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惹得鸳鸯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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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着好衣物,去敲白夗和二哥门。

“怎么了?你还不睡?”二哥开了门。

我朝里面望了一眼,小声道:“我想。。让白夗陪我去外面走走。”

二哥扶着门,几分不悦的盯着我。

我赶紧解释:“我只是晚上吃多了,现在睡不着,白夗是我的未婚夫,你还怕他把我拐走了吗?”

二哥慢慢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却也把头低了下去,让开门口的路。

我吐了吐舌头,向白夗招手。

“二哥,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我拉着白夗出了客栈,走到后院的小坡上。

琉璃夜色凉如水,月上柳梢头,娇云瑞雾笼星斗。风在不经意间钻进衣衫内,整个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白夗立刻把外裳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该多穿一点出来。”

我摇了摇头:“白夗,今天,有的话我想与你说开了。”

他扶我坐在石阶上:“你说,我听着呢。”

“我。。我想了很久,虽说我已经与你定亲,可是。。你知道我对你并没有那种感情,可是和你相处这段日子,我真心的觉得你好得让我自惭形秽。我在利用你,利用你们白家,我这样做,以后又怎么还这份情?除了嫁给你,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你想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我话未落,白夗却用手掌轻轻堵住了我的嘴。

“影儿,我要娶你,是因为,我早就倾心于你。和权势无关,和利益无关,和身份无关,和你二哥无关。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你及笄礼上,在祭坛上的你娇小可爱,却又是转眄流精,光润玉颜。

宴会上柢山郡主刻意为难你,你当时如同惊鹿一般,失措无助。但。。你的唇的娇艳若滴,脸上的红霞欲飞。”

“还有在行宫门口,桃李风前多妩媚,杨柳更温柔,你却是一副愁容,神情凄楚。我但是便想,乱山之中,萦水之畔,你这一枝春桃又为谁才会盛开?”

“你确实不像那些王孙贵族的小姐那样多才多艺,妩媚动人。你也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可我却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明白了我这辈子要娶谁,要把谁紧紧的拥住,保护她,爱护她。”

“世人都说,人是自私的,那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如此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我想宠她,我便自然会把一切的好东西都摆在她面前;我想看她笑,就会无尽的包容和支持;我想她快乐,便会一直挡在她的面前,就算是经受万箭穿心,我也不会让开一步,更别说是风雨,更加不会让我动摇。”

“没有其他原因吗?我。。我还是不怎么信。。我哪里有什么迷人的地方。。”

白夗更认真的看着我:“世上不信一见钟情的人,是因为他们从来没遇到这样的缘分。我见到你那一刻,就明白了我想要的是哪种人。。”

我把眼边的泪水轻轻拂去,只觉得百感交集。我不自觉的喃喃道:“你为什么这么好。。”

白夗伸手拉住我:“我只是个普通人,但是对你,我会倾尽全力的做好,因为你是我爱的人。”

我是尧光的王姬,我原以为我的一切都是能由我自己主宰,却发现我不能改变二哥母亲被我母妃害死的事实,也不能阻止大哥去争夺储君之位,更无法改变父王要除去一切障碍的决心。

我明白,身在王族,势必要没有自由,要把婚嫁变成成政治的手段。

父王爱我母妃又如何,还是要娶了王后,逼她失去自己。

母妃爱我父王又如何,父王始终不会为了她放弃江山,放弃权利。

我没想到,仅仅只是为了帮助我二哥,却换来一段真诚的婚姻。

白夗,他说他要娶我,是真的。。

只是因为喜欢和爱。

“你这一生,只会爱我一个吗?”我又是哭,又是笑。

白夗坚定不移的瞧着我:“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我望着他,一时又不知道是该继续哭还是笑,只有心里好像也吹进了一股暖风,轻柔婉转,动人心扉。

回客栈的路上,我故意问他:“我要是今天不来把这些说破,你是不是就要把你的心思一直藏起来?”

“我要是真的藏住了,就是你太笨。不过,我相信就算我不说,也会一定一定的打动你,打动不了,我就等。”白夗比刚刚要紧张得多,眼帘微垂,连声音都小了几分。

反倒是我,这一层纱捅破,我倒是“不要脸”了许多,开始缠着白夗东问西问:“那你原来在行宫陪我住,都是为了接近我咯?”

白夗更有些不好意思,埋头道:“是。”

“那你给我洗头的时候紧不紧张?”

“紧张。。”

“那你听到我求你娶我的时候,高不高兴?”

“高兴。。”

“是很高兴还是非常高兴?”

“。。。”

没几步路又到了房门口,白夗终于不必再受我的“折磨”,急急的说道:“今日夜深,快睡。。”

我第一次见到白夗这样慌乱失措,也忍不住觉得好笑。自己倒像个流氓了,在逼良为娼。

“好好,明天来叫我。”我朝他挥手告别。

我走到窗边去,正要关窗,却吹进一阵风,正好卷起我桌上的宣纸,落了一地。我关上窗后,又去捡。

熟悉的字迹,又重入眼帘。

司空绎,只因无缘,这是今生。可奈今生。

第二天,我们赴约来到樊府。这萧氏应该在仆勾算是权势滔天了,樊氏不知道多么想结交,樊大公子樊东林、樊大小姐樊止湘,还有其他子弟都在门口迎接我们,这么大排场,让我这个“假货”萧淼更是紧张。

幸好有白夗,二哥也对这些繁琐的礼数很是熟悉,几番问候下来,樊东林和樊止湘的脸上都是笑意。

樊东林领着白夗和二哥走在前头,樊止湘却过来挽住了我,亲切道:“可把你们盼来了。樊府很大,我带你好好转转。”

樊府层层落落,盘桓在一座矮山上,钉头磷磷,飞阁流丹,万顷琉璃。还有不少舞榭歌楼,挂满了五彩的珠帘,远远望去,好似有五彩虹光穿梭在瑶台琼室间。

整个樊府奢靡无比。

外人也许会赞叹万分,然而我和二哥、白夗的心里都觉沉重。这般奢华,皇宫都及不上半分,这些钱又都是老老实实、一分一毫做生意赚来的吗?

表面上,我们三人还要装作欢欢喜喜。

走了许久,来到一处高台的暖阁,从这里可以把樊府尽收眼底。我们坐在玉墩上,暖玉不凉也不太热,在这春天正好合适。

我坐在中间,二哥和白夗各自坐在我右边,对面是便樊东林,樊止湘,还有几个樊氏的子弟。

一排侍女踱着小步子走进来,端上了水果和茶水。樊东林笑着道:“快尝尝,都是后山的水果,水嫩香甜,三位千万别客气。”

盛情难却,我和二哥相视一眼,拿了些水果吃起来。

樊止湘的眼神忽闪忽闪,可我知道,她在偷偷的瞧白夗。我暗觉得好笑,轻轻的用脚尖抵了抵白夗的脚尖。白夗本来和其他樊氏的子弟说着话,我这样一碰,他反而是吓了一跳,身子微微一抖,说着的话也顿了顿。

他斜目瞧我,嘴角盛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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