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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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梦的童年在外婆种的菜地里玩耍长大的，穆俊辰则因顾清柠大条的照顾方式被虫子咬过。

这会儿，她突如其来的撒娇，穆俊辰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向她走近了好几步，“怎么了？”

童梦：“我蹲太久，脚麻起不来，你过来拉我一下嘛。”

一点点麻，倒没到起不来的地步。

待他走近，童梦“锵”的一声，亮出绿色的、鲜活的小虫子。

！！！

“怎么样，它可爱吧？”

他吓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之际，男人的一只大手遮住了童梦的两只眼睛，“一点都不！别……靠近我！”

童梦的眼睛被他捂着，站起来，双腿忽然软了下，绊着穆俊辰的小腿把他压在了生菜地里，“——啊！”

可怜的一片生菜，被压坏了。

周遭是绿叶蔬菜，距离他很近很近的位置，几乎是呼吸交缠。

唇擦在他的脖子上，能听见“砰砰砰”的心跳声，不知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这一幕，似曾相识。

刚来芝加哥那个晚上，半夜，她也是将扑倒他在地。

童梦脑子“轰隆”一声，旋即从他身上移下来，“我……我刚没站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迅速爬了起来，可穆俊辰还没起来，童梦悲催的发现，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的！菜！”老教授指着摊在菜地里的人，“你是来搞破坏的吗？你你你赶紧给我起来！”

Denis气得要死，一把将锄头递给穆俊辰，让他干活，“草没锄完，别想吃上饭。”

男人挥起锄头，开始毫无章法的刨土。

本来该感到愧疚的，但他那吃力的样子，不合身份的滑稽，童梦是真的很想笑的。

快把她憋坏了。

童梦，噗笑出了声。

“我挨骂，”小Y头幸灾乐祸的模样，他瞧得分明，“你很开心啊？”

童梦摸了摸鼻子，走过去，蹲下，“我……帮你吧。”

童梦伸出手，去拔草，被他拦住了，“这种事还是我来吧。你这双娇嫩的小手，留着画画、弹琴比较合适，去摘蔬菜吧。”

童梦：“……哦。”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以后，还拿不拿虫子吓唬我了？”

她答得很好：“不敢了。”

整块地刨了，没有二三个小时是干不完的。

老教授虽然这么说，但是不敢让穆俊辰这么整的，他怕地里的大红薯都要被自己的爱徒拦腰截断。

就算他乐意，他还舍不得辛辛苦苦种的红薯呢。

让穆俊辰将整块地都刨了，也只是气头上的话。

“别挖了，回来歇着吧，”Denis摘了些蔬菜用做晚餐。他走在最前面，童梦和穆俊辰跟在后面。一路上，被训的跟小学生似的。

说他草没锄好，红薯还给挖成两截了等等。

穆俊辰脾气真的很好，或者说，他是真的是做了什么错事，教授训他他也不回嘴，只是应着。

童梦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Carol你别拿，让他你一个人拿。”童梦听教授的，将最轻的蔬菜也坨在他身上，“辛苦了，师哥。”

“……”小丫头又开始皮了！要说他什么感受，只能说，有点痒痒，其他的想法倒还没那么容易浮出心头。

田地很近，回到教授家只要3分钟。

Denis的小侄子放学了，老教授去接他，今天还是Denis夫人出院的日子。

等到他们都回来，恰好是夕阳黄昏了。

童梦把下午摘来的蔬菜洗了，教授夫人知道家里来了客人，要亲自烧饭，因为请来了隔壁阿姨帮忙，Denis教授也就没有坚持。

教授夫人是一个谈吐不俗，风韵犹存的女人，一看就写满了故事。童梦跟在厨房学习，一边看她们做饭，一边和她们聊天。

而穆俊辰则和Denis教授坐在外院的小凳上闲聊，教授是个烟鬼，给他点了一支烟。他阻止也没有拒绝，男人会想要抽烟的心情他很明白。

但他很少这么做。

他只是将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任风吹拂，“师母，是不太好吗？”

