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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转学生
京阳外郊——
一群穿着黑衣的人围站在一个墓碑前,最中央的少女肃穆地立在那。
黑色的呢子大衣包裹着她挺得笔直的身体,整个人单薄的像一张纸片。冬末的寒风扬起少女的发丝,乌黑的头发顺着风吹的方向飘扬,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不施粉黛的一张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在太阳底下白的发光,但是一张红唇却刺人眼球。
颜好手里拿着一支满天星,眼睛定定地落在墓碑的字上。
他还没有来。
颜好眼睫一垂,走上前,俯身将手里的满天星放在正中间。她直起身来看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笑魇如花,心里翻腾着悲痛,还有愤怒。
“哥。”
少女紧抿的红唇轻轻开合。
身旁一个身形修长,容貌和颜好有三分相像的男人微微侧头。
“我要去青沂。”
颜好目视前方,平静地说。
颜珩转过头,看着女人的黑白照片,表情淡漠,
“好。”
——
三月初,青沂的冬天还没有结束,扑面而来的海风还夹杂着寒风的凌冽。
颜好推着行李箱从高铁站出来,她只穿了一件羊羔毛外套,没戴帽子也没戴围巾,风吹过来顺着宽大的衣领灌进衣服里面,颜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姐姐!”
听见熟悉的声音,颜好转头望去,看见了表妹舒绘桉裹着大大的羽绒服,像个熊一样朝自己跑过来。
“姐姐,你可来了,”舒绘桉把怀里的围巾给颜好戴上,“我妈就知道你从京阳过来不会穿太多,特意让我给你带的。”
舒绘桉给她戴的是那种带着熊耳朵,帽子围巾手套三合一的围巾,颜好皱了皱眉,但是最终也没说什么,顺从地戴好。
“舅舅呢?”
“哦,爸爸不在家,我和妈妈来接你,不过妈妈没找着停车位,就让我下来找你,她绕着高铁站转圈了,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回来。”
颜好:......
在等白燃开车回来的过程中,颜好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但是她都只是看了一眼来电人,就毫不犹豫地挂断。
颜好目视前方,厚大的围巾帽子把她整张脸遮的严严实实,甚至隔绝掉了一部分外面的声音,她有点失神。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白燃已经把车停在了她们面前:
“呀,好好,”白燃打开后备箱下车,帮颜好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路上还OK吧?你舅舅去泽州市了,今晚就回来了。”
颜好还是顿了一下,随即又回过神来:
“嗯,麻烦舅妈了。”
颜好淡淡地应道,跟着舒绘桉上了车后座。
“舅妈,”在回去的路上颜好突然开口,“我想先去趟外婆那里。”
颜好慢腾腾地摘下舒绘桉的熊帽子。
白燃从后视镜里看坐在车后座的少女,她身子笔直地坐着,侧着头看向车窗外,摘下帽子和围巾后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像瓷娃娃,但却白的有些病态。
“好。”
舒家的老宅在青沂市郊,落在一片古韵的高层小洋房区里。
白燃车开到韵海苑都门口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听上去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赶去处理,
“好好,要不你和桉桉先去,等舅妈处理完事情再回来接你们。”
“不用了舅妈,你带着桉桉去吧,看完外公外婆我自己回去就行。”
颜好把帽子塞回舒绘桉怀里,留下一句“谢谢”就下了车。
白燃连忙按下车窗,冲着颜好说:“那你注意安全,实在不行就打电话,我们来接你。”
颜好点点头,朝她们挥了挥手就走进了韵海苑都。
“妈,”舒绘桉看着颜好的背影,对白燃说,“这下子我觉得表姐更生人勿近了。”
——
从舒家老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慢慢变暗了,颜好打开手机准备叫车,才看见了颜珩给她发的消息:
哥哥:【注意安全】
颜好敲了个“嗯”字回复过去。
颜好站在路边,裹了裹身上的羊羔毛外套,转头看了一眼舒家的那幢楼,依稀还能看见站在二楼窗前的那个佝偻的身影。颜好鼻尖一酸,一双眸子异常清亮。
她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表是比较古老的一种款式,银白的链条上一个精致的表盘,表盘中央是钻石嵌成的一颗七芒星形状,表上的数字都是罗马数字,表周的钻都是成五角星状排布,在光的反射下,像是收拢了整片星河。
指针指向六点,颜好把手机放进口袋,她要坐公交回舅舅家。
