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苏木槿离开,李恪悲伤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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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举行完登基大典,李恪无意与朝中大臣寒暄,草草完成了繁琐的流程之后,便火急火燎的命宫女拿来准备好的车夫衣服。今天的他周遭弥漫着低气压,他越克制这气氛越令人窒息,这与一贯喜怒不形于色总是能游刃有余的他极其不符,连平日里妙语连珠喜欢整活的吴总管今日都显得蹑手蹑脚的,生怕帝王一怒,他先“浮”尸宫里。

李恪此时只想亲自送送她,那个陪伴了他16年他早已爱入骨髓的妻子,这是他最后的奢求,至于面部表情至少此刻他不想装了,这一刻他只想做她苏木槿一人的丈夫,而不是一个万人之上,一呼百应的帝王。换好衣服他便匆匆忙忙的赶去马车旁等候。

暗卫一路跟随保护,本计划着在城郊悄悄地与车夫替换,但是他不舍得就这样和她生死不复相见,一直走到天快黑了,他一路只顾往前走,能这样走一辈子他也愿意,只要能和木槿一直在一起。

“车夫,前面找家客栈,我们明天再赶路吧!”

他顿了顿,换了个语气 “好的,娘娘。”

其实苏木槿早就发现这是她的夫君,她也不想让马车停下,只是她不能如此自私,她似是用这个方式提醒陛下该放手了,其实她更是在提醒自己要成全他。她从何时发现这是李恪的呢?是在宫门口他扶她上马车的时候?不……不,是更早,是从他站在马车旁她就发觉了,虽然他戴着草帽,围的严严实实的。

她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或许是年少的陪伴太甜蜜且深刻,她总是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即使眼不见人,耳不闻声,他独有的气息总是能被她轻易捕捉到,稍转动目光探寻,他便在,所以以往每每李恪想吓吓她,她总能率先回头,为此李恪还总是说她和传闻中的万事通一样会算命,这样一点惊喜都没有,苏木槿总是看着他嘟嘟囔囔撇嘴的样子无奈的笑着。这用我们现代的说法就是磁场吧,他是中心,她总是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这次她也知道这是他,可是她并不想拆穿,扶着他的手便上了马车。搁以前,不管彼时她是未出阁的大小姐,还是楚王妃,亦或是太子妃,她最是知道封建礼仪,故她以往总是隔着衣袖扶车夫的手,现在她只想最后贪婪一次,她也想他多陪自己一会儿,她也想最后再触摸一次他。李恪不敢抬头,拼命地压低帽檐,生怕木槿认出他来。因为就在今天早上与她告别时,木槿千叮咛万嘱咐他莫要忘了自己现在可是皇帝了,现在他可是一国之君要更加谨言慎行,自己此行只是去江南修养些时日,夫君莫要相送,以免大臣宫女们非议。他只好答应。

苏木槿的马车已渐行渐远。李恪如行尸走肉般走在街上,想当初两人因为种种误会纠葛导致和离他也没有如此伤心过,因为他一直派人暗中保护着她,起码他知道当时她是安全的。可是这一次李恪真的要失去她了,这一别,是生死别,想到这他开始不顾形象的在街上痛哭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街上有百姓议论着什么,他什么也听不到,只觉街道异常的热闹却是与他毫无干系的热闹,他只顾流着眼泪茫然的在街上走着。他好想追上沐槿,留她在身边,他真的好想自私一回任性一回,但是他不能,比起他自己他更爱她,所以他要陪她把这场戏演下去,哪怕他痛苦的已经撑不下去。思绪拉回到10天前,他无意间听见了夫人与御医的对话:

“娘娘,您最近是否常感觉眩晕,身体莫名的疼痛,夜晚又难以入睡。”

“头疼是儿时就留下的病根,都是些小毛病,劳烦太医给我开几服药就行。

“娘娘”,太医慌张跪下,“微臣愚笨,您的身体恐怕已是强弩之末,前些年您受刺客的那一剑本已大挫根本,这些年您疏于维护,如今已经回天乏术了,就算用药也只能勉强维持数月。

“好,退下吧。”木槿交代侍女们切莫把这件事传到陛下耳朵里,她命其他宫女退下后,只留明月一人在屋内。

不敢抬头木槿在屋里掩面哭泣,“原来自己的生命只有数月,原以为这次回过来就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够分开彼此,没想到上天对我们二人竟如此狠心”。

“小姐,您应该告诉陛下的,我们再去找别的大夫来。”

“没用的,孙太医医术甚高,且这些年都是他给我开药,对我的病甚是了解,我也只能认命了。只是我有一个心愿未了,吾儿尚小,这深宫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就托付给你了,拜托你能替我保护好他。”

“小姐,您不要这样说,明月自幼便受老爷和小姐庇护,感激不尽,您托付的事情明月必定在所不辞,如果可以明月希望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小姐的命。”说着主仆二人都痛哭起来。

“我自知已时日无多,不想陛下为了我而分心,如果我在他的眼皮底下越来越病重,恐怕他会无心于朝政。所以我准备借着和朝歌游历的借口离开,等我去世数月之后再由朝歌去信告诉陛下,这样他既没有亲眼看着我离去,于他的痛苦或许能减轻许多。”

“小姐,老天为何要这样,为什么……”明月哭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恪一时无法接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由吴总管搀扶着回了寝殿。

“不是说民间的神医欧阳海能治百病吗?快去给孤找来”。 “是,属下这就去寻”。

李恪这几日故意不去见木槿,整日整夜的把自己关起来批阅奏折,连批注的内容都比以往更加的详细,脾气较以往也更加温和有耐心,只是这几日每晚御林军首领给陛下汇报着什么,总是能听到摔东西和陛下愤怒的声音。这诺大的宫殿总是死气沉沉的,宫女们凑在一起总是喜欢小声议论自家的主子,来疏解这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

木槿的宫女明月机敏许多,她是陪房丫头,两人自小便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情如姐妹。明月知道小姐在意陛下,所以总是将从宫女处听到的有关于陛下的反常讲给小姐听。夜晚,木槿走到养心殿门口,看宫女正要给陛下送晚向,便接过来,独自走进去。 “放那儿吧”,李恪头也没抬的说着。

“陛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恪倏地抬起头,“木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臣妾听说皇上近日批阅奏折甚是辛劳,便想着过来看看陛下。”

“我正想着过去找你呢!奈何这几日宫中事物繁多,”桌上放着与平时数量无异的奏折,摊开着的一本写了密密麻麻的批注,木槿察觉出了些许不同。

“陛下还是要以国事为重,只是往后我不在的日子一定要保重好身体,不要操劳过甚才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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