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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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冬日的冷风下,李百年带着两人偷偷抓到了还在紫薇门山下靠着化缘胡吃海喝的静海。

难为店家看他剃着光头还愿意给他肉吃。静海嘴里叼着大鸡腿,满面油光。

“唉,我这千佛寺弟子的身份货真价实,店家识货自然愿意让我吃。”指了指空余的椅子,示意三人坐。“可惜过年了,附近只有这一家店,没办法尝尝别的味道。”

封雅颂翻了个白眼。“白吃你还挑!”原以为李百年会带她们找什么修仙界高深人士,原来是这个小和尚。“他知道什么啊?”

李百年轻轻笑了下。“他应该知道很多…嗯,比你想象的还多。”

封雅颂:我信你个鬼!

她的表情实在太生动了,就算李百年想装糊涂都不行,只好开口将猜测说了个一清二楚。

“当日我陷入相见欢中,其实心中虽信任你们会来救我,但更多的感觉是命不久矣。因为我也不知能坚持多长时间。儿小和尚给的那串的佛珠竟然能保我在其中神识清明,撑到你们来。”

说起相见欢中的遭遇,不可避免想起一些幻境中的事情。红色的嫁衣上是少女明亮的面孔,杏眸脉脉含情,红唇娇嫩欲滴。身形窈窕,俏皮生动。

越是鲜艳的颜色,倒越能显出风采来。

他手掌不自觉攥了攥,因为这个佛珠,永远都只差一步。

幻境中少女如今冷着脸,皱着眉,声音冷峭。“你的意思是?”

小和尚将啃干净的鸡骨头扔到桌子上,碗碟与骨头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扯了扯嘴角。“我知他二人自都见过你后便会命格互换。知道这煞神的死劫,因何而解。”

夜色下,酒馆内烛光将影子拉得老长,打更人兢兢业业地敲锣喊叫。小和尚歪了下头,他的影子也随之动作。封雅颂此前一直当小和尚是个孩子,听到这话第一次正视这个小和尚。

一个十二岁的小和尚给出的佛珠,功德之力能扛住大乘期的阵法?其实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你真的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和尚吗?”

“我是静海,又不是静海。”

小和尚说完,抬手结印布下结界,然后站直身体,眼睛一闭,再睁开时他的右眼变成一片金色,散发着大乘期的威压。

三人见到这一幕,皆是瞪大了眼睛,纵使心中有所猜测,又那里能想到小和尚竟然有这种身份。

大乘的威压渐渐散去,小和尚的神情像是换了一个人,悯天悯人,慈眉善目。

“此子乃是天生魂魄不全之人,是空妄师弟将我的的三魄补给了他,所以他才有如今这等修为和完整的魂魄。在下千佛寺空离法师,见过三位施主。”

不过片刻,信息量已经足够烧脑。封雅颂忆起微尘仙尊用舍利时的气息,不由开口问道:“那枚舍利子,是你的。”

“是我让空妄师弟给你们的。”

原来如此,千佛寺取舍利子哪有那么容易,他们一没为千佛寺做什么,二也打不过人家,空口白牙就拿走了舍利,只能说人家自己愿意的。

封雅颂:“可你为什么……”要让别人拿走你的舍利?

小和尚淡淡笑了下。“我支撑不了太久,便让静海与你们说吧。”

几息之间,变了神态,回到那个调皮的小和尚。

大为震惊!

静海道:“我有空离师叔全部的记忆,所以也知晓当年紫阳和风庵的恩怨。如今你们所经历的事情都是在紫阳和风庵的引导下去做的,他们两个比拼为执棋人,你们为棋子。”

说到此处,他对着封雅颂伸出右手。“封施主,想拿回你掉落的修为吗?”

她眼睛一亮。“境界跌落难道能……?”

就连琴光真人和紫阳真人这种天才都没办法,她可以吗?

小和尚伸出的手丝毫未动,还在等着她的回应。封雅颂心想,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现在这样,故将手放了上去。

霎时,光华流转,眼前一变,她孤身一人回到了十八铜人阵中。

依旧是漆黑的背景,冰冷的地面,只是这次没有铜人出现。反而从四周传来了小和尚声音。

“你还记得你在阵中的选择吗?”

她转了一圈,找不到人,只能先回答。“自然记得。”

“你从阵中悟道,只要参透选择真相,便可重回元婴。”

参透真相?重回元婴!这可真的算是这么多天来唯一的好消息。仔细回想,她的第一次选择应该是给路知行治腿。

如今让她参透选择的真相,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亏得当时她还特意询问了真假,现在看来,出家人不打诳语是玩了文字游戏。

小和尚声音再次传来。“如果你选择不治,那么你会在路知行受不了胳膊被废自杀身死后出阵法,只不过你的修为突破不了元婴,之后自然也就没办法救李百年。”

封雅颂:“酷哥本就不会如此不坚强,而这个选择的意义是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放弃自己的同伴。”

小和尚未回答,她是个急性子。

“对不对啊?”

“对。”

她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想自己的第二次选择,当时漫天流言让她选择救人或杀人,在千佛寺的地界,她当然选择救人。

可她并不理解背后含义是什么,总不能是挨骂了不能记仇,不能还口,还得辛辛苦苦帮助别人吧。她做不来圣母这一套,阵法应该是知道的。

最可恶的是那个阵法每次都说错的选择不影响出幻境,误导人!是不影响出幻境,影响她的修为和救人。

“是不是不能见死不救呢?”

“不是。”

“要与人为善?”

“不是。”

“那…即使天下人负我,我亦不负天下人?”

“不是…施主可否想过,村庄内仍有秦秀才之流。”

封雅颂闻言愣了下,当时被气得要命,哪里还能想起这些。如果她师兄在,肯定也是蔑视流言相信她的。

“我师兄也不是乱搞的人!”

“封施主,世事难两全,你无法得知每一步是对是错……”

封雅颂灵机一动,接上话。“只求每一步选择,无愧于心。”

话罢,小和尚许久未答话。

“我是对了吗?”

对了为何又没有反应?

“小和尚?”

“静海法师?”

“空离法师?”

“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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