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实验又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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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那个话题就像夏日的雷阵雨,来时猝不及防,劈天盖地一阵宣泄后,走得也悄无声息。

安宁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仿佛这种间歇性的精神崩溃对她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整个上午,她都在耐心地指导海照月画画。

但只纠正一些基础技法,传授一些小知识,并不会对她的想法多加干预。

她还要走了妮妮的照片,不多时,一只憨态可掬的素描猫咪跃然纸上,好像它就在眼前一样。

这是照片无法呈现出的神韵。

“留个纪念吧。”她将画递给海照月。

海照月摸着粗粝的纸面上柔滑的铅粉,突然明白了安宁为什么这么喜欢画画。

原来,她一直在用她喜欢并擅长的方式记录着这个世界。从电脑里一张张暴露着真实自我的画,到盒子里那一沓沓小卡,一点一滴都是她存在过的痕迹。

海照月突然十分羡慕她拥有这样的能力,学得也更认真了些。

临近中午,童阿姨挽留她吃饭,但她惦记着猫猫,委婉拒绝了。

走前,安宁亲手为她剪了满满一篓玫瑰,每一朵都开得风华正茂,连海照月看了都心疼。

安宁笑道,“燃烧是火焰的宿命。在烧成灰烬之前将它们保存下来,总比灰飞烟灭要好。我家玫瑰的花期还有一阵子,成不成就看你的啦~”

她转头看着火红色锐减的园子,呢喃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8月……”

“……什么?”海照月一愣。

“……没什么。你要加油啊!我会等你。”

她转头看着海照月,甜甜地笑了,苍白的嘴唇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就这样,海照月背着满满一篓玫瑰回了家。

一路上,花香四溢。

走到家门前,她突然脚步一滞。

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恐慌感自心底蔓延。

她推开门,快步走进院里,果然,小院中一片寂静,没有任何活物的身影。

“猫猫?”

没有任何回应。

海照月连背篓都来不及放下,急急忙忙冲进房间。

她记得上次猫猫不见时就是躲在她的房里睡觉。

然而,床上,没有。

窗帘后,没有。

衣橱柜上还是没有。

海照月脑中一片嗡鸣。

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想到猫猫极有可能像上次一样跟着自己去了安宁家,她转头就打算沿路找回去。

就在这时,自客厅的阴暗角落悄无声息地钻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定定地看着她。

“……猫猫?”海照月皱眉。

那个地方她看过,它之前分明不在那。

只见它大摇大摆地在海照月面前晃了一圈,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一样,又一扭身跳上了椅子,在饭桌前乖乖蹲好。

意图不言而喻,它在等开饭。

海照月沉默地看着它,直到看到它有点心虚地别过头,才卸下背篓,进了厨房。

看到海照月一副暂时放过他,不再追究的姿态,苗仲煜暗暗松了口气。

从他的角度,隐约能看到海照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伴随着锅碗瓢盆攒动声传来的,是他十分熟悉的香味——海照月在给他做最喜欢的红烧鱼。

这是他之前从未体验过的烟火气。

在遇见她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喜欢上红烧鱼。

他就这么出神地盯着她,直到她的身影逐渐在他视野里变得模糊。

其实今天上午,原本是他预备“消失”的日子。

昨天后半夜,李一亮来找他讨论跑路计划。

然而,他一直频繁走神,尤其是讨论至关键处,他总会不自觉想起海照月。

月光下,她无助地问,“你也会离开我吗?”

当时他罕见地不敢睁眼,因为他害怕看到她破碎又迷茫的眼神。

但这句话却像钢印般深深敲在了他的脑海中。

于是,在最后一刻,他改变了主意。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的事业才刚起步,没我看着我不放心。所以,我还得多留一阵。”

他这么搪塞李一亮,也不顾他在他身后跳脚。

真实原因是什么,他隐约明白,却不敢深想。

就这样,他又重新回到了这间熟悉的小院。

*

海照月本来打算午饭后就着手处理从安宅摘回来的玫瑰。

然而,当她检查她的背篓时,她傻眼了。

大概是天热,加上安宁是贴着玫瑰根部剪下的,才一个中午的功夫,那篓玫瑰表面一层竟然已经有些发蔫打卷,甚至有个别花瓣已经出现了黑边。

按照她之前的经验,不够新鲜的植物用来制丝,不仅颜色黯淡,甚至很快会腐败。

因此,她什么都来不及想,只能先抢救手里这批玫瑰。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花瓣轻飘绵软,在萃取汁液和过滤这一步上就有一定难度,并不像萃取薄荷汁液那样顺利。

觉察到这次实验很可能会失败,海照月当机立断,决定先将处理到一半的玫瑰液注入海螺,看看能不能顺利抽出玫瑰丝。

然而,随着玫红色的丝线被拉出,她的心也一寸寸凉了下来。

玫瑰丝既没有呈现出如想象般的烈焰红,制成丝后,连那股玫瑰花香都变得寡淡。

仔细看去,甚至还有不少浑浊的棉絮混在丝线中。

“……怎么会这样?”海照月看着手中的线,大失所望。

她将玫瑰丝拍给林夏看。

林夏十分不解,“这不是……看起来还不错?”

起码是个红色,至于香气的话……有不就挺好了?

她也不知道海照月说的香气很淡是怎么个淡法,隔着屏幕,她又闻不到这批丝是什么味。

海照月摇头。

她没办法描述,但眼前这批丝无论是色泽还是香气,离她理想中的玫瑰都很远。

尤其是香气,因为太过寡淡,闻起来像是超市里最普通的廉价玫瑰香氛。

“那你把这事放放?反正你薄荷丝卖一阵子绝对不成问题,不如等你的薄荷丝知名度提上去了你再来考虑研究新产品的问题?”

海照月张了张嘴,没好意思说她想早一点研制出玫瑰丝,好送给安宁,希望她能开心一点。

于是,她回道,“安宁家的玫瑰花期快过了。花期一过,我就很难拿到新鲜的玫瑰了。”

这确实也是她忙着研制玫瑰丝的原因之一。

“嗯……这样……确实,玫瑰本来就挺贵的,尤其是再过两个月就该七夕了……”

电话那头的林夏陷入沉思。

见林夏似乎在为她的事头痛,她连忙劝解道,“没关系的,我再想想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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