Denis：“不知道。除了眼睛还检测出了恶性肿瘤，你师母她很乐观。”

Denis：“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亲自开车来，记得有一个耶鲁的女生追你追到现在，都没见你搭理过人家。对比其他女生，你对Carol有点不一般~哦。”

他没回话，对于这样的误会，穆俊辰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老教授就拍着他的肩，说自己的：“Carol，好姑娘。”

Denis：“虽然有点语言障碍，好在……人聪明又勤奋，性格坚韧勇敢。在设计上，有天赋也有悟性。依照我这么些年的阅历，这个女孩，将来必定是设计领域的佼佼者。”

Denis：“哪天你创立公司了，一个负责运营，一个负责设计，你俩就是珠宝设计领域的一对璧人，你们都是我见过心志坚定，有毅力恒心的人。”

Denis：“假以时日，你俩定能盖过我和你师娘当年的风头。”

听完这番，他似笑非笑的。能从Denis嘴里听到夸奖实属不易，这算是很高的评价了。

对童梦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他更多是好奇：“能不能，多和我讲一些她的事情？”

“想知道啊？”老教授告诉了穆俊辰一些童梦平时的课堂表现，“理论欠了点火候，实操很不错。”

“理论讲太多的时候她有点跟不上，每次她都会录音，回去反复听，不懂的又会来问。还有一次，她……”

他的眼神里有不明的情绪在流转，从前是真的不曾了解她，不知道她看似柔软的外表内，藏了一颗坚韧而勇敢的心。

Denis：“想什么呢你？”

穆俊辰：“什…么？”

Denis：“我说，按你的速度明年能毕业吧。哪天开公司，我还能不能活到飞黄腾达，跻身福布斯商业榜的那天？”

穆俊辰“呵”了声，莞尔一笑。

童梦从厨房过来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聊创业、财经之类的话题。走近了，Denis和他被一团白色的缭绕着。

他的手里叼着的一支烟，“抽”掉了一大半，手指间夹着的小小的一截。

童梦顿时明了，他也在抽烟。

她波澜不惊的走过来，她出来是替教授夫人传话给Denis的：“教授，夫人让你去厨房，她说，想不起面包糠放哪儿了。”

Denis：“好，这就去。你们聊。”

她出现时，他就将手里的烟头掐灭，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童梦：“你也在抽烟？”问完后悔系列。

明明都看见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而且她没有立场去管他是抽烟，还是不抽烟。

“我是说，抽烟有害健康。”

肯定是来的时机不对，太尴尬了。说完就想走，他却没有预兆的靠了过来。

那唇，快要擦到她的鼻尖。

好近！

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童梦定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他也没有退后，薄薄的唇动了动，问：“抽了吗？”

童梦：“你……”

“一天不到，”他的声音，哑哑的，“你陷害了我二回了，小师妹很擅长坑人呢。”

“……”如此近的距离，似有若无的暧昧，她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反观他，像一个泼皮无赖。

不愧是当过校霸的……

老流氓！

童梦：“去……去洗个手，要吃饭了。”

“……哦，”

-

饭后时间尚早，童梦携带了实操作业，有一些积久的问题请教老教授。

从书房出来，天色完全黑了，院子里亮起了路灯。

教授夫人一家人搬了椅子出来，坐在一棵嫁接的果树下。

那树上结了绿宝石李、巴西樱桃在内的十几种果子，都是教授的儿子培育出来的。树下，教授夫人和阿姨两人各抱着一只南瓜，在雕刻。

教授家的小侄子回来了，小小的一只，穆俊辰正抱着他摘果子，“哥哥，再低一点儿。”

穆俊辰嫌弃他，给放了下来，“小鬼，自己摘。”

小侄子有脾气似的，跳了下来跑到阿姨那，去看他的南瓜，“Aunt，我的做好了吗？”

