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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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里面灵力紊乱,血腥味混杂,现在也判断不出我阿娘在哪……”缙迟垂头沉思着,一边说道。

“别动了,等着吧。”云岑原本靠着她身边,倚在树下,突然起身说道。

“嗯?”

“有人来了。”他道。

“原来在这,刚刚跑哪去了。”

熟悉的女声传来,缙迟明明还没有看见她的人,脑子却已经不怒自威的面容。

秋夫人从不太清晰的视野里出现,面上平淡,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问话很漫不经心,并不是真的很关心他们去了哪儿,也不在乎他们刚刚碰到了什么。

“我们碰到伏禄了。”云岑在自己母亲面前,莫名多了些乖顺,如实交代道。

“哦,那你们命挺大的。”秋夫人反应不大。

没等他们再次开口,她又继续道:“你们是来找祁景的吧?跟我来。”

阿娘按理说此刻的确应当和祁景他们待在一起,缙迟这么想着,乖乖跟在转过身的秋夫人身后,缺见云岑站定在原地不动。她叩了叩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云岑沉默着,和她并肩跟了上去,只是情绪复杂的双眸盯着前方那个带路的高瘦身影。

*

“人来了,不出来看看?”秋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昏暗的走道,出声道。

秋夫人带他们来的地方也是一个地下空间,看着是个兽族的避难所。

秋夫人这话一出,原本幽深的走道不知从哪个拐角走出了个步伐缓慢的清瘦人影。

是洛木宁。

缙迟看着灵力明显虚弱,步子略微缓慢的洛木宁,心头下意识颤动。

“真是一点都不听话。”洛木宁看着缙迟,脸上却没有一丝怒意。

缙迟快步向前,一点一点将洛木宁的脸看得更加清晰。

云岑和秋夫人不想打扰,都留在原地,相顾无言。

洛木宁的脸是苍白的,唇是没有血色的。但缙迟知道,洛木宁愿意不顾这般狼狈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不想让自己觉得她受了重伤心虚,她想告诉自己她没事。

“你们……”缙迟想问他们驯化兽核是不是失败了,但欲言又止。

“别瞎说,这不咒我吗?”洛木宁解释道:“只是伏禄先一步破除了封印,中途打断了我们布的灵阵而已。虽然逃出来消耗了不少灵力,但他现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的确,缙迟想,不然伏禄不会如此着急地想要夺走她和云岑的力量。

“既然你在这儿,那其他人呢?”

洛木宁安静了一瞬,而后回答:“在里面。”

直到缙迟走到里面,看到紧闭双眼,气息紊乱,在痛苦中挣扎的祁晏才反应过来祁景和洛木宁躲起来,用阵法隔绝自己的用意。

他们不怕伏禄,哪怕是在战斗中死去也毫不畏惧,但是祁晏不能。

伏禄此人,自卑自负,但绝不傻。

祁景发现伏禄山洞的封印被破除时,已经晚了一步,伏禄刚占据住沈瑞的身体,他只能趁伏禄还未完全适应沈瑞身体时将其连人带兽核再次封印。

伏禄没有硬来,虽然被再次封印,但一直躲在沈瑞的身体里恢复力量。察觉到祁景他们驯化兽核的目的后,找准了他们布阵的时机,不仅打乱了灵阵,还妄图抓住最好对付的祁晏炼化,增强被封印削弱的力量。

洛木宁和祁景出手阻止得很快,伏禄的计划落空,但祁晏还是被强大残忍的阵法重伤,身上划出多到血口,浑身是血。

感受到缙迟的气息,祁晏艰难地睁开眼:“缙迟。”

缙迟缓缓蹲下,原本靠着祁晏的祁景,沉默地退开,给缙迟让出位置。然后又看了一眼祁晏一眨不眨看着缙迟的眼神,转头和洛木宁对视一眼,一起退出了这个地下空房间。

“他受的伤很重,但流血的伤口被我止住了。”祁景临走前说。

“我会注意的。”缙迟道。

人走后,只剩下两人。祁晏现在身受重伤,还一直保持着人身兽耳的形态,看起来应该已经无法长期保持兽型了。

祁晏挣扎着要坐起来,缙迟要他好好躺着,他也不听,最终还是被缙迟扶了起来。

“你怎么进来了?来找我的吗?”祁晏眼睛此刻亮了不少。

缙迟噎了一下,目光从他脸上挪开了一点点,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里面很危险,你要快点出去。”他很认真地嘱咐道。

“那你呢?”缙迟问。让她早点出去,却借口不提自己。

祁晏沉默了。

半晌,他垂下头,声音闷闷的:“我也许出不去了。”

顿了一下,他突然试探着问道:“如果我真的出去了,我就去找你,你做我的御兽师吧。”

“你……”缙迟一愣,没想过他会说出这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没听到缙迟的答复,祁晏有些着急地抬起头:“你不愿意吗?”

原本就有些痛苦的眼眸此刻又添上一层失落。

“我没有。”缙迟一只手虚虚地落在他肩头,这是一个安抚他的动作。她解释道:“和御兽师结契,不是什么很随便的事情,结契后想要再解开是件非常麻烦的事,你应该想清楚。”

大部分灵兽都不会主动选择和御兽师结契的,越是强的越不愿意。结契的确可能会给双方获利,看可若是一方后悔,解契后灵兽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想的很清楚,我是很认真的。”祁晏急着辩解。

说完,他又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委屈道:“那云岑呢?你是怎么答应和他结契的?”

“他……是我第一只,也是唯一一只结契兽。我们当时还小,没有想那么多。”缙迟说着,思绪渐渐有点飘远。

云岑和她会结契完全属于意外,他们两个,不管是御兽师的那一方,还是结契兽的那一方,都没有想过,若是击退巨犀兽的那一天他们没有意外结契,会怎么样呢?他们后来还会成功结契吗?

“那对我,你能不能也不去想那么多?”祁晏追问。

缙迟心头不忍。只是个幻境罢了,这可能是自己见祁晏的最后一面了。她没有必要那么残忍,沉默片刻,她缓缓开口:“若是你从结界里安全出来,我就陪着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好!”祁晏终于露出笑容,金色的眼瞳亮晶晶的。

*

祁晏身体有伤,需要多休息。缙迟没有多加打扰,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顺着走进来的那条昏暗走道走出,洛木宁还有云岑他们都在等她。

“伏禄应该已经离开最开始那个地方了,他急于找灵兽恢复自己的力量,应该差不多要找到附近了。”祁景说。

“嗯,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驯化兽核的灵阵可以再次开启了。”洛木宁也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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