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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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策等了半晌却不见面前的人儿答话,只听见陆衔霜均匀的呼吸声,他定睛一看,陆衔霜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轻叹一声,宋天策轻轻松手,让她躺在榻上安睡。

陆衔霜这会儿却异常清明,在之前她可以毫无顾及的说爱慕宋天策,可现在当他捧着一颗心前来要一个答复的时候,她却没由得退缩了。

突然她身上一重,下一秒一股温暖气流笼罩住她的全身,鼻息间满是水沉香清新缥缈的味道。

宋天策将自己的玄色金线云纹蟒袍披在了陆衔霜身上,这上面还留存着他的体温,灼得她心脏一疼。

马车吱呀作响,不一会便驶出皇城,周围夜市人声鼎沸,叫卖杂耍之声不绝于耳,冲淡了马车内尴尬的气氛,陆衔霜暗自松下一口气。

陆衔霜一直用一个姿势趴着睡觉,胳膊压得有些麻,她轻微动了一下,换了一个姿势,身上的外袍轻轻滑落在腰侧。

宋天策重新将外袍披到她的肩膀上,伸手掀开轿帘,探出头对卓柒道:“寻一条安静一点的小道,先去陆府。”

不多时马车稳稳的停在了陆府大门处,宋天策轻声开口,“到了,这外衫你先披着,夜深露重,莫要着凉了。”

陆衔霜坐起身,头还是有些晕,“多谢王爷,那,臣女先行告退。”

说罢她抱着宋天策的外袍弯腰出了轿子,茉叶伸手搀扶住她,待她站稳马车才开始动起来往雍王府赶去。

“这是,王爷的外袍?”茉叶会心一笑,伸手接过外袍披在陆衔霜身上,“小姐,我们进去吧。”

陆衔霜蓦然回过头,视线中已经没有了马车的影子,她有些心不在焉。

此刻陆府门口灯笼散发出来的光晕在她的身后拖曳出长长的影子,似乎复仇之路也不是那么难行了。

时间一晃又过了两日,陆衔霜准备去街上购买一些日常需要的东西,再过六七日父母也该到京城了,接近三月不见,实在是思念得紧。

翌日早晨,陆衔霜带着茉叶和玉茗一同出来,四方街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街道两旁店铺的门板被潮气浸润得油亮,远处佛寺报晓的钟声悠悠回荡。

今日买卖奴隶的地方尤其的多,大多都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或者身强力壮的弱冠男子,还有举家在路边乞讨的,陆衔霜有些好奇,示意茉叶上去打探一番。

那处角落有个三十岁,穿着破布麻衣的妇人,她带着一双儿女在街角处乞讨,那个女孩儿吮着拇指,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的行人,在她们面前就只有一个缺了一角的破碗。

茉叶弯腰扔了三十文钱进去,发出一声脆响,那个妇人立刻作揖拜谢,满脸激动,眼泪婆娑。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我与一双儿女已经两天未有吃食了,过路的人也鲜少会扔铜板给我们,今日是遇见活菩萨了。”

茉叶声音温柔,“我看最近乞讨的流民和买卖奴隶的人多了起来,发生了何事?”

妇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抹着眼泪颤声道:“我们本是城郊庄子上的农户,可不成想庄子被人收购了,说是要修建什么佛寺,我们这些农民都被赶了出来,因为上了年龄,也不会一门手艺,一直在城里面找不到活计,也没有住处,便只能沿路乞讨。”

陆衔霜面露思索,大魏信崇佛道由来已久,皇室领头,很快便流传到全国上下,佛寺数不胜数,信徒广泛,而如今居然闹出此等祸事。

她们主仆三人没有多做逗留,转身走向另一处酒楼,却不想飞出来一个男子砸在街道中央,周围人纷纷闪避,一时间人仰马翻,那男子呻唤出声,捂着胸口半天起不来。

下一刻两个小厮飞跑出来扶起他家主子,陆衔霜这才发现他穿的是丝绸华服,腰上系着皮革白玉银质腰带,待他起身看清楚正脸,嚯,这不是皇后侄子,林家嫡长子林泽。

“你个泼妇,居然敢打小爷,小爷我看得上你是你的服气,是天大的造化!”

砰的一声,从酒楼里又扔出一个榉木圆凳,差点砸在林泽身上,他跳脚一躲,有些忌惮的看向酒楼里的人。

陆衔霜站在旁边看热闹,倒是有些好奇是何方神圣敢如此对待身份显赫的皇后亲侄。

过了一会儿,那人终于从酒楼门口走了出来,一袭红色劲装,头发用金色玉冠高高束起,一双狭长丹凤眼,鼻梁高挺,气质矜傲,看起来英姿飒爽,是陈国公府的嫡出二小姐慕容流金。

“再说一句试试?”她抬眸扫了一眼林泽,林泽似乎有些怕她,止不住的往后退。

“滚,再敢招惹本姑娘,见一次打一次。”

“你等着,小爷这就进宫求姑母给我赐婚,你就等着接旨吧!”说罢转身便溜,生怕慕容流金追上来。

林泽其实就是图一嘴快,皇后不会为了他而和慕容家交恶,慕容流金若不想嫁,皇上赐婚都没用,反而会闹得很难看。

陆衔霜走上前,“慕容姐姐,你是来醉仙楼吃早茶的吗?”

慕容流金这才注意到陆衔霜刚刚一直在旁边,“让衔霜妹妹见笑了,醉仙楼是我名下的酒楼之一,我过来看看经营情况。却不成想遇见了林泽这个纨绔,他贪图美色,只要是漂亮姑娘他都要调戏一二。”

陆衔霜一脸恍然,“慕容姐姐不愧是女中豪杰,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慕容流金是武将之女,且出身高贵,皇上不会允许她嫁给皇子,以免日后留下祸患,所以那日赏花宴她虽然在场,却没有皇子敢选她。

慕容流金倒是记住了陆衔霜,她面对皇后的责难不卑不亢,十分对慕容流金的胃口,而且自己父亲少时曾与陆衔霜父亲是同窗,共同受教于老太师,所以她一直有结交之心。

“现在尚早,不如由我做东,请衔霜妹妹进楼一尝醉仙楼的新品菜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醉仙楼一共有四层楼,第一层是大堂,有许多的圆桌供客人用餐,二三层是独立包间,既宽敞又静谧,第四层是供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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