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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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家那兄妹俩位高权重,若真是我们猜想的那样,距离京城越近就越危险,能否活着踏进京城,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杨毓眉头紧皱,脑袋里乱糟糟的,一个有用的法子都想不出来,都快愁死了。

洛晞收回视线,转眸看向苏凛:“子玉可有良策?”

近几年朝堂局势复杂,苏家势力日渐薄弱,如今司徒兄妹欲对苏家下手,国公府岌岌可危,怕是无力再护小七。

思及此,苏凛微微抬眸,温润一笑:“我这两年用的商贾身份并非完全造假,分别在苗疆和汉城置办了几处产业,那里四季如春,民风淳朴,先生可以带小七去长住,等忙完手头上的琐事,我便去寻你们。”

杨毓已经猜出苏凛心意,很配合地笑着附和:“早就听闻苗疆山好水好,令人心驰神往,小七一定会喜欢的。”

洛晞审视的目光在对面两人脸上扫来扫去,似笑非笑:“你们两个一唱一和,这是在拐着弯赶我们师徒走?”

苏凛脸上笑容僵了一下,故意曲解洛晞话里的意思:“先生若有别的地方想去,也可以同我说,我保证安排妥当!”

洛晞一针见血:“你怕连累我和小七。”

这是肯定句。

“此去苗疆路途遥远,骑马太辛苦,小七喜欢坐马车,等明日入了城,便另外再置办一辆。”苏凛依旧东拉西扯,避而不答。

洛晞懒得啰嗦,摆摆手直接做了决定:“不必如此费心,京城我是去定了!”

“万万不可!”苏凛急了,说话语气都重了几分:“先生,京城危机四伏,子玉此去毫无胜算,先生若执意前往,只会害了小七!”

洛晞不为所动:“无需多言,我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苏凛忧心忡忡,露出为难之色:“可是……”

“没有可是!”洛晞好看的桃花眸微眯,轻描淡写地道:“我这人有两大爱好,一是护犊子,二是记仇,无论幕后那人是谁,敢动你们,我必杀之!”

“都什么时候了,先生还有心情说笑,那两人位高权重,哪是说杀就能杀的?”杨毓扶额苦笑,只当洛晞纯粹是在放狠话,过嘴瘾。

“呵——”

天知道,洛晞没说笑,更没有放狠话,她是真的动了杀念。

刺杀那两兄妹对别人而言,或许难如登天,可对于从小经受魔鬼训练、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洛晞而言,只要她愿意,想杀便能杀!

大不了一命换两命,有去无回罢了!

只是不知这身诡秘近妖的暗杀之术,与那位无常帖的主人相比,谁更胜一筹?

如有机会,定要比上一场!

洛晞收回思绪,眉目微垂,望着掌心处纵横交错的掌纹淡笑不语。

“表兄如此安排,也是为了小七的安全着想!先生心若明镜,早已洞悉一切,为何就是不听劝?”杨毓感觉头都大了。

“多说无益,京城我非去不可。”洛晞态度坚决,寸步不让。

“罢了!”苏凛拿洛晞毫无办法,只能妥协:“既如此,子玉尊重先生的决定。”

杨毓愣住:“表兄,你怎么……”

“够了!”

苏凛挥手打断杨毓的话,无奈叹息:“拦不住的。”

杨毓皱着眉正要劝阻,碰巧苏小七在这个时候钻进了马车,话都到了嘴边,却也只能强咽回去。

“这么快?”洛晞语气柔和,余光瞥见苏小七发间有片落叶,便顺手拿下来捏在指尖把玩。

“师父您是没瞧见……”苏小七立马来了精神,声情并茂地比划着:“那个柳副将和叶侍卫的剑术是真厉害,长剑就那样唰唰唰几下,一个坑便挖好了,我见帮不上什么忙,就在附近采了点花草放在两位护卫大哥的坟前,聊表心意。”

洛晞很满意,夸赞道:“做得好,我们小七长大了呢!”

“抱歉!失陪一下!”苏凛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扶着车壁起身准备下马车。

“慢一点!小心伤口!”杨毓一脸担心。

“这点伤不算什么,他们忠心耿耿,护了我们一路,我想在离开前亲自去祭拜一番。”苏凛回想起同那些护卫一路走来经历的点点滴滴,脸上露出歉疚之色。

“理当如此,一起吧!”洛晞表示赞同。

众人一一祭拜完毕,苏凛便下令连夜启程。

次日清晨,马车缓缓驶入沧州城,挑了一间最大的客栈入住。

提心吊胆赶了一夜的路,人困马乏,甚是疲惫,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安稳觉了。

时间过得很快,众人一觉醒来,已是下午。

由于之前随身携带的伤药没有了,银针也都用完了,洛晞便提议在沧州城多待两日,好多备一些东西,有备无患。

沧州城面积不大,却很富庶,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阿婆,这个、还有那个,全都包起来!”

苏小七就是个吃货,每回上街都会缠着洛晞买一大堆吃食,偏偏还是个狂吃不胖的体质,天选之子无疑。

洛晞见她嘴里吃着糖葫芦又盯上了柿饼摊,失笑道:“这丫头每次一上街,就跟饿了几天的小馋猫似的,吃上就停不下来。”

“小七还在长身体呢?能吃是福!”苏凛笑呵呵回了一句,因为身上有伤,所以走得极慢。

杨毓也笑着说道:“表兄所言极是,吃得多,长得高,不容易受欺负。”

洛晞笑了笑:“她呀,打小就招人喜欢,从来没被人欺负过。”

三人正说着话,忽然头顶上方有个茶碗从天而降,啪嗒掉在洛晞脚边,摔得粉碎。

杨毓冷不丁吓了一大跳:“好险!先生没事吧?”

“无妨,没砸到我。”洛晞微笑摇头,紧接着后退几步,抬头看向酒楼二楼。

二楼似乎有人在打斗,一时间桌椅板凳噼里啪啦,瓷器丁零当啷破碎声响个不停。

洛晞不清楚楼上发生了什么事,也没兴趣多管闲事,微微侧头对苏凛和杨毓说道:“此处危险,恐遭池鱼之殃,还是快些离开吧!”

苏凛轻点了一下头:“好!”

然而几人刚走了两步,一张桌子突然撞破窗户,断裂成几块快速砸落下来。

好在杨毓就在苏凛身侧,第一时间飞身而起,将快速坠落的桌子残骸或手接或脚踹,悉数间清理干净,以免砸伤不会武功的苏凛。

事发突然,人群炸了锅一般四散逃开——

“快跑啊!”

“咦?”

苏小七嘴里吃着糖葫芦,听见后面有动静,急忙转身去看。

结果有位白衣公子突然摔趴在苏小七脚边,偏偏苏小七刚刚转身太急,右脚不小心踩在了白衣公子的左手手背上,疼得白衣公子表情痛苦地惨叫出声:“啊!——”

苏小七吓了一跳,赶忙收回脚后退并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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