韵海苑都这边算得上是青沂的老城区,所以住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老人。
颜好凭借记忆,向距离韵海苑都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走去。
走了许久,都没能看见记忆中的公交站,颜好记忆力一向很好,所以她根本不会怀疑是自己记错路了,只可能是公交路线更改了。
颜好又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想着还是打个车回去好了,她走到一个有明显标志的地点,叫了网约车。
接单的司机距离她不远,她等了两分钟就到了。
拉开车门上车的那一瞬间,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自行车倒地的声音,颜好下意识看过去,就看见一群披着不同校服的人站在那里。
远离“战场”中央的那个人身上只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碎发垂在额前,有路灯的光从他发丝间透过,有网上很火的那种神明少女的氛围感。
颜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他侧脸线条流畅,光一个模糊的剪影就让人觉得是个帅哥。
帅哥面前升起一缕白雾。
原来也是个不良少年。
颜好没什么波澜地转过头来上了车。
——
“青沂一中分初中部和高中部,桉桉在初中部,有什么问题去初二三班找她就行。”
在去学校的路上,舅舅舒战望嘱咐颜好。
颜好“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舒战望在校门口和高中部的主任打了个招呼,把颜好交给他后就驱车离开了青沂一中。
高中部的总教导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教物理的和蔼小老头,姓孙,他絮絮叨叨地跟颜好介绍着青沂一中的历史。
舒绘桉跟在颜好后面悄咪咪地说:
“姐,我陪你去报道吧,你人生地不熟的。”
颜好回头看她:“你一个初中部的对高中部很熟?”
舒绘桉眨眨眼,说:“哎呀,我......”
“小同学,”孙主任突然转过头,“初中部的刘主任今天要亲自抓迟到。”
“姐,开学快乐,我先走了,放学电话联系,拜拜。”
舒绘桉抱着书包就朝初中部跑。
颜好看她拐进初中部的门后,才抬腿跟上孙主任。
——
“我教了二十多年的学了,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学生!”
刚走到高中部教导处,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一阵怒吼。
孙主任倒是见怪不怪地带着颜好走进去,开门的时候,屋里走出来几个男生。颜好的视线落在最后面那个少年身上。
少年长得很高,站在他们之间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刘海有点长,遮住了眉毛,耷拉着眼皮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校服外套敞着怀,露出里面的黑色连帽卫衣。
好眼熟。
是昨晚看见的那个吗?
有点像。
在走过颜好身边时,留下一阵洗衣液的清香。
“这又怎么了?”
孙主任关上办公室的门,问道。
坐在高一级部主任位上的老师揉着眉心,气不打一处来:“这不还是那一群!昨晚跟二中的打架,把人自行车打报废,然后二中的人就找来了,非要我们给个说法,怎么着?给他赔辆自行车?”
结果这老师越说越生气,直接站起来冲着门外喊:“不知道咱们一中跟二中不对付吗?!这二中巴不得在咱身上挑出点儿事来!还上赶着去惹事!”
孙主任笑了笑,一脸的褶子堆起来,眉眼弯弯,和蔼的像西游记里的弥勒佛:“别生气陈主任,给你带来了个惊喜。”
孙主任把“惊喜本喜”——颜好,推到陈主任面前:“京阳转来的学生,颜好。”
“你就是颜好?”陈主任立马站起身来,推了推眼镜。
颜好作为初中时期就拿下全国理科竞赛特等奖的天才少女,在准备转学手续的时候就在青沂一中的教师层传开了。
京阳作为首都,教学资源怎么说也要比青沂好,而且国内高等学府的升学率肯定也是最高的,
这个只存在于传言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却突然转来了他们青沂一中。
不过怎么说也是给青沂一中增添一笔亮色,所以作为老师当然是期待大过疑惑。
颜好点点头:“陈主任好,我是颜好。”
“好好好,”陈主任从桌子上翻出一张表来递给她,“这张表今天填完交给我,我现在带你去找你的班主任,让她带你去班里。”
“好的,麻烦主任了。”
陈主任没有孙主任那么和蔼,看上去就凶巴巴的,但是对颜好来说都没什么区别,都是她在这个学校的老师而已。
走出教导处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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