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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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颢安面无表情道:“本王重伤的消息不胫而走,王妃更是几次想要冲破门口的守卫。”

“虽说是关心则乱,却实则像极了故意给本王添乱,图谋不轨的家伙。”

他话音未落,却忽然瞥见了顾云瑶腰间的那块玉坠。那块玉坠在顾云瑶的配饰中并不算名贵,然而繁琐复杂的花纹却格外的引人注目。

沈颢安神情突变,猛然把玉坠握在手里道:“你为何有这个?”

顾云瑶不明所以,疑惑地回答:“是王爷赠予妾身的。”

沈颢安的剑眉皱得更深了,他用手指摩挲着那块玉坠的纹理,情不自禁地轻声喃喃自语道:“这明明是我母妃的东西。”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块玉坠,像是看到了遥远的从前般,眼神里满是复杂纠结的神色。

“是我母妃的东西。”

顾云瑶第一次见到沈颢安有如此柔软的神色,像是失去了娘亲的孩子般无助。

她回忆着沈颢安赠予自己时的情景,默默攥紧了自己的衣袖。

难道真的如同自己猜测的那样……

沈颢安脸色阴沉,缓缓松开了手,咬紧了牙关说:“顾云瑶。”

“你最好真的没有给本王下毒。”

此时此刻,顾云瑶心底的疑惑到达了顶峰,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是否如同自己猜测的那样。

她起身注视着沈颢安的背影,认真而温柔地问道:“王爷,您送给妾身玉坠时,曾经唤过妾身的小字瑶瑶。”

“您能现在再唤一次妾身的小字吗?”

沈颢安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看向顾云瑶的神情微变。

他此时的眼神极为复杂,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受到威胁的警惕,却在下一刻忽然自嘲般地冷声笑了笑道:“想来王妃的小字应当不唤瑶瑶。”

顾云瑶眨了眨眼睛道:“是。”

沈颢安给自己的陌生感,随着对方此时自嘲的冷笑清晰了起来,让所有错综复杂的古怪细节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王爷即使失忆了却依旧如此敏锐。”

顾云瑶赞许的话并没有得到沈颢安的应和。

沈颢安不再像刚刚那样站立如松,而是漫不经心地双手抱胸靠在门框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顾云瑶道:“这偌大的宁王府,竟没人比得上王妃的聪慧。”

他若有所思地垂眸想了想,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道:“可惜正因如此,本王就要把你看得更严了。”

顾云瑶站在原地微微皱眉,有些忧虑地看着沈颢安。

沈颢安看着顾云瑶的表情,挑了挑眉正欲嘲讽些什么,却猝不及防地被跑上前的顾云瑶紧紧抱住了。

沈颢安感受到顾云瑶有些颤抖的身体,顾云瑶跪在了沈颢安面前,声音带着哭腔的沙哑道:“是妾身失职,妾身不该任性妄为。”

顾云瑶向来都是跟着沈颢安行军作战的,她自小对医术颇感兴趣,但要说何时精通药理,便是为沈颢安疗伤练出来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沈颢安身上受的伤,清楚对方为了边境平安所承担的一切。

却唯独在沈颢安上次出征时,因为递上了和离书,被沈颢安留在了王府内。

沈颢安看着顾云瑶哑然,沉默半刻后道:“本王这次可不会心软扶你起来了。”

他看着顾云瑶瘦弱的身体,无奈地偏过头去,最后却还是把顾云瑶扶了起来道:“起来,别在本王面前碍眼。”

顾云瑶被沈颢安搀扶起来,垂着眼眸沉默不语。

“放心。”

“若不是你下毒,本王自然还你清白。”

“若是你下毒,那自是顺应了你心愿,能够……”

沈颢安还没来得及说出休妻二字,就猝不及防地被眼前的顾云瑶紧紧掐住了脸。

他怎么也没想到,顾云瑶看起来弱不禁风,实则手劲却不小。

沈颢安被掐得止不住地低下了脑袋,他皱眉瞪向眼前的顾云瑶,却发现顾云瑶一幅正色凛然的认真模样。

顾云瑶紧紧皱着秀眉,收回了自己的手道:“大齐极其擅长易容之术,可以千变万化杀人无形。”

