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陶俑变（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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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婵手中用灵息凝成的玉环消失，她将鲜红的心脏置于手心，心脏逐渐停止了跳动，旁边另外两颗像是怀着不甘似的颤抖两下，最终也消失于魔息之中。

一阵白光闪过，心脏变成了一枚盈盈白玉环腾空而起，飞入了林淮岚的脖颈之间。

林淮岚看着那枚失而复得的玉环，闭上了眼睛，泣不成声。

林凡在这一刻终于获得了作为人类真正的死亡。

肉山怪物从陶俑中吸取的魔息源流在半空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斩断，破坏的血肉残肢停止了生长，陶俑人面上的缝隙逐渐愈合。

它们嘎吱嘎吱地摆弄着手脚，向沈婵屈身，做出道谢的姿态。

沈婵有些脸热，她透过白幕，看到陶俑人身体中心的魔丹上，黑色苗芽像是收割的稻草一样被连根拔除，露出了魔丹原本的模样，这些苗芽幻化成为流光溢彩的灵力朝着她的丹田涌来。庞大的灵力滋长着灵根，瘦小的灵根竟变成了一堆碎片，灵力在经脉中流转，碎片逐渐凝合，一颗满是伤痕的宝珠停在了丹田正中央。

！

她的灵根怎么会和那颗落进丹田就消失的蝶魄变得一模一样？

除了一个完好无损，一个四分五裂。

沈婵百思不得其解，这颗宝珠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她靠近它，指尖不受控制地溢出灵息来。

脚下的地面忽然塌陷下去，她转头一瞧，肉山怪物踩踏着地面，数不清的肢体被粘连在同一处，龇牙咧嘴地冲着她露出了愤恨的神情。

“咕噜咕噜——”肉山怪物摩拳擦掌，伸出个既不似牛也不似虎的诡异头颅，头颅快如闪电，朝沈婵撕咬而去。

“沈姑娘快跑！”林淮岚担忧喊道。

沈婵下意识挥手阻挡，一道细细的流光从她指尖挥出，穿透了迎面而来的头颅，“滋啦”一声，头颅仿佛被灼烧般焦黑一片，软软地倒了下去。

好、好厉害！

沈婵看了看指尖，眨了眨眼睛，她好像发现了蝶魄的真正用法。

感情这是个愿望采集器，完成愿望就能升级？

她正准备乘胜追击，半空中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沈姑娘，你还好吗？”

那人青衣翻飞，是虞照青。

沈婵：……

这个点姗姗来迟，男主和恐怖片里专给人收尸的警察有什么区别？

她连忙收回指尖灵力，往晏深身后靠了靠，避开了虞照青的视线。

“快，帮我挡着点，他不知道蝶魄在我身上。”她像个小动物似的在晏深背后探出个头来。

她一路追随虞照青，在第一天时他就给沈婵看过根骨——灵根天赋极差，几乎没有入道的可能，更不必说修炼了，可如今不过三两天就能释出灵力，若是被他看到，很难解释过去。

“怎么？”晏深语气微凉，“他不是你的情郎么？”

沈婵：？？？

不是大哥你有什么误会？？？

她张口想要解释，那边虞照青扫视一周，脚踩宝剑缓缓降落，困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说完，忽听得林淮岚大喝一声：“不好，它要自爆了！”

她捏紧玉环，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群陶俑人，向甬道另一端的暗室跑去，不忘提醒沈婵，“沈姑娘，快跑！”

沈婵也顾不得什么情郎不情郎的，转身欲逃，新仇旧恨叠加，这怪物必定冲着自己来。

还没等她跑两步，突然被一道银白灵力卷起，一条冰冷手臂拢住她腰肢，她撞进晏深怀里，鼻端顿时盈满了冰雪般冷冽的气息。

脚底悬空，失重之下，沈婵下意识搂紧了眼前人，她看向脚下，双生八角楼全部被巨力摧毁，富丽堂皇的园林已然变成了一片废墟。

她抬眸，夜色勾勒出晏深五官的轮廓，苍白的肤色更衬得耳边那宝石耳坠红得滴血，他一只手箍住她，整个人透着股高贵冷艳的气质，除了……

沈婵低头，看到他深色的绸缎锦衣上两个灰扑扑的手印。

是她的。

她难得升起些不好意思来。

“疼么？”晏深似是没注意，目光停在她胳膊处。

沈婵呆呆看他，顺着他视线望去，才发现左臂轻薄的衣袖尽数被撕裂开来，一道擦伤从掌根蔓延到肘部。

迟来的疼痛在意识到伤口的瞬间达到峰值。

“好疼！”沈婵奉行一个“自己心疼自己”原则，一分的痛能被她说成十分，“好疼好疼，我疼得要死啦！”

晏深：……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让他有一瞬晃神。

他垂眸，没从那双明亮得像小兽般的杏眸中看出多少疼来。

倒是在甬道里时，契约连通，无处不在惊惧、无处不感痛楚。

人皆是如此奇怪吗？

晏深不知道，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千万，可他确实没有真的了解过人类。

是所有人都这般？还是唯独她一人如此？

“嗯。”他冷淡应了声。

？

沈婵不敢置信望他。

指责的话还没说出口，一缕银白灵力缠绕上她伤处，清凉的感觉渗透皮肤，镇定下灼热的伤口。

“莫要再伤。”晏深说。

沈婵一肚子控诉被堵进了嗓子眼，她鼓了鼓腮帮，悄悄将脸上的灰也蹭上晏深的衣服。

反正都脏了，不蹭白不蹭。

就在此时，不远处竟传来一声呵斥。

“你这妖物，看招！”

虞照青提着宝剑，拦住了肉山怪物，怪物身体上无数双眼睛目露凶色，赤红一片，周身魔气暴涨，显然是即将自爆的态势。

这个蠢货！

原著里有说过男主这么蠢吗？自爆的怪物不躲远点，反而凑上前去？

沈婵血压升高，眉心直跳，脑中警报声滴滴作响，不详的预感再一次袭来。

“虞照青！快跑！怪物要自爆了！”她大声呐喊，连平素的敬称都顾不得。

可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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