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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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应该是凉的,但越灵雨感觉不到,外套被她坐在下面,阻隔掉一切,所以其他触觉更为明显。

比如戴鸿深的掌心滚烫厚实不算细腻,握在她大腿上轻描淡写摩挲,微微得刺...

再比如不同材质的金属制品,手表、戒指、眼镜...不间断触碰到她的皮肤,引导她,时而凉时而热,一会硬一会软...

甘冽沉稳的气息萦绕住她,纠缠旋转,每帧每画,都极度舒适。

漫长的过程中,越灵雨只感受得到自己。

从她的视角望,整个世界都在她脚下,包括戴鸿深,这无疑是个令人愉悦的感知。

四十层的高度,狂妄得几乎与蓝天白云相接,没有人会看到他们在做什么,也就无需收敛。

手肘在她不由自主向后倒的瞬间碰翻了一个摆台,砸在大理石瓷砖上,发出恐怖的响。

但无人在意...

蓬勃的至暗火苗被理所当然激发,越灵雨很难再抑制脱口而出的呻.吟,朦朦胧胧间,她成了妖,拼命在同化腿间的人类。

“戴生,您点的餐送到了,我放在办公室门口的柜子上。”

不知道从哪个设备上传来的声音,吓到了她...

“啊——”

再怎么极力忍耐,他终是被她踩脏...

骑士皮靴在他衬衫上留下个灰扑扑的脚印,鞋跟硬硬地硌住他的心脏,她却一时收不回来...

戴鸿深的手还在缓缓按摩她因突然抽搐而紧绷的肌肉,怕她抽筋,所以迟慢、细腻、有力,直到她完全放松,再次变得软绵绵。

“吓死我了...我以为有人进来...”

外套湿了,不能再穿,越灵雨被转移到他腿上,粉唇轻启,在他颈边吐气。

里面的针织连衣裙是长袖,衬得她肩背更为纤薄,此时整个人缩进他怀里,双臂紧紧抱着,近乎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气味...

戴鸿深摸摸她的头给予安抚,指尖从后面勾住一缕发丝随意把玩,眼底潋滟的尽是细碎柔情...

他怎么会给别人看到她的机会?

“好了...去吃饭,我换身衣服再来。”

...

越灵雨才不觉得他只是需要换衣服这么简单。

狐疑的眼神对上他,扫来扫去,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大家都懂。

直到一声叹息...

“经期昨天才结束,再休息一下~乖。”

...

他不会是以为自己还想要吧...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跟你说了!”

戴鸿深眼看着她跑走,边跑边往下拽小裙子,情不自禁地笑,又被她狠狠一瞪,即刻收住。

再从休息室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

衬衫换了黑色的,手里还拎着一件外套,走到沙发前却发现,她一直在等他,碗筷摆放齐整,坐得好乖。

用衣服将她的腿盖住,他才坐下,陪她吃饭。

“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越灵雨咽下嘴里的寿司,抬起头看他,那双深邃静谧的眼,除了平和看不出别的。

“戴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在一块不是聊早上吃什么就是聊晚上吃什么...你要把我喂成胖子吗?”

“吃饭也是很重要的事情,花时间沟通有什么不对?而且——”

戴鸿深有点故弄玄虚,低缓的尾音刻意拖长,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游移、探索,忽而捏捏她的侧腰...

肌肉蓦然收紧,更显瘦弱。

“灵雨,你离胖太遥远了,先别想。”

...

“我瘦是因为我运动,才不是因为吃得少...”

越灵雨有点不服,捧着碗努力反驳。

“嗯,那就再多吃点,我喜欢看你吃饭。”

他也不拆穿她,一味纵容...

换来她的得寸进尺。

“除了吃饭呢?你还喜欢看我做什么?”

问得诚恳真切,像没什么坏心眼。

戴鸿深用叉子卷起一口番茄肉酱意面,捏开她的下巴塞进去,脸上神色未变,但就是不给她调戏他的机会。

“今天吃的东西、做的事、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他总是平静地使她疯狂...

他总有这本事。

明明不甚特殊的话,却轻易将越灵雨击碎,脊背肉眼可见地弯下,没骨头似的摊到沙发上,不停哼唧着抗议。

当然无效。

这间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注定经由她的手指出现在备忘录里,然后再上交给他过目...