她说完抬眼看向沈颢安,有些心虚地道:“你是否真是我夫君,也未尝可知。”

沈颢安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脸,抬手就报复了回去。

他狠狠掐住了顾云瑶的脸,直接戳破了对方的心思道:“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什么奇怪的话本,若是真有如此奇术盛行,大齐的军队也不必禅精竭虑地骚扰本朝边境了。”

“直接让众将士易容,便可无声息地占领大周的疆土。”

“你担心是假,报复我才是真吧,嗯?”

沈颢安说完还掐着顾云瑶的脸晃了晃,搞得顾云瑶发鬓上的步摇都泠泠作响。

顾云瑶被掐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沈颢安征战沙场的手劲哪是她可以忍受的,却也根本莫不过对方的力气只能任由沈颢安掐够了罢休。

她带着几分怨念地看向沈颢安,道:“这是您自己告知我的,王爷。”

沈颢安松开了顾云瑶的脸,抬手拨弄着顾云瑶步摇上打结的流苏。

他修长的手指穿梭过精致的流苏,浅褐色的眼眸比银饰还要耀眼。

沈颢安仔细地替顾云瑶整理流苏后收回了手,眼底神色暗沉如海,像是想要看破顾云瑶的心,“是与不是都不重要。”

“王妃这张脸倒是真真切切的。”

“就要看王妃说的话是否为真了。”

顾云瑶听着流苏碰撞的声响落在耳畔,却忽然听见了沈颢安低沉的嗓音。

“顾云瑶,本王遇刺后丧失了大半记忆,却只记得你想要和本王和离的那刻。”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腾不出手。”

“不然我会好好问问,你为何想要和离。”

沈颢安目不转睛地盯着顾云瑶,沉默片刻后缓缓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在这里好好待着,卿卿。”

他漫不经心地念出顾云瑶小字,语调像是春日里的轻风般悠闲自在,却莫名让顾云瑶脸颊微红。

房门随着沈颢安的离开而紧闭,顾云瑶静静站在原地,她听着房门上锁的声音,透过窗棂目送着沈颢安的离去。

屋外的大雪窸窸窣窣地下着,模糊地能够看见院落里的雪景。

顾云瑶心神不宁地坐回了房间的床榻上,不由自主地开始担忧宁王府内的情况,心口却再次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蹙眉蜷缩在被褥里,一如既往的隐忍着病痛,苍白的脸庞隐隐冒出冷汗,到最后却是直接在手心里咳出来血。

顾云瑶看着手掌里的猩红,认命地垂落了手,却是挣扎着撑起身,走到西侧房门里拿掉了墙上的山水画,打开了机关上的暗扣。

顾云瑶看着墙后忽然出现的暗道,默默握紧了自己的手心。

她绝不会坐以待毙,任由自己被污蔑清白,沈颢安被奸细蒙蔽。

顾云瑶拿着烛台上的蜡烛,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打量着暗道里漆黑高耸的台阶。

她想起曾经京城内乱时沈颢安对自己说的话,深深吸了口气后鼓足勇气缓缓走了下去。

这里到底有什么能够保护自己的东西……

狭窄闭塞的走道本能地给人窒息的感觉,幽暗安静的环境只能听见顾云瑶的脚步声。

她皱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感觉自己随时都要摔下高耸陡峭的台阶,手心逐渐冒出紧张的热汗。

顾云瑶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发现自己快要走完台阶了,她看着远处模糊的亮光,放心地吸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热汗。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吧嗒声。

那声音在昏暗寂静的环境极其刺耳,猝不及防地让顾云瑶心里一紧,就在顾云瑶知道这是水滴声放松警惕时,她忽然听见了无比清楚的男人的说话声。

“吓老子一跳。”

“还以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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