童梦：“你们雕南瓜做什么？”童梦搬了一张板凳过去，有些好奇她们把南瓜的中间挖掉，在表皮上打洞，旁边还放了一沓黑色的纸和彩色糖果。

后天是万圣节，童梦不过这个节日。所以，也不知道万圣节和南瓜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传说，西方有一个叫杰克的爱尔兰人，他……”

他对钱特别吝啬，上帝不允许他进入天堂，而是被打入地狱。

但是他很调皮，爱捉弄魔鬼撒旦。

撒旦将他踢出地狱，罚他提着灯笼永远在人世里行走。

十月三十一日这天，爱尔兰的孩子们用土豆或者萝卜，后来用南瓜，制作“杰克的灯笼”，因为它形状类似人的脸。

后来，把中间挖掉，表面上打洞并在里边点上蜡烛，做成南瓜灯来驱散厄运。

庆祝督伊德神的万圣节，孩子们穿着五颜六色的化妆服，吃糖果，带南瓜头，提着一盏奇异的“杰克灯”走家窜户，向大人们索要节日的礼物。

各种各样桔黄色的南瓜灯，由用黑色的纸做一个可怕的造形：一个骑在扫帚把上戴着尖尖帽子的女巫飞过天空，或者黑蝙蝠飞过月亮。

穆俊辰：“他们刻的这些造型，代表恶运。”

童梦权当听了个饭后故事，皮笑面不笑的附和，“这样，还……还挺有意思的。”

怪不得觉得像魔鬼，敢情，那雕的就是一个鬼。

( ╯□╰ )

“漂亮姐姐，要一起吗？”童梦一回神，教授家的小鬼递了一把雕刻刀给她，“很好玩的？”

童梦：“不……用了！谢谢，弟弟玩就好。”还好还好，后天才是万圣节，明天她就走了。

“姐姐，你莫不是害怕？”小鬼拿了一只做了一半的鬼脸面具吓唬她，“噢噢噢噢~”

童梦拿手挡住：“本小姐是大人，才没有害怕。”

“别吵你姐姐，”教授夫人赶在穆俊辰开口前，让小家伙别捣乱。

她的眼睛看不太清晰，童梦一坐近，她还是能感知有荧光传来，“Carol，你的手链能借我看看吗？”

童梦：“可以啊。”

精通珠宝的人，只看成色荧光就易知珠宝的种类和预估价值。

她说的法语，Denis教授全程将妻子对珠宝的设计理解，翻译给他们听，“她说，两只小鱼的造型代表星座，猜你是双鱼座。”

童梦：“对，夫人能看见了？”

教授夫人摇头：“职业病犯了。彩色的钻石少见，一下就认出来了。Carol，这条手链设计很有意义，价值也不低，可见你的父母亲对你的珍视。”

“让小家伙自己去搞，你别弄了，”Denis翻译完，见妻子被风吹的流眼泪，强制的将她扶进屋，“慢点，小心台阶。”

晚上，童梦洗漱完坐在床边凳上，想起院子里Denis教授和教授夫人相互搀扶的画面，那一幕觉得温馨。

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Denis夫妇一样都是彼此的灵魂伴侣，而经历过岁月还能相濡以沫的爱情，令人羡慕、向往。

自从来了M国，童梦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将今天发生的事儿、还要感悟记录在日记里。将来是不仅是一种青春的回忆，也可以在灵感缺失时找一找素材。

写好之后，童梦将日记本和衣服收进了行李箱，她有些口渴，去了厨房倒水，穿过走廊就能回到房间。

走廊不长的距离，出了一个小意外。

感觉有人跟着她。

回望一眼，黑夜中飘着一团深蓝色的“鬼火”，童梦一边跑路，一边自我催眠：“这是磷与空气中的氧气发生化学反应了，是化学物质燃烧的正常现象，没有……鬼。童梦，别怕，没有鬼。”

