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逢春 再有下回,去狱司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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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狩三十一年九月,荧惑之灾,帝王周冕驾崩,举国大丧。

暮色蒙蒙满目素缟。

瑶光着琼色暗纹广袖缎袍,三千青丝绾作凌云髻,倾城之颜未施粉黛,依旧明珠生辉。她在院中修剪花草,引得几名小太监驻足远观。

距离周冕驾崩已经过去三日,瑶光被段怀悯安置在钦天监,她依旧是大景朝的神女,无人可撼动。

瑶光却跼蹐不安,段怀悯虽保了她,可她却也清楚,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满朝文武那么多人,如何能轻易逃脱。

“神女,段大人回来了,唤你过去。”一名黑衣男子走来,正是追风。

“……是。”瑶光讷讷应道,她抬眼看着追风,忽而道,“那晚,燕老将军离开后,你就走了?”

“是,神女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瑶光收回目光,那日她放完火从暗道出来,瞧见一个人影极似追风,只是转眼就没了踪迹。

“段大人在观星殿。”追风道。

“好。”

“燕将军也在。”

瑶光羽睫轻颤,良久,才轻声道:“多谢。”

寒禁霜重,北风摧树木。

瑶光沿着九曲回廊走了许久,才来到观星殿,黄瓦盖顶玉砌雕阑,遥望之,内里灯火辉煌。

“段大人,休得再拿那怪力乱神之说蛊惑人心!陛下大薨乃社稷大事,老夫必会命御史台的人彻查失火之事!还要开棺验尸!”燕啸的话伴着风声从殿内蹿出。

“燕将军若想查,自行去查便是,不必告知。”段怀悯清冷的声音传来。

瑶光听来,心惊不已。她走至殿门边,凝神屏气继续听下去。

“你……”殿内,燕啸指着段怀悯,怒道,“好,既然段大人应了,就请将神女米氏交于老夫送去狱司严刑拷问!”

瑶光捂住嘴,她靠在墙上,小心翼翼地静待段怀悯的回应。

良久,耳边却只闻得呼啸风鸣。

“神女。”男子的声音蓦地在耳畔响起。

“……”瑶光侧眸,清癯的男子立于眼前,他着素色斩缞,深邃星眸之上,皓白额带遮挡了天庭。

青色檐上挂着白色灯笼,灯火摇曳不定,男子的表情也并不能看得真切。瑶光却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似海面之下波涛暗涌。

“进来。”

“……是。”

瑶光虽栗栗危惧,可也只能听从,跟着段怀悯踏入观星殿。

通亮大殿内,有两个人,除了朱颜鹤发的燕啸,还有一名身姿如松的男子,年约不惑,长眉入鬓气宇轩昂。

且说燕啸瞥见瑶光,当即眼神一凛:“段大人,你这是愿意把她交给老夫了?”

“燕将军开了口,段某自是不能推脱。”段怀悯说着将身后纤纤少女拽到身前,少女玉腕细润不堪一握,他却没有松手,甚至攥得更加用力。

瑶光臂膀颤动,瞬息间眸中就凝起一层水雾。此情此景,她唯有故作无辜。

“段大人,瑶光什么也没做……”瑶光颤声道。

“这些话你还是留到狱司说去。”燕啸道,他看向身边的男子,“赵大人,此女便交由您亲自审讯吧。”

这位被唤作“赵大人”的男子,大名赵铉,任御史大夫,从一品,位居上卿,银印金绶。

此刻他目光凝在瑶光身上,拧眉,道:“燕将军,万朝殿走水之事下官已命人在查。神女乃昊天上帝授命,依下官愚见,尚不能审讯。”

燕啸面有不甘,可似乎又无法反驳赵铉之言,最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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