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松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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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飞庭畔,秋到人间。

九月初七兴许是个好日子,连吹了几天的金风今日消停了些,日头也和煦,淮书在院子里听见迎亲的唢呐声,欢天喜地的敲锣打鼓,庆祝家里添进了新人口,也念成就了一番好姻缘。

今春从青灵寺上移栽到院子的一颗杏子树长势喜人,但也只是枝繁叶茂。兴许是在根上动土伤了树的精气,六七月雨水足,日头好,却也没见结出果子来。

“义母念着青灵寺灵气足,将这树移来结两个果子吃了保身体康健,谁知好水好肥供着,眼下入了秋也不见结出个酸果来。”越淮书在院子里闲庭信步,看着这树叶子掉的满地都是,想起之前移栽这树时花匠费的功夫,又看看除叶子外空空的枝头,不免心中掂量了几分。

“姑娘可不兴这么说,这树是三清真人脚底下长起来的,小心被这有灵气的树枝子探了去,来年结的果保不了平安可怎么好。”

淮书没应,看了眼树枝子,又看了眼春和,悠悠转身往院边的亭子去了。

春和是自小跟在淮书身边的丫头,明明也就十八九的光景,却迂腐的很,信风水信鬼神,常常神叨叨,扰的淮书也心中不宁,但好在这丫头是一心向着淮书的,办起事来又件件妥帖。两人从小便在一处,后来又随淮书从苏州到了京师,感情不同于寻常主仆,倒像是姐妹。

走了两步还未到亭子边,便看见景明拿着件长衫来要给淮书披着:“姑娘,天渐凉了,披件衫子挡挡风。”景明是淮书上京后才收在身边的婢女,因着原先的名字里带着惠字,犯了公主名讳,淮书便趁着春和的名字,给了景明二字来使唤。相比起春和,景明心中更加有盘算,人也威严些,常常震的底下婢女粗使不敢有二心,俩丫头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护着淮书周全。

淮书看了眼景明手中的长衫:“今个穿了苏芳色里衣,外头套个荼白色衫子不好看。我瞧这秋色也没甚意思,还是回房煨上盏薯蓣咸鸭羹分了吃,驱驱秋寒罢。”

景明应了声,跟在淮书后头沿着院落旁砌出的石子准备回至若阁。

当年建公主府这三进大院时花了好一番力气,地段上乘不说,风水也是最佳。进门便是一个石雕照壁,就连细微处的花纹也丝毫不含糊。走过左右披榭和轿房马房里头便开阔了。偌大的一个院子里各式花木齐备,中间砌的石子小路让人鞋底子不至于粘上泥子,从后山上引水蓄了一个池沼,春日里塘水里总飘着落英。淮书住的至若阁虽偏,但好在安静,平日里套车或喂马的声儿叨扰不到此处。

一阵风拂来,有一缕钻进了淮书的颈肩,她缩了缩脖子准备加快脚步时,听见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许是义母回来了,今早请安之际她便出门,这会子怕是乏累的很了。”淮书向大门处挪步,不忘侧首和春和言语。

“公主昨日提起,说秩王孙儿今日满月,今日要去瞧一瞧。殿下和秩王妃是闺中密友,去了说话的时间定然长些。”

闺中好友如今孙子都添了,而自己女儿却已不在人世,公主心中今日怕是会念起伤心事来。

心底思量着向仪门走去,谁知门扉间站着的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这会太阳将落,日光从那男人背后照过来看不清脸,但光从身形打量起和周围小厮间仿佛就有壁。

淮书一眼便知道这不是个寻常客,加之这两日未收到拜贴,能不提前送拜贴便登门公主府的,可不是一般的贵人。况且这人也不唤人通传便推开了门,更加坐实了淮书的猜测。

许是禁中来的吧。

脑子还在思虑,身子已经向前进了几步,微微福了福身道:“不知今日有贵客登门,有失远迎。义母一早便出了门,望您见谅。”

那人作了个揖,道:“在下赵庭止,领陛下之命来向公主报平安,既然公主不在,那我便择日再来,叨扰了这位姑娘还请见谅。”说罢便拂衣转身准备离开。

淮书心里盘算着,姓赵,那便是皇姓,公主也是皇亲,看来此人和义母是有血缘上的牵扯的。今日殿下看着别人子孙美满,回来怕是要郁郁不乐,倒不如留下这位贵客,陪着说两句话也是好的。

“公子留步,义母今日去赶满月席去了,这会子怕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还请您稍加等待进去吃盏茶,客人来不顿而返,不是待客之道。”

对面的人在淮书言语间对她稍打量了两眼,肤白清瘦,眉眼弯弯,倒像是……三年前去了的长清县主。

三年前公主女儿长清县主染了伤寒,人没留住去了。公主丧女之痛无处疏解,日日以泪洗面。恰逢江南总督越佐凌携女儿越淮书进京述职,皇帝见淮书和长清县主有几分貌似,年龄也相仿,便说通越佐凌留下幼女作为公主义女,将来在上京也好嫁得富贵勋爵人家。

皇帝出口的话不是话,而是圣旨,是恩赐,起先越佐凌言辞间多有推辞,皇帝不见有半分退让,顾念起一大家子和正在仕途挣扎的儿侄,又想起就算将女儿留在家里,左不过两三年便要出阁,况且公主府不是什么狼窝虎穴,一个江南总督的女儿身份是不低,可公主义女这样一层身份再给镀一层金光,那便是最好。为着一大家子的前程,越佐凌便点头了,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千恩万谢,感念圣恩。

如此便有了现下住在公主府的义女越淮书。

可赵庭止在外守关三年,并不知其中渊源,也无心去细细探究了,丢下一句军务在身便拂衣而去。

淮书心中暗暗嘀咕这人怎么如此不通人情,留不住不说,连推辞的套话都不打。随即转身准备回屋。

景明拿着件梅染长衫来。原以为淮书需得立在这招呼这贵客,一时进不了屋,便进屋去取了梅染的长衫来,以配苏芳色里衣。没想到这客人连照壁都不越过,一听公主不在便走了,淮书道:“来见义母的贵客脚底打了蜡,我怎好留呢。”

说完便往至若阁去了。

外头秋风虽有些瑟瑟,可里屋挡风,又架起了个小食炉上煨着羹汤,坐一会竟有些热。淮书正打算站在门口透口冷气时,公主的贴身婢子谷雨来,说是殿下回来了,传她一同用饭。

淮书笑着应下,转头看了眼食炉上的薯蓣咸鸭羹,火候差不多,正好添个菜。

进到公主院中,正打算向着往日的侧厅去,旁边一个丫鬟道:殿下请姑娘上正厅用饭。

淮书纳闷,府上两人用饭向来在侧厅,今日怎么挪到正厅去了,莫不是在宴席上邀了别家夫人,开了个席面罢。既如此自己那炭火煨出来的羹汤怕是上不了桌了……内心掂量着进了正厅,未听见义母与别的夫人说笑声,越过屏风,看见了个熟悉身形。

正是方才在仪门的那人,脚底打了蜡的,这下怎的又滑回来了。

心里嘀咕着向义母纳了个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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