“就按照前两次的那个水准来,要是写得一天不如一天——”

后面的话他没全说完,可谁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越灵雨突然无比嫌弃自己的手欠,在手机上打字总比用嘴亲口说出来容易,前两回根本收不住,各种心路历程写得潇洒...

这次可怎么办...

她刚才,想了不少呢。

应该说她今天一整天心里都相当丰富,该想的不该想的,反正一大堆。

要不——

“如果你写得够好,作为奖励,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下关于之前那个问题的应对方案。”

她又被拿捏了。

“写得差,就只剩惩罚。”

“而且会形成恶性循环,因为明天你还要写。”

...

哦,以后还会要她把惩罚的过程也写出来。

那还得了?

越灵雨头摆得像拨浪鼓,赶忙宣誓...

“我一定会好好写的!”

终于吃饱喝足,戴鸿深不再逗她,也没有再继续工作的意思,办公桌上的文件凌乱散开,彻底成了摆设,他像个昏君。

只顾得上把越灵雨揽在怀里,看她乖乖地喝果汁。

“要不要出去玩?游乐场之类的。”

私心无条件被释放,半点没觉得不妥,下午的阳光不再刺眼,她或许会喜欢这样的时刻...

忽然就很想再和她看一次落日夕阳。

戴鸿深的指腹轻飘飘磨过她手腕上的波澜,眼中的柔便刹那间化开,胸口有几分失重的无所适从,他明白,那叫后怕。

每每回想,都怕一次。

但没有哪次比现在这刻更清晰。

越灵雨亮晶晶的眸撞进一片暖洋里,和从前预想过的差不多...她被溺住。

救命稻草是他用力握紧她的手,还有迷醉的威士忌香。

“好啊~我们去迪士尼好了~”

她从没去过那。

.

三点半,学校准时放学,不拖堂半分钟。

沈确两步窜上来,接过秦幼宜手里的书包,单手往后一甩挎在肩膀,下意识就要牵住她。

“别碰我!”

始料未及的巨大反应。

连后面刚要起身的戴思潼都被惊住了。

秦幼宜心下一慌,条件反射地扯住沈确的衣角,头脑飞速运转,想办法找补...

“让老师看见就惨了...我姐姐得打死我...”

低低的声音,不大不小,像是只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戴思潼眼看着沈确脸上原本有些受伤的表情即刻被笑容取代,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在秦幼宜那,他总是格外好哄,偏对着她,不冷不热,仅用礼貌二字维持。

凭什么?

她哪里比她差?

迟一步走出学校,跟在他们后面不近不远处,听不完全他们的交谈,只偶尔几句,是关于秦幼宜姐姐的。

那个似乎比秦幼宜还要坏上几倍的女人,也不知道小叔怎么会和那种人相熟。

他们于斑马线前停步,抬头看一眼红绿灯的标识,聊天从未停止,于是她略略走近些,隐于路牌杆后,声音更加清楚。

“我姐姐最近没时间管我,她正忙着和戴子御相亲约会呢,否则我哪能出来玩?”

...

“说来也奇怪,我姐最近和戴家的人走得都特别近,上回我还撞见戴子御的小叔来接她...”

...

“听姨夫的意思,大概是想让姐姐挑个自己喜欢的人,我也好奇她到底更喜欢谁多一些...”

沈确听得认真,这是幼宜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关于她家里人的。

“如果是相亲,一两面哪够,总得多接触一段时间吧~再过两个月,应该就能看得出来~”

秦幼宜煞有其事地点头表示赞同,连余光都没往身后瞟过一下。

因为根本没必要。

“这样下去,我姐估计很快就要结婚了...”

...

飘忽的声音随着距离越来越轻,红灯变绿,他们向前。

可戴思潼没有,她早已呆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借着路牌的力勉强站直,指甲死死地抠。

细风吹起她颊边散着的发丝,沾到脸上,再带不回来,二十多度的气温,她竟冷得想发抖...

水滴一遍一遍刷过黑痕,又于下巴处汇合,滴滴答答向下掉,砸到鞋尖,后洇湿地缝。

无声无息,化为灰烬。

她的哥哥,她的小叔,她喜欢的男孩...

全不要她...

都去爱她们了...

凭什么?

戴思潼记不清自己究竟站在那个十字路口多久,只知道天暗了,小腿酸痛异常,传来凉意,脸上的水涸干了又湿,湿了再干,有了紧绷感。

她抬起袖子狠狠擦干净脸,重新抬起的眼亮得吓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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