!”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问出这句话,又有些后悔。

他左手环住我,把我圈在身前,温声道:“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别犯傻。”

我轻轻一颤,低下眼眸。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因为这一次的刺杀,我和司空绎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那桃花遍野。

一起看桃花灼灼的约定,又不知要何时才能实现。

“我走了。”司空绎放开我,提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我想喊住他,又不知该不该。

直到他走到门口,我鼓足了勇气,大声喊他:“司空绎!下一次桃花盛开,我们一起看!”

他身形猛顿,回头朝我坚定一笑:“好。”

待他走后,我鼻子发酸,泪水在眼眶打了个转,最后被我硬憋了回去。

行宫这下只剩下我和白夗,还有他弟弟白玠。

白夗也悄悄的搬到了我旁边的宫殿。为什么说是悄悄呢?

因为我压根不知道,他就自己搬了过去,现在到我宫里“做客”是极为方便。

至于白玠这个人,万事无主见,什么都听他哥哥白夗的。白天睡大觉,傍晚起来去镇上的妓院舞坊,玩得昏天黑地又回来。整个一浪荡公子,无所事事。我不大能见着他,见着了他也是没一句正经的,色眯眯的看着我。

相比之下,白夗是品行兼备,卓尔不群。最让我欣赏的,是他博览群书,尤其是对诗词歌赋很在行。

上午时候,白夗就去处理家族事务,下午有空便来我这里坐坐。

想起一些好诗好词,他便写下来与我分享,他见解独到,分析诗词透彻有理却不乏味。我常常感叹,若是原来教我的夫子也这样有才华,我也不会学得个半斤八两。

他讲的时候细心万分。我读书不多,遇到很多典故我都不知道。他便细细讲来,毫不含糊。遇到晦涩的隐喻,我没办法理解时候,他也耐心的分析,完全没有觉得在对牛弹琴。

他知道我哪个时候会听累,便停下来弹琴给我听。

他的琴声如水如风,时而漂浮时而沉着,让人如痴如醉。

他坐在阳光中,温和的弹着琴,不带一丝意冗。印着远处的山丘和烂漫桃花,白夗像从画卷中走出的贵公子,闲散而雅致,爽朗清举。

我时常也会看着他出神。

的确就像父王说的那样,嫁给他,天下没有女子会拒绝吧。

白家的商队去了哪里,见了那些好玩的事情,得了什么难得的东西,他也一一和我分享。分享尧光的山川河流壮阔美景,分享鸡毛蒜皮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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