突然，一个形似黑猫骑在女巫扫帚后面飞向天空的“人头”晃了到了她面前，被黑色包围的头颅里还有一团艳丽的火在舞动。

“啊！啊啊啊！”

“救命！”

“有！鬼！”童梦被吓到原地蹲下，“别吃我，我……是好……人。呜呜呜……救命！”

“怎么了？”

他听到响声出来，什么人都没见到，就看到慌张兮兮的童梦。

她小跑过来，拉住他一条胳膊，巴掌大的小脸埋在他臂弯里：“穆俊辰，有……有个好可怕的东西，没有身体，还会到处飞~”

童梦：“你……快把它弄走！”

“哪里？”他循着童梦指的方向，打量了几圈什么都没发现，见她拉着自己的袖子不敢抬头的样子，明了了，“怕？鬼？”

行。

问的废话。

“明明就有的，”童梦仓促的回眸看了看方才看的方向，又将头转回去，“我……我害怕。”

穆俊辰：“我送你回房间。”

回了房间，童梦冷静了不少。回想发生的和看到的，很有可能被人整了。她一直以为万圣节是后天，至少是明天才开始吧？

没想到，今晚上就开始了。

“穆师哥，能不能帮我个忙？”童梦想了个办法，“以身示险”拿自己当诱饵，当她再出去晃荡的时候，他就替她抓住了捣蛋的那小子，果然就是晚上做灯的那小鬼头。

“呀呀呀！疼！”穆俊辰将他从房梁上拎下来，给带走了，“人小鬼大，错了没？”

“错了，哥！轻点……轻点拽！”真是一物降一物。看着他们走远，童梦关上门，回了屋。

次日，在教授家这边的景点游玩了半日，吃过中饭，和Denis夫妇依依惜别；

下午，他们就启程离开乡村，前往附近的芝加哥小镇。

知道童梦来芝加哥，室友们托她带礼物回去。

万圣节快到了，西方人好像很重视这个节日，街头泛滥着“鬼面具”的气息。

童梦喜欢不起来，采购完礼物以最快的爬回了车里。他跟着上车，系上安全带，看出了她的异常，问：“你对这些，好像不是一般的害怕？”

童梦平复了呼吸，答：“上小学的时候，被几个女孩子关在空教室霸凌过。因为成绩好、会画画也会弹琴，班上几个女孩子不喜欢我，觉得我爱在老师面前出风头。”

童梦：“放学了，她们就把锁在教室，用小丑面具假扮我好朋友恐吓我。后来，奶奶帮我转学了，慢慢的也习惯了藏拙。”

穆俊辰：“所以说，师妹其实藏了是很多我不知道的才能。”

他故意说的轻松，好让童梦开心，她知道。

路上，穆俊辰也向童梦分享了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例如，他出国前，曾学过五年素描。

考虑到人的因素，童梦和他在小镇逗留了半晚。

第二天清早，赶回了埃文斯顿。晨光熹微，流风从车窗渗入，空气比日头上来要清新好几倍。

还没到学校，他停车，“咔”的解开了安全带，看向童梦：“兼职学习的事儿，前几天帮你联系好了。”

Warm咖啡厅。

位置特殊，平时出入的都是办公室白领。时不时会有时装、饰品公司的CEO或中高层驻足，是一个学习英语，捕获同行的好去处。

来实习的大多是高校的学生，不为工资，只为锻炼。刚开学那会，老板早就对外宣称不招人了。

“穆总”能将她弄进去，可见在M国不是白混的。

童梦的感谢还未说出口，他又说：“相关时尚公司的兼职与你的课程安排冲突，你才大一也不着急。等下，回去休息休息，下午我让抒南带你去。”

童梦：“为什么不是你带我去？”

童梦说完，解开了安全带下车了。小丫头耿直，他以为她闹脾气了，跟着下来：“我至是太不方便，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童梦：“知道啦~没生你气，车里闷的慌，下来透气。”

童梦跟着穆俊辰进了一幢毗邻商业街的住宅，类似复式的别院。

门